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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聞風喪膽的震北大將軍,此刻就像一個普通的漢子,在給自己的妻子端飯菜。 在冒出這個念頭時,賀齡音使勁地搖了搖頭。 武錚很快地將飯菜端了過來。 今天吃的是糖醋鯉魚、松菇蘆筍、清蒸豆腐、清炒白菜、絲瓜湯,四菜一湯,一樣留了一碟。還有兩碗白米飯。 賀齡音吃得比較清淡,不過武錚口味比較重,最喜吃糖醋鯉魚,所以這道菜是特意為他備的。 四道菜和兩碗飯整齊地擺在飯桌上,這飯桌因是家仆們用的,所以并不講究,吃了飯后擦得不是很干凈,隱隱還有些油漬。 武錚順著賀齡音的目光看到了那些油漬,連忙又起身,要去拿抹布擦。 “沒事,坐下吧?!辟R齡音拉住他的手,柔聲道。 她回想起鬼霧林那一晚,武錚給她涂了捏碎的線草之后,直接把手掌往身上擦,由此便可知武錚不是個會講究這些細節的人。若非她在這里,他肯定不會注意到桌上這些油漬,便是注意到了也不會在意。他之所以急忙要去擦,是因為顧及到她喜歡干凈。 這么晚了,她也不想武錚再忙前忙后,其實她也可以退讓和適應的。 武錚被賀齡音柔弱無骨的纖手一拉,立刻被定住了似的,便聽著她的擺布,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賀齡音見桌上還有幾個空置的碗,便拿起一個碗,給武錚舀了一碗絲瓜湯,遞了過去:“飯前先喝點湯,對身體好一些?!?/br> 武錚接了過來,一口喝掉了半碗,忽地笑道:“有了媳婦真好?!?/br>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賀齡音雙頰霎紅,只是留了一頓飯、舀了一碗湯而已,何須如此。 武錚看著她道:“從前還沒有人給我留過飯?!?/br> “怎么可能?”賀齡音詫異了,“你是大將軍,在軍中若是吃飯遲了,會沒有人給你留飯嗎?再者,從前在家中時,你爹娘不會給你留飯嗎?” “軍中有固定的飯點,錯過了飯點,要么餓著肚子,要么自己想辦法找吃的去。我身為大將軍,更應該以身作則,否則就不能服眾?!蔽溴P道,“至于家里,規矩就更嚴了。從我祖爺爺到我爹,從我外祖爺爺到我娘,還有我三個姑姑兩個舅舅,全部都是武將,我們武家從小家規如同軍令一般嚴明,為了鍛煉我們守時的性子,家里的飯點也是固定的,過時不候,若是因為貪玩回家遲了,就只能餓肚子了?!?/br> 賀齡音暗暗驚嘆,心里想著豈非太嚴苛了,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若非有這樣嚴苛的軍令與家規,武家也不可能世代出將軍,北漠也不可能有這么安穩的北疆防線吧。 任何成就不會無故得來,必定都是有緣由的。 武錚繼續說道:“可能你會覺得嚴苛吧,但是我覺得挺好的,在軍營必須要有這樣的紀律,才能打造出一支強大的隊伍。不過——” 他瞧著桌上的四菜一湯:“我發現有人惦記著我的感覺真好。沒娶媳婦前,我從未想過會有人等著我回家吃飯。早知道娶媳婦有這等好處,我早該娶了——呸呸呸!早娶了也遇不上你了!好險……” 這么直白的一番話說得賀齡音不但臉上紅了,連身上都羞得發熱起來。她簡直想封住武錚的嘴。 然而武錚還在滔滔不絕地說:“我不知道你在等我,才這么晚回來,我以為你只是等我回來陪你睡覺。軍營酉時吃晚飯,吃了飯還要cao練,所以我亥時才能過來。以后若是沒有輪到我cao練士兵,軍中又沒大事,我就不在軍營吃晚飯了,早點趕過來。我若是酉時還沒回來,你就不必等我了——不對,你只要肚子餓了,就吃飯去。不用等我啊?!?/br> “知道了?!辟R齡音臉紅紅的,手不由心地主動給他夾了一塊魚rou。 武錚如獲至寶,一臉笑意地吃了下去,又給賀齡音夾了一塊魚rou:“你也吃?!?/br> 賀齡音望著從別人筷子上夾來的自己不愛吃的東西,面上頗有些踟躕,咬咬牙,才輕輕地嘗了一口。 其實還不錯,于是又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掉了這塊糖醋鯉魚rou。 這一頓飯,賀齡音仍舊如往常一樣,吃了一小碗就放下了筷子,而已經吃過晚飯的武錚卻胃口大開,將飯菜都吃光了還意猶未盡。 兩人吃完飯后,賀齡音坐在原處安靜地等武錚收拾殘局。 收拾完后,武錚便將她抱去了西廂房。 賀齡音在等武錚的時候,已經沐浴過了,只不過想著還未吃飯,所以沐浴之后又換上了常服。這會兒吃過飯,漱口洗臉之后,便可以準備睡覺了。 但是武錚急著趕回來,所以還未洗澡。 平時春初的天氣,隔一兩天洗澡對他而言很是正常,然而如今跟賀齡音同睡一床,他已經頗有自覺,這會兒轉身要去洗澡。 他所謂的洗澡,就是用井水沖洗身體而已。 這樣的天氣,其實是很容易著涼的。 賀齡音喚住他:“錚、錚哥,方才吃飯的時候你見著灶臺另一邊溫著的一鍋熱水了嗎?那是給你留的。我叫張伯買了個浴桶,就放在門口,你用熱水洗吧?!?/br> 武錚旋身看著她,心口發熱:“好,媳婦?!?/br> 這話連起來像是在說“好媳婦”似的。 賀齡音咳了一聲,撇過臉去:“別總媳婦、媳婦地叫呀,怪、怪不好意思的……” 武錚雙目熱切地看著她:“那我叫你……阿音?” 賀齡音想著“阿音”至少比“媳婦”正常一些,便點頭同意了。 即使用浴桶洗澡,武錚也不是好享受愛磨蹭的人,所以很快就洗了澡,換上了一身白色的寢衣,回到了西廂房。 很熟練地上了床。 從昨晚上了床之后,他就不想下來了。 賀齡音已經把他招上來了,如今也沒趕他下去的借口,只好往里面挪了些,給他分出一大片位置。 她穿著一襲青色的寢衣,隱約可見里面墨蘭色的肚兜。寢衣并不貼身,卻也難掩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若非了解她的性格,其實光從她外表看,她應該是很多坊間故事里的那種勾魂的狐貍精,應該穿得妖妖俏俏,畫著艷麗的妝容,游走在世間,肆意嬉戲男人,媚眼如絲,一眼便勾魂索命。 誰知道她竟是個跟夫君稍微親近一些都會臉紅的小姑娘呢。 簡直是、簡直是披著狐貍精外衣的小白兔。 武錚想到這個形容,忽然就笑了起來,覺得歡喜異常。照理說,這樣好的姑娘早就該被人娶走了,怎么會輪到他呢? 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 而賀齡音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眼角嘴角卻都含著笑意的武錚,瑟瑟發抖。 為、為什么笑得這般春意蕩漾? 就在她膽戰心驚的時候,武錚向她伸出了“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