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日后再相見，我還是會喜歡上你?！?/br>
“我不會再見你?！?/br>
顧城抓住他的手，取出綠煌，強迫他握住，聲音輕柔如情人間的呢喃私語：“劍在你手里，是生是死，你一句話足矣?！?/br>
楚寒丟開綠煌，半跪在顧城身邊，他的右手輕輕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生平第一次流露出淡淡的脆弱：“顧城，我很難受?！?/br>
“你為什么非要這樣逼我？”楚寒靜靜的看著他，聲音很輕很淡。

“為什么非要讓我去做我做不到的事？”

顧城垂下眼，臉上再無笑意。

“我怕會來不及，我太喜歡你，但是你還能陪我多久？”

“五十年，還是六十年？”顧城勉強直起身體，“元嬰，化神，我或許一百年都難以達成，但是你呢，距離指日可待也差不了太多?！?/br>
“你最在乎的從來都是你的劍道，你不會遲疑，不會退后，這條路你走得太快，我追不上?！?/br>
楚寒沉默。

“我從來不奢望你回頭，但是我也會想抓住你的手，讓你多看我一些?！?/br>
顧城第一次覺得眼角發澀，他眨了眨眼睛，手指點在楚寒的胸口。

“我想占據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我想和你長長久久?！?/br>
——天地太茫茫，多久算情長？

——君生無寒暑，我生短如芒。

“時間……”楚寒低語，“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br>
楚寒指尖輕輕按在顧城眼角，他說：“那換我等你，好不好？”

“不管多久，我都在這里，守你一生?！?/br>
顧城緊緊抱著他的師叔，把額頭貼在楚寒的眉心，悶聲道。

“好！”

一盞茶之后。

“你現在可以放開了嗎？”楚寒動了動，但還是被抱得很緊。

“不要，我疼得難受?！鳖櫝菒灺暤?。

楚寒拉開他的手，然后站起來，收回履雪含霜。

顧城懶洋洋的躺在地上，不想動彈，他見楚寒一直倒握著履雪劍柄，忍不住問道：“你在做什么？”

“刻字?！?/br>
楚寒恰好刻完最后一筆。

顧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含霜，心頭忽然一動，湊到楚寒身邊。

然后就開始得意。

“師叔，這個字真好看，我覺得特別適合?！?/br>
楚寒無語的看他一眼，指尖拂過履雪劍柄，和含霜放在一起。

含霜劍刃薄利，相對輕盈，履雪劍鋒細長，偏于冷峭，但這兩把劍，同日鑄，同時成，本為一對，契合之意，自然無需多言。

顧城一邊看，一邊笑。

楚寒拿著藥瓶給他上藥，突然道：“我有沒有說過，我特別討厭你的轉彎抹角?！?/br>
顧城愣愣搖頭。

楚寒冷冷的看著他：“很多事情，你為什么不直接跟我說，一定要另外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br>
“……我怕你拒絕?！?/br>
楚寒眼神更冷：“我要是真的不答應，你就算做再多事，又能怎么樣？”

顧城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說，你早就想過要一直陪著我?！?/br>
楚寒點點頭。

“所以我其實一直在白費勁?！鳖櫝侵钢约旱谋亲?。

楚寒想了想，認真道：“也不全是，至少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省的麻煩?！?/br>
“那你呢？”顧城低頭對了對手指，略帶期待的問：“你明白沒有？”

“明白什么？”

——老子想泡你??！

顧城說：“我很喜歡你，你對我也不是毫無好感，所以，為什么我們還要分開睡？”

楚寒一頓，他皺皺眉，反問：“為什么不分開？”

“我們算道侶嗎？”

“我記得上次答應你在三年之后?！?/br>
“師叔，你要果斷！”

楚寒無語：“這有區別嗎，我又不可能立刻就對你一往情深?！?/br>
“當然有，感情要盡早開始培養?！鳖櫝呛敛贿t疑的道：“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那好吧?！?/br>
顧城一驚：“你真答應了？”

“叫我答應的是你，懷疑我的也是你，你有時候真的好煩?！背疀]好氣的看著他。

“到底是不是男人？”

顧城撩起袖子，伸手環住楚寒腰身，兩人緊緊相貼。

“你現在覺得呢？”

楚寒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頂在自己腰上的是什么東西，他很平靜的抓住顧城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輕輕一扭，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啊啊??！你這是惱羞成怒！”

“再說我扭斷的就不是手了?！背抗馕⑽⑵?，眼神微冷，顧城忍不住縮了縮。

“總之，以后有事不準瞞著我，不準拐彎抹角，不準威脅?！背淅涔雌鸫浇?，眼露寒光，“否則，我見一次，揍一次?！?/br>
“你以前對我沒這么兇的?！鳖櫝怯悬c幽怨。

“你以前也沒有現在這么麻煩?！?/br>
顧城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前面十幾天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為你生氣了?！?/br>
楚寒有點迷惑：“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沒生氣，我只是在想你上次說的事情?！?/br>
“想了十幾天？”

“……恩?！?/br>
“然后你還是沒想明白，所以不想了，直接決定揍我一頓?！敝勒嫦嗟念櫝遣铧c眼淚掉下來。

“有問題嗎？”

“……我需要靜靜?！?/br>
顧城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總喜歡把人往復雜里想，但是師叔不同，他是一塊極通透的寒冰，觸手固然生寒，但是純凈澄明，絲毫不染塵埃。

楚寒做事總是太直接，反而讓人覺得難懂，但是事實上，他真的只是如此去想，所以如此去做，其他深意，是半點都沒有。

顧城想明白這一點之后，終于放下心來。

接下來，他只需要等待，等楚寒學會什么叫做喜歡，等他在他的心里留下不可磨滅的位置。

這種事，是真的急不來的。

雖然一直都沒有找到空間之心，但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