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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巨響嚇到水默然,一口苦苦的藥汁咽下肚不說,手上一抖,藥碗也摔在地上,粉碎,濺出的藥還弄臟了自己的鞋襪。默默盯著一地的狼藉,水默然一點發怒的意思都沒有,他想到銀,剛開始救回來的時候敵意滿滿,鬧別扭鬧得厲害。水默然覺得男子和小銀一樣,是個受了驚的可憐的小家伙,所以根本就一點也不介意。正準備去重新煎一碗藥,空氣里卻彌漫了淡淡的血腥味。抬頭,冷冷盯著他的男子此刻面色有些蒼白,剛剛胡來的動作讓胸前的傷口再次撕裂開,鮮紅已經染透了紗布。皺眉,水默然頭一次覺得有些憤怒,那是他縫合的傷口,他縫合的傷口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裂開,可想而知眼前的男子到底不知分寸到什么地步。瞥了一眼男子,淡漠的眼神中明顯透露著不滿,上前拆開紗布,露出了猙獰的傷口。胸口疼得厲害,但是看到這人露出的第一個表情,葉凝霄心里多少有些滿足感,所以這次乖乖的沒動,任由他忙活去了。水默然把男子壓回床上,絲線在男子的劇烈動作下紛紛斷裂,傷口實在有些慘不忍睹,忍不住再次瞥了一眼這個面無表情冰冷異常的男人,眸子里透露了一個信息,想死走遠點,別死在我面前。好在葉凝霄已經有些習慣水默然的調調,對這個眼神也視而不見了,否則,他身上的其他傷口,估計也要裂開的。打水,拆線,上藥,然后重新縫合,這是葉凝霄第一次看到水默然行醫時的樣子,認真又專注。葉凝霄正盯著水默然的手看,不能否認,這人長了一雙十分干凈漂亮的手,纖長清白,肌理細致,玉貝般的指甲圓潤飽滿,修理地很整潔。針起針落間,淡定自若,動作堅韌卻輕柔無比,只怕是比那繡花的女子,還要溫柔上許多。只是被他碰到,傷口似乎就不疼了。那個詞叫什么來著?對,如沐春風,被水默然治療,真真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葉凝霄突然意識到自己看這個之前將他氣得半死的人看到走神,面無表情別過眼,緊了緊手中的劍,葉凝霄這樣告訴自己,這個人現在還有利用價值,等自己傷好了,再做掉他也不遲。等重新包扎完,地上的狼藉水默然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出去重新煎藥了。這樣,兩人相處的第一個早上,除了水默然的一句“銀,快別胡鬧,松口”,這兩個人完全沒有正常的對話,以至于到現在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水默然當然不會主動問,因為在他看來被撿回來的男子的性質和那只小狼是一樣的,他沒給我們的葉大宮主起名字,就已經很不錯了。而葉凝霄更加不會主動問,他對這個將死之人的姓名,一點興趣也沒有。如此,冰山和冰山的山頂生活,自此正式拉開序幕……44、冰山撞冰山...這樣性格的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從剛剛開始似乎就遇到了問題,其實這問題放在任何其他兩個人身上都不是問題,簡單的交流,你問我答,這有誰不會的?問題就是水默然習慣一個人住,沒事也絕對不會自言自語,現在更是意識不到身邊有人,就算意識到了也不知道說什么。而葉凝霄,為人處事的方式就是冷,冷到極致,冷到冰凍,讓所有人都不敢逼視,這樣的人,自然也不會主動和人搭話。所以會錯意這種事情,基本上時時都在發生。比如說水默然在煎藥的時候,葉凝霄則是用前所未有的冰冷目光一直盯著他,想的是這藥能不能喝的問題,而水默然卻覺得,男子應該已經冷靜下來,不會再鬧別扭了。所以當水默然將藥端給葉凝霄的時候,葉凝霄沒有動作,于是兩人就這樣對視僵持著,這事兒擱誰身上,要么一個開口問一句,要么一個開口解釋一下,也不至于浪費這么長時間。良久之后水默然才突然意識到也許男子不是在鬧別扭,那他為什么不喝藥?水默然皺了眉,眼神飄忽了,一手微微握拳撫上了唇,這個也是習慣動作,水默然困惑的表現。葉凝霄冷眼看著水默然的一舉一動,再一次確定了這個人是無害的,至于為什么不接藥,主要是面子上的問題,不知道為什么,向來不在意這些問題的葉凝霄,總覺得若是先伸手接了,就是輸給這個人了,奇怪的想法。半晌水默然似乎有所頓悟,放下手再次看向男子,莞爾,“解毒的?!?/br>葉凝霄不由自主伸手接過藥,若有所思的看著水默然的臉龐,那是和自己以往看過的都不一樣的笑容,只是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卻干凈純粹,沒來由的就讓葉凝霄覺得輕松。水默然自然是不知道男子在打量自己,此刻他的心情很微妙,一方面高興男子終于肯喝藥了,另一方面則是有些遺憾再嘗不到男子甘甜的唇,一轉身目光落在還未清理的一地狼藉,水默然就這樣頓住了。其實水默然也是個懶人,但這一地的碎片總要收拾,水默然只是在想要不要在弄些能用的木材下來,將就著重新拼一張小點的桌子,畢竟重新砍樹很累……正思忖著,不知道跑哪撒了歡回來的小狼,看見水默然一動不動盯著地上看,也有些好奇,于是悄無聲息的走到水默然腳邊坐下,學著他的樣子,也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一堆碎片看。此刻的葉凝霄剛剛把藥喝進嘴里,最后一口還沒來得及咽下,轉身就看見這么一個場面,一人一狼著了魔似的死死盯著地面,委實詭異得緊。一個分神險些被嗆著,而罪魁禍首在這時卻動了,拿起門口的掃帚將那一堆垃圾三下兩下全都掃出門外,撣了撣手又去忙別的了。屋內的葉凝霄愣了愣,不斷告訴自己就當沒看見,心下卻著實郁悶,掃個垃圾而已,弄得這么一驚一乍!深呼吸了一下,葉凝霄干脆閉眼,練起功來,眼不見為凈。緩緩運氣一周天,葉凝霄心情平靜下來,這才感覺到有些涼意,之前一直是躺在床上的,有被子,而且水默然為了方便換藥,并沒有給葉凝霄穿衣服,所以到現在葉凝霄的上半身都還是裸著的,這初春的天氣哪有不冷的道理?葉凝霄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陡然變凜,自己的衣服,也光榮地犧牲在了門口的一堆垃圾里。其實撿回來也不能穿了,葉凝霄知道,所以這次沒有動怒,至于眼神凜了,主要是看到那血色又想到了崖上的一幕而已,冷冷一哼,他會要玄洛血債血償!搗藥的聲音將葉凝霄的注意力喚回,看了看正忙著的人,葉凝霄知道等他給自己找衣服是沒指望了,索性自己在水默然的家里找起衣服來。水默然的屋子并不大,一目了然,葉凝霄打開放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