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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紫玉讓夏薇躲開。 那一刻,他幾乎要瘋了。 他只求夏薇挺一挺,求那人等一等,求老天再給他一點點時間…… 他硬著頭皮從一棵棵樹上往車后方繞。 多虧夏薇任務至上熬住了。 也多虧那廝太瘋魔,在那逼迫又折磨著夏薇,倒是給了他足夠的時間繞到了后方…… 而夏薇幾人都太緊張,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只差了一點點??! 那馬已經墜下,夏薇已經不支,在對方甩出第二鞭時,他及時出了手。 而在抓住馬車前,他甚至已經做好了飛身撲下去拉住馬車的準備…… “所以,我的確是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可卻不得不放他走。一是為了讓他傳遞個我和我的人已到的訊息,二為引他們趕緊撤退,三為盡可能保全咱們在這附近正在戰斗的兄弟們。 即便他們回頭發現有詐,我也料定他們不敢再賭。當然,再有一兩刻鐘,大量援兵也該到了。程紫玉,你放心,這個人,我一定不放過。這筆債,我一定讓他們償還……” 李純的預判不錯。 在剛哥消失了一刻鐘后,先是后方的柳兒,再是風行他們都紛紛趕到了這處。風行和梁大都只受了點輕傷,未有大礙。而柳兒因為當時被圍攻,腰上被劃了一刀,好在傷口不算太深…… 柳兒的攔截開始后不久,風行梁大他們帶著人便接應上了。 對方的小幾十人頓時落了下風。 眼看將能脫身,可先前夏薇瞧見的那伙從小路趕來的對方好幾十人就到了。如此,柳兒他們唯有硬著頭皮再次戰成了一團。對方來勢洶洶,柳兒他們也一連折了不少人。 本以為今日將一敗涂地,反倒是對方突聞哨響,開始紛紛撤退…… 林夫人的三十人到這會兒一點,也是傷亡慘重。包括車夫,足有十一人喪命,三人重傷,其他人則是不同程度的傷情…… 至于對方,也好不到哪里去。先前風行梁大的幾道防線做得好,對方第一批追擊者幾乎全軍覆沒。這會兒山下風影已經帶人上來,開始與風行他們清理對方被扔下的傷員——按著李純的要求:一個不殺! …… 第四四五章 一馬當先 對方既然要將這事鬧大,那么李純便決定,索性再鬧大一些。 從寧波衙門到海運碼頭衙門,從本地知縣到知府,從朱常哲到康安伯……那就一起拖下水。反正這幫人有的是管當地的,有的是上一級負責的。有的是負責治安的,有的是專打擊海盜的,哪個都不冤枉。 有禍嘛,自然要同當! 李純的人陸陸續續從附近趕來匯合,而那些沒來得及逃走和受傷未被撤離的海盜則都被李純的人扣住了,開始往山下押送。 朱常哲的人,康安伯的人,寧波府的人聞訊也都先后從不同方向往這處涌,這事注定遮掩不了,不可能大事化小。 被路障堵在周圍路段而趕路不成的行人商戶和附近的百姓也都交頭接耳地趕來湊起了熱鬧。聽聞海盜猖狂,不但封路還搞起了劫殺,一時間眾人紛紛要求官府嚴懲…… 康安伯一肚子的脾氣卻不敢發作,顏面無存也沒敢多言,他理虧,更不愿得罪李純,只能暗搓搓將這筆賬記在了那幫不知死活的海盜身上。 此刻的李純渾身長刺,三路人面面相覷,卻無人敢跟他索要移交那批抓到的海盜。 “我要個說法!” 他目光如炬掃過當地衙門匆忙趕到的一大陣人,又將視線停留在了康安伯身上?!斑@事,康安伯可得緊張起來!對方真正的目標是您也不一定。您的地盤,想要水落石出,還得看您了?!?/br> 既然涉及海盜,便已是康安伯分內事。李純對現下海盜勢力只知個大概,真要查證,康安伯是當仁不讓的。 程紫玉看在眼里,知道假小五的謀劃很成功。小小手段,一下便挑起了李純和康安伯的怒火??蛋膊呐虏粸榈匚缓屯鈱O,就只為了一張臉和過往名聲,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只知是海盜,卻不知是哪家海盜?!背套嫌衤掏袒卦?。既然李純沒有指名道姓,她也不打算直接咬出許家,總不能便宜了假小五那幫人。 “最有可能就是許家!”可即便如此,康安伯第一個懷疑的果然還是許家?!霸S家勢力最大,也最猖狂,與朝廷的仇怨也最深。而且前一陣許家在沿海蹦跶,我為保南巡萬無一失,尤其加大了兵力對他們圍追堵截了幾次,有可能是引起報復了……” 康安伯這么一想,立馬開始猜測自己才是對方一心想要拉下馬的靶子,頓時火上眉梢,一副拳頭也捏得咔咔作響。 “許家最近還打造了一艘新船,聽上去倒正似郡主您被……” “郡主累了?!?/br> 李純將程紫玉護在了后邊打斷了康安伯。 “不管您是否猜到對方的身份,緣故,或是目的,也不管您想到多少線索,這些此刻我不想聽,待您一切查清再來告知我吧。這會兒我先護送郡主和林夫人回去了,你們也抓緊時間吧!對方傷員不少,寧波城可找的線索應該也不少。對方此刻一定在抹平線索,機不待人?!?/br> 李純面色不虞地轉身離開。 寧波知府一臉逢迎,主動獻出自己的豪華馬車給程紫玉,卻只得了李純一個“臭”字的回應…… 眾目睽睽,他毫不顧忌眾人視線,將穿上了斗篷的程紫玉摟上了他的那匹馬,翻身甩鞭離開了。這個女子,不能再離開他的視線,還是放在胸口更合適…… 朱常哲將視線與外祖父碰了下后,決定幫著一道“護送”傷員和人犯。 康安伯一肚子的氣,心下也認可李純所言,自然趕緊打馬離去。當地官員預感頭上烏紗將不保,嚇得腿都軟了,帶著一眾官兵趕緊跟上了康安伯…… 夜風瀟瀟,兩人一騎,一點不冷。 李純的坐騎是當年在大西北親手馴服的千里馬,雖已跑了百多里路,卻依舊一騎絕塵,只一小會兒的功夫,便將浩浩蕩蕩的眾人全都甩在了身后。 “程—紫—玉!”李純將她環住,在她耳邊磨著牙。 “我錯了?!?/br> “……”李純哽住,她又有什么錯?義氣而來錯了?還是全力抗爭錯了? “我讓你擔心了,是我不好,是我警惕性不夠,是我大意了。其實是我連累了林夫人,是因著我這個目標可以牽涉到你,牽扯到康安伯和朝廷,才會被對方利用。 林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