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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看見樹梢上有一朵花開的又大又好,花瓣膨綻,葳蕤可愛,便怎樣也想摘入手,動作大了些,不妨腳下木梯歪了一下,驚呼一聲,眼見就要摔下來。 忽而一陣風起,一人影掠至,穩穩當當將他的扶梯接了住。 阿九歪歪斜斜抱住了花籃,驚道好險,低頭看去,見竟然是公子前不久救下來養傷的黑衣客。 阿九素來對這人心存畏懼,他記得自己陪公子去救人時,公子站在高處選了一個極佳的位置,玩笑的說要請他看一場最精彩的皮影戲。 “有尉遲恭大戰秦瓊那樣精彩么?”阿九興致勃勃問。 “豈止呢?!痹乒痈嬖V他:“尉遲恭大戰秦瓊,勝負五五分,自然精彩。馬上要到的這位英雄,卻是與命為敵,十敗無勝,可他為著自己的心,仍舊來了?!?/br> 云公子笑著,眼里帶著欣賞,還有一些阿九看不懂的情緒。 阿九聽他這樣說,自然是期待萬分,睜大眼睛,看到漠漠云天之間,逐漸出現了押解朝廷大員的囚車,后來,又出現了煢煢一影。 公子說,其實那位朝廷大員不會死。這只是有人為那孤行客設下的圈套。 “有人要生擒他,像剪去雄鷹的雙翼,磨掉虎狼的爪牙,讓他從傲游九天的謫仙人,變為墮入地獄的囚徒,為他所用?!?/br> 云公子說:“這是以天地布下的天羅地網,網下名叫十丈紅塵的世俗樊籠,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逃脫?!?/br> 這一場擒捕雄鷹之戰,極為血腥慘烈。 自認還是個孩子的阿九,在那一戰后產生了濃重的陰影,以至于他十分不理解公子為何要救下此人。 后來他每一次看到燕無恤,都會喉頭發緊,寒毛倒豎,如耗兒遇貓,羊兒遇虎,恨不得遠遠避開,不敢近他三尺之身。 然而今晚,阿九低頭一看,整個人就恍惚了。 這仿佛還是那個孤獨蕭煞的黑衣客,又好像不是他了,他眉宇平和,神情舒緩,甚至眉梢眼角還有些溫存之意,令他整個人顯得特別好親近。 阿九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指著高處他沒夠到的一朵花,道:“大…大俠,能幫我摘它么,我夠不到?!?/br> 燕無恤果真從善如流,施展輕身功夫,一躍而上,纈了那花。 那是這樹上開的最好的一枝花,紅彤彤的,露華幽微,他握在手中,看著豐潤艷紅的花瓣,摸到柔軟的觸感,默默入神。 阿九噔噔噔的爬下樓梯來,喜上眉梢興高采烈,對他大為改觀。 見他月下刀斫一樣的堅毅側臉,眉軒挺拔,英姿俊朗,這樣男子漢的一張臉,對著一朵花,有些想入非非的模樣,實在慘不忍看。 阿九童稚的心里,兇煞大英雄的形象裂了一角。 他安慰自己,英雄有人情味是好事,才要道謝,便見他將花枝攜著,半點沒有給他的意思,就這般去了…… 徒留阿九在原地忿忿跳腳,在心里他的形象崩塌碎裂,化為灰燼,給風卷了去。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推薦我好盆友的一篇文,她和我萌點特別一致,是個特別努力認真想琢磨寫出好文的作者。這篇文穿越,主角大將軍,原型是我男神漢朝某將軍,很撩。 文名: 作者:卯柒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一千六百萬毛爺爺近在眼前不鬧不跳不出幺蛾子,喬小禾卻——穿越了? 某男:你身負使命穿越時空拯救蒼生而來。 喬小禾:別和我談使命,談錢! 某男:開價。 喬小禾細細端詳著他:算了,不要錢了,rou償! —————— 排雷:女主裝軟裝甜一門心思撲到男主,男主外冷內熱被點燃瞬間成為老司機。不喜勿入。 —————— 本文背景架空、人物杜撰,如有雷同純屬腦洞湊一塊。 考究黨務必淡定。 第58章 起波瀾滿城風雨 仍然是這一夜。 李攬洲在西京的府邸, 燈火通宵達旦。隨從和家丁,在他周圍跪了一地。 他就這般坐在門口臺階上, 望著地上一物出神。那是一條落在地上的玉佩, 溫潤白玉在火光下潤澤生光,其上鏤刻了仙鶴和云彩的紋樣, 那是他親娘對他的寄托:翩翩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朝搴阰之木蘭兮, 夕攬洲之宿莽。 “攬洲”這個名字,也是娘取的,希望他身懷芳草,德潤加身。 今晚燕無恤走的時候,取出這玉佩, 對他說:“你為了騙我, 連你親娘的遺物都可以舍棄。你這樣的人, 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半個字?!?/br> “你我十載情誼,今日而止。饒你一命,是為上天有好生之德, 寬恕偷生螻蟻?!?/br> “若你再行不義。天上地下,我亦可彈指之間取你項上首級?!?/br> “好自為之?!?/br> 說罷, 指松脫手。那玉追落在地, 叮一聲清脆之響,令他渾身巨顫,臉色蒼白。 燕無恤走之后, 李攬洲坐在臺階上,對著這玉,看了一晚上,卻始終沒有起身去揀拾它的打算。 夜露濃重,濕他披風,覆于雙肩之上,拖曳在地。他眼眶微紅,在跳躍的火焰中,定在虛空某一處,似在看那玉,又似只是在出神罷了。 “李大人,卑職替您將它撿起來?”一個隨從試探問,然而李攬洲一言不發,他便也不敢隨意動作。 另一隨從元青得他信任,試探的聞道:“大人,這人不識好歹,鐵證如山在前,他仍舊不信。這女子背后靠山大得很,她的清歌樓還有他天子作保取勝,這人是個睜眼瞎,由得他自遭災殃去罷?!?/br> 李攬洲看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光如冰凜,看得元青心底發寒,窒然噤聲。 天際隱隱透出白色。 李攬洲緩緩起身,坐了一夜,他雙腿冰僵如鐵,蹣跚走到玉前。終是彎腰將他撿了起來。 他將玉佩緊握手中,皎皎白璧,仙鶴騰翔,他慘淡一笑,輕喃: “我心皓皓,我身戚戚,為之奈何?!?/br> 他袖了玉佩,目光一定,看也不看地上所跪之家丁,只對元青輕聲說了一句:“除了你二人,其余都處理了?!泵鏌o表情,邁步而去。 …… 清歌樓,鳳鳴堂。 蘇纓晨起之時,伴隨著一陣幾乎要將腦袋撕開的頭疼。 睜眼見灑金的綃帳隨著眼花繚亂,轉動挪移,她略呆了一呆,旋即,昨夜的記憶鋪天蓋地重灌入腦海之中。 阿曼聽到有翻身的動靜,掀開帳簾,蘇纓從中被中露出一張臉,給被里的溫度蒸得通紅,問阿曼:“昨晚……” 阿曼麻利的將帳簾掛上銀鉤,為她布好繡鞋,扶她起來,然后端來醒酒湯,面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