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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武錚知道此刻她最需要安靜,因而也沒有出聲,只是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在了她沉思的臉蛋上。 臉頰粉白,秀眉微蹙,唇紅齒白……美到不可方物。 這么好的一個姑娘,居然有人想害她性命,他是絕不會放過的。特意留在賀府多住一些時日,也就是想趁機查明偷偷改路線圖的幕后兇手,若不趁早查出來,那人以后必定還會再害賀齡音! 而要查清是誰動了路線圖,任何一個可能接觸到路線圖的人都不能輕易解除嫌疑,哪怕是看上去與賀齡音一起受害的那只賀府送嫁隊伍。 不過,他在北疆時并沒有盤問那只隊伍,只是將那些人的名冊記了下來。 一來,那時候賀齡音剛來,本來就害怕他,而那些人都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他若是對他們下手盤問,恐怕賀齡音得更怕他。二來,就算送嫁隊伍有問題,幕后主謀也不可能傻到混在隊伍里,所以他索性不打草驚蛇,先放送嫁隊伍回來,待他回來之后再一起細查。 ——幕后主使多半藏在鐸都。 這時,賀齡音忽然歪頭問他:“只要接觸過路線圖的都要說嗎?” 武錚道:“接觸過的和可能接觸到的,無論是誰,你先說給我知道?!?/br> 賀齡音乖軟地“嗯”了一聲,而后輕咬唇瓣,道:“那可太多了,我去拿紙筆,給你寫下來?!?/br> 武錚立站起來:“你坐著,我去拿?!?/br> 說著身影就離開了小亭。 賀齡音瞧著他殷勤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彎了唇角,抬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簪子——今天她又將昨晚贏來的簪子別上了。 武錚很快就拿來了筆墨紙硯,賀齡音瞥了一眼,氣笑了:“水呢?” 沒有水如何磨墨?沒有墨汁如何寫字? “哎!”武錚一拍腦袋,左右看了看,忽地拿起硯臺,跳入了花池。 “武錚!” 賀齡音嚇了一大跳,忙奔過去,原來武錚并沒有跳入花池,一只手還勾在上面呢,只是另一只手拿著硯臺在花池里舀了一勺,而后又躍身上來。 把裝滿了花池水的硯臺給賀齡音瞧:“水來了?!?/br> 賀齡音:“……” 好、好吧。 她已經習慣了武錚在一些小事上的不甚講究,而且此刻也不是寫什么給別人看的文書、書信,只是給武錚看而已,花池的水也算干凈……罷了罷了。 賀齡音重新回到石桌旁邊坐下,這會兒武錚無須她吩咐,已經主動殷勤地磨起墨來。 “孺子可教?!辟R齡音笑睨了他一眼,開始認真思忖起來,一邊思忖,一邊提筆在紙上寫名字。 武錚便像個小狗兒似的伸出腦袋,在她身側細細地看她寫字。 賀齡音寫字的時候,坐態端雅,目不斜視,身姿尤為挺拔,卻又藏著一股俏柔,看得武錚挪不開眼。好不容易將目光挪到紙上來時,武錚又被驚艷了,賀齡音的字特別地娟秀靈動,看著工整卻又風流飄逸,看著柔和卻又蒼勁有力,完全不同的風格都能被她揉到一塊兒來,他還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字。 他不敢出聲打擾賀齡音的思路,只是在心里不禁翻騰起來—— 他媳婦怎么哪哪都那么好! 明天進宮一定要再多謝謝皇上,給他恩賜了這么一個好的媳婦! 今天吃飯的時候也要以茶代酒多敬岳父岳母兩杯,沒有他們,哪來他武錚的媳婦賀齡音呢! 怎么辦,真是越來越沒辦法放手了……不放! 不多時,賀齡音終于停下筆來,武錚這才回過神,而后不由得眉毛直抖——名字竟寫了半頁有余,粗略一看,起碼有二十多個人! 這么重要的路線圖,居然能被這么多人接觸到,他們賀家人都沒個戒心嗎?! 他們武家要是都像賀家這么不設防,早就被滅門千百遍了。 武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們家是不是仇家很少?” 本是頑笑的一句話,忽然點醒了他。 武錚連忙坐正了,面色立刻正經:“對對對,你家有什么仇家?告訴我,我連你仇家一起查?!?/br> 就算賀家的仇家沒有參與改動路線圖一事,他也正好給他媳婦家報仇了。 賀齡音揉著額角道:“我們家向來與人為善,并未與任何人結仇啊?!?/br> 武錚聽了,只好又將目光放到她寫下的名單上來。他一個個看過去,賀齡音的爹娘、兄嫂自不必說,都能接觸到路線圖,還有賀府伺候她比較親近的一些嬤嬤、丫鬟,管理成親和隨軍事宜和財物的管事,也都能接觸到路線圖,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名字。 武錚順著看下去,忽然看到末尾那熟悉的三個字,不由得哈哈朗笑出聲。 ——賀齡音鮮見地頑劣了一把,將自己的名字也寫了上去。 賀齡音鼓著臉頰抿笑,眼神卻一眨一眨的,顯出一股楚楚可憐的神態來:“你說了,只要能接觸到的都寫上去呀?!?/br> 武錚瞅著她作怪之后裝巧扮乖的狡黠表情,下.腹頓生一股邪.火,簡直想把她摁在這亭子里狠狠親上兩口。 親到她眼睛里真的盛滿了楚楚可憐,又乖又糯地向他求饒:“我、我哪里寫錯了呀……” 越發窺探到她秀慧的才情和鮮活可愛的內心,他就越發想將她鎖在自己身邊,誰也不能奪了去。 看著武錚越發不對勁的眼神,賀齡音收起了笑:“怎、怎么了嗎?” 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似的,令她心跳都快了幾分。 武錚恢復了神智,伸出手揉了揉賀齡音的腦袋。 還不能那么放肆地親她,摸摸自己媳婦腦袋總沒事吧! 末了,又慫慫地找了個借口:“……剛剛有只小蟲子掉在你頭發上,我給你掃掉了……” 賀齡音心知他這是借口,也不拆穿,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被武錚揉過腦袋,那會子他連借口都不尋,直接就上手了,是以此刻只是縮了縮腦袋,并不反駁。 武錚也開始正事,他指著上面陌生的名字,一個個開始問:“這個秦巧書是誰?” 賀齡音道:“巧書是我的閨中好友,我隨軍前她特意來給我送別,我們在我閨房中聊了很久,中間我曾經出去過,而路線圖就放在我閨房中?!?/br> 說完,她忍不住接了一句:“可是巧書絕對不會害我的?!?/br> 她很苦惱,在寫下這些名字的時候,她也在不斷地思考會是誰,可是每一個人都沒有害她的理由,他們都是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哪里會害她呢? 武錚在心里笑她的單純,世間哪有什么“絕對”二字啊,不過這樣的單純正是他所喜的,他不想打破,只想好好呵護,因此他沒有將一些殘酷的事實說出來,反而道:“我不是懷疑她,也不是懷疑你寫在紙上的任何一個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