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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我一個老太太,這些餃子我一個人能吃到年三十?!?/br>侯岳跟著姥姥去廚房找飯盒裝餃子。老太太一邊裝一邊念叨:“這幫熊孩子,小時候還有臉有皮講點理,大了大了犯渾,打個牌手都夠臟的……”侯岳聽的直樂:“行啦!您就偷著樂吧,這幫人出了門都是正人君子,也就在您這兒撒撒潑,扯扯皮,耍渾是吧?”侯岳抄起廚房的笤帚遞給老太太,“誰不服,您抽他,可勁兒抽,替我出出氣?!?/br>老太太接過笤帚先抽了侯岳屁股一下:“沒大沒小,你三舅說你的手他給整骨折的,你跟姥姥說實話,他是不是收拾你了,你告訴我,我待會兒非得收拾他頓狠的?!?/br>侯岳吸溜一口冷氣:“您可別!全天下,他也就怵你,你收拾他,他沒二話得受著,出了你這個門,他不得吊打我?!?/br>老太太把飯盒扣的咔吧響:“他敢!打斷他的狗腿!”侯岳拎著一大一小飯盒往外走,老太太跟他身后念叨:“大盒的讓服務員拿去吃,小盒的你明早吃早點,別總睡懶覺,過了飯點也墊補些……”老太太走到麻將桌邊上,正好左手邊是擼著袖子正在打麻將的劉昊,老太太毫不含糊,抬手抽在劉昊胳膊上,脆響脆響的。侯岳在門邊兒穿鞋,偷著樂,起身跟一屋子人告別:“大舅,舅媽我回去了,爸媽小雞被我關花房了,三舅胳膊疼嗎?”人多就這點麻煩,人來的時候侯岳站門邊兒跟個門童似的,光七大姑八大姨打招呼,能問候半個小時,走時候又得來一通。頂著一群人的念叨出了屋,頓時感覺一身輕,冷空氣帶走了周身的溫熱,侯岳嘆了口氣,長長的白氣呼出去很遠,他回頭往后瞅,果真,老太太趴窗戶上看著呢,見他回頭沖他擺手,意思是趕緊上車。侯岳啟動車趕緊離開,一般他從院里磨蹭多久,老太太就能從窗邊兒看多久。車子駛出小區,他忽然想,老太太是不是也能這么喜歡劉五?劉五除了伍陽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好像就沒有更親的親人,也不知道浪慣了的劉五喜不喜這么鬧騰的一大家子?津唐港口,探照燈剛掃過海面,沿海停放的一排船中,一輛小游艇被推入水中。游艇破水前行,駛出監控范圍只是兩三秒的時間。南行至荒無人煙的近海地帶,四個黑黢黢的人影游上岸,很快又淹沒在半人高的枯草叢中。草叢被四個人壓倒一大片,“叮鈴當啷”一陣響聲,身上的東西除了貼身衣物全部卸下來,裝進一個大袋子里。四個濕淋淋的男人,徒步踩過的地方留下一攤水漬,北風呼嘯過的荒野中只聞呼吸聲,大家為了保存體力,都沒有開口說話。找到掩藏的車子,搬走車頂及側身成棵的樹木,車子完好無損,藏的位置具體津唐港較遠,未被之前來津唐港的警察和武警搜到。劉五發動車子,讓發動機預熱,跳下車看著眼前的三人問:“誰要回家?”其中一個人一怔,隨后垂下頭,結了冰碴的短發,在黑夜中亮晶晶的,身上一身黑衣服凍成冰又在疾行中被熱氣蒸出了冰霜,覆在黑衣服上像是蒙了一層白紗。不止他如此,四個人都一樣,從近海游上岸,又一路疾行幾千米,身上的衣服先是結冰,最后被身上的熱氣蒸出霜。黑夜中幾個人都只看得見白眼仁和一口白牙,暴露在外的皮膚都是黑黢黢的。“五哥,是我!”劉五長臂一伸,拍了說話的人肩頭一下:“行!去吧!小心別進去了,進去了沒人照顧你妹,給你小馬哥送來?!?/br>男人眼白巨大,看著劉五:“五哥,以后如果需要我作證……”劉五擺手打斷他:“顧好你自己,看好你meimei。我們各取所需,有需要,我讓小馬哥聯系你?!边@個人當時肯跟著他也是因為自己meimei在李國棟的夜總會失蹤了,這次去救伍強的媳婦和姑娘,原本也是因為知道這趟南下的游船上有這個人的meimei。自從伍強沒了,李國棟找死的方法簡直五花八門,往東南亞販人就是一條。交易從來打的都是伍凌的名頭,劉五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條命夠這老頭禍害!這幾個人跟著他,從來不是對他死忠,大家各取所需,達到目的就走人。他轉頭又跟身邊站著的男人說,“你帶他們倆過去,壓船的人讓警察叔叔過去領,販賣的人名錄來歷寫明白,給我一份,在當地跟蹤一段時間,如果案子轉回陽城本地,馬上通知我?!崩顕鴹澞苤皇终谔?,已經表明陽城不干凈了。劉五剛說完,被叫小馬哥的男人張嘴漏出一口白牙:“妹子找到了,回家吧,有家就是他媽的牛逼!”劉五拍了一下小馬,這人漢名叫馬玉藍,跟他時間最長,他在西北時遇見的。當時西北少數名族暴動,馬玉藍全家因為信仰不同,被抓去活活燒死了,事情發生后,部隊趕去時,一家人已經化成黑灰。這些年這個人活著的目的也只是想等一個機會手刃暴徒。一月一號,新年第一天的最后兩個小時。劉五關車門的一瞬間很想說一句新年快樂,可是這群人,沒家的沒家,沒親人的沒親人,何來快樂!他也是遇見侯岳后才知道,樂呵呵的活著如此美好!上癮一般,即使將身陷囹圄,也想為他披荊斬棘一回。侯岳到二四五剛好23點,最近找了一個音樂學院的學生,唱的不錯,跟左佑的唱風互補。經過唱臺下,侯岳沖臺上一首歌就要唱完的左佑招手,又指了指工作區。他拎著餃子先過去,小二小四聞著味兒進來一人捏了兩個,邊嚼邊跑回前廳干活。侯岳拿出從他姥姥那兒順來的五個紅包,一個里面放上兩百塊錢。紅包沒包完,左佑仰頭灌著一瓶水,不推門,抬腳踢門進屋,看見紅包一爪子抓去了倆個。侯岳把最后一個紅包往桌子上一摔:“要點逼臉行嗎?”左佑一手捏著沙啞發燙的喉嚨:“有點人性行嗎?”侯岳一點頭:“行!”左佑嗓子啞的跟抽了幾百根煙似的,怪可憐的,倆紅包就倆紅包吧。左佑坐在塑料凳子上端著飯盒吃餃子,侯岳提醒他:“有蝦仁和海參,少吃點,明兒嗓子發炎,你丫別跟我要醫藥費?!?/br>左佑打了個響指,嚼著餃子嘟噥:“快讓蝦仁和海參撐死我吧!”侯岳后悔沒拿點醋和油潑辣椒段回來,一次到位,明早左佑肯定失聲,“你們晚上沒叫外賣?”過年不回家的人太多了,酒吧人滿為患,興許是過年都和氣了,好多人拼桌都不介意。左佑:“叫了,涼了都沒顧得上吃,就你這個無良的老板,還特么有空回家吃團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