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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兩人皺了皺眉。人他是認識的,只是兩個月沒見有些陌生,往日他們圍在光束外等待的時候總能窺視到皇帝的生活,可這兩個月不只出來的難度變大,連看一看都不能了。底下的兩個人,一個是當今的攝政王陳琰,另一個卻是跟在陳慕身邊多年,半年前才被提拔上來的御前一等帶刀侍衛梁元風。這兩個人,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一丘之貉,狼狽為jian,偏偏皇帝識人不清,把這么大的威脅放在身邊,陳慕,也許該說薛雁山更確切些,他豎起耳朵努力想聽到底下兩人的談話,但他們聲音太小,只隱約聽到幾個字眼:“······昏君······罷了,總···后日····一刻······”梁元風點頭,片刻陳琰揮手他便離開了,薛雁山飛身跟上,見梁元風偷偷momo回了房間這才mo了進去。梁元風地位不低,這處獨門獨戶的院子只住了他一個人,雖然位置略偏,但相對于其他侍衛的大通鋪來說已經好上太多,他點了燈火,正準備洗漱突然拔劍而起,薛雁山愣了一瞬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這個年輕人發覺,隨即屬于強者的威壓散開,晃動的火苗被指尖勁風撲滅,他一躍而起自林如風頭ding劃過,如同一只展翅鵬鳥,手間還順勢彈出路上隨手撿的石子。梁元風旋身躲過一枚暗器,卻還是被風刃削落了一縷發絲。高手!梁元風眼睛微亮,平穩心境專心致志的應對起來。一刻鐘之后,薛雁山將梁元風壓在床榻上,解了他的腰帶綁住他的手腳,刻意壓低聲音道:“你和禮親王密謀了什么?”梁元風死咬著嘴唇不答,眼睛里透著一股執拗的光。薛雁山也不逼迫他,將人綁好了從他身上下來突然聞到一股香氣,果酒香氣加上女子身上的脂米分味,他方才在外間沒嗅到,如今到了室內突然濃重起來,熏得他鼻子發癢。揉了揉鼻子,倒了杯茶回來坐在榻邊的小幾上:“你發現我是因為我身上這味?”梁元風扭過腦袋,還是不說話,室內沒有開窗,一片黑暗,他看不清那人面容,只隱約覺得輪廓清潤,年齡不大,心中越發憋屈,被一個比自己小的人打敗實在是恥辱。室內安靜,除了兩人呼吸只有薛雁山喝茶的聲音,許久梁元風自暴自棄的將腦袋埋在枕頭里,沉聲道:“愿賭服輸。要殺要剮動手吧!”薛雁山挑眉,又喝了兩口茶才放下杯子,一把抓住梁元風的頭發將他的頭提起來,怒道:“想死?”梁元風今年二十又五,這個年紀一個沒有家世沒有背景的孤兒憑借自己的努力做到御前一等帶刀侍衛絕對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尤其是這人某些時候還是個死腦筋。此時聽見薛雁山問他,當即揚起脖子閉上眼睛,一副任人宰殺的模樣。薛雁山平生最討厭別人這幅樣子,明明是自己懦弱求別人給個痛快,偏偏要做出一副大義凜然英勇就義的模樣,憤憤的噴出一口氣,再看這個往常覺得堅韌剛毅的青年越發生氣,氣勢冷凝連嗓音也比剛才低沉許多:“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平日里便是誤傷都是不孝。你卻主動求死。我不禁要問問你,那禮親王給了你多少好處,竟然你不惜舍去性命做個不孝之人也要包庇他!”梁元風輕蔑的斜了他一眼也有些憤怒起來:“狗屁!什么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一生下來就沒有那種東西!說什么不孝,我這條命本來就是禮親王救的,若不是他我老早便餓死街頭,又談何舍去性命,不過是把該還的還給人家!再說,這是我自己的性命,要如何處置與你何干!”話音剛落,他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呆愣住,片刻似乎平靜下來又恢復了原來的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薛雁山也抿唇不語,他倒是忘了,這人原本是個孤兒。嘆了口氣,重坐回小幾上,低著腦袋不知該說些什么,這種事情要怎么說呢,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心疼皇帝孤立無他愚笨不堪,是個確確實實的昏君。眼前這人選擇跟隨禮親王背叛皇帝,是為不忠,但就禮親王救他一命他便為君謀事來說卻為道義。薛雁山又嘆了口氣,再看天色漸明,皇帝也該恢復意識了,他抬起頭看見趴在床上的梁元風眼眸赤紅,下巴上隱約可見青茬,一副被人蹂/躪過的憔悴模樣,不知怎么的心情便突然舒暢起來,他站起身笑了笑:“罷了。今日便到此為止吧?!?/br>“梁元風?!彼吡藘刹接治⑽绒D過身子,“問下你家主子,若是皇帝愿意主動放棄皇位,他是否會念在兩人叔侄情意上放他一條生路?!?/br>梁元風沉默,目光緊盯著那人,房中光線漸亮,那人穿著月白色單衣,外面罩著一層緙絲薄紗松松散散的發絲齊順的披在背后,配上他修長的身姿以及冷凝的氣度,竟有幾分落魄戰神的味道,只可惜五官隱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吱呀~”門被打開,那人抬腿,跨過門檻,梁如風突然瞪大眼睛張了張嘴:“你······”那人扭頭,天光盡露,打在他的側臉上,那張平日里便俊俏的臉如今更添剛毅,他扭著頭望向他的動作仿佛在詢問他可還有什么事,梁元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渾身痙攣著,分不清楚是因為震驚還是恐懼,只赤紅的雙眼目眥欲裂,嘴唇卻緊緊地咬著,生怕自己多說一個字。薛雁山等了片刻,見他不再說話,也不敢耽擱,他抬起腳,動作間衣袍下擺的緙絲金龍若隱若現,低調的彰顯著他的身份。而,梁元風,在長久的僵硬之后終于徹底的癱軟在床上。這次,死定了。☆、第137章兒子腰酸背痛的陳慕揉著酸痛的腦袋從床榻上坐起來,記憶還停留在昨夜飯桌口感香醇的果汁上,揉著太陽xue看了看遠處跪在地上的以安順為首的一眾宮人,宿醉后的頭疼讓他有些煩躁:“還不過來,跪在那里干什么?”安順慘白著臉過來,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吊著,天剛蒙蒙亮他帶人進去伺候,這才知道皇上夜里就回來了,可他們一群人在萍妃娘娘的住處守了半夜竟沒一個人知道,匆匆找了許久這一回來卻見皇上躺在床上,提著的那口氣還沒松開就見皇上動了動手腳,腿一軟就成了陳慕見到的情形。這個早晨注定是不太平的,等待懲罰到來的時間尤其的漫長而殘忍,陳慕察覺到明顯緊張起來的氣氛皺了皺眉,難道他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事?怎么這群人一個二個縮著脖子跟受驚的傻鵪鶉似的?他疑惑卻不知從何問起,只暗中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