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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過的那一塊……這異常微妙的心思,一直持續到抵達下一座小城的驛館,才被一封加急密函給弄得煙消云散──丞相有令,說皇上病危,朝中恐有動蕩,命狄夜長立即率親兵趕往京城述職,而玉青辭父子,則由丞相令外加派人馬,改道護送回青龍縣暫住。狄夜長不禁將密函狠狠攥緊,什麼回京述職?還不是丞相對他心存猜忌,生怕他染指玉青辭,才會如此大動干戈,有意將他調離,改換成自己的心腹侍衛?而玉青辭的心頭則是五味雜陳,不知該是憂還是喜,喜的是一別將近四年,終於能得以回家與父兄團聚,憂的卻是這白杳,怕是想要趁改朝換代之際,鏟除異黨,徹底獨攬大權,才會不惜將他們父子倆送回青龍縣,以防授人把柄。而白杳一旦得手,恐怕就再難扳倒了,自己全家都將永世不得翻身……不明就里的狄夜長,見玉青辭微顰著眉心,就更加不悅:“怎麼?一聽說不能回京,就這般愁眉不展,難道玉大人,竟如此思念丞相?”玉青辭只得收斂心神,垂眼低嘆:“將軍哪里的話?下官這不是思念,而是懼怕……”“狄某沒記錯的話,當初可是玉大人自己,費盡了心機去媚惑丞相,如今,卻懂得懼怕了?這些年,就連狄某遠在邊關都能耳聞,丞相對玉大人那可是師徒情深,恩寵有加??!”玉青辭暗自咬牙,橫下了心,一抬眼已是滿臉的憂思與懇切:“當初是明哲保身,如今是身不由己,下官這些鴻毛瑣事,不提也罷,但下官所懼怕的,是江山易主,天下大亂啊……這些年下官常伴丞相左右,眼看著他鏟除異己,收買人心,一步一步獨攬大權,甚至,還曾親眼看到過他與大司馬親筆往來的密信,上面的字字句句,都……都昭顯了他有圖謀篡位之意!如今怕是、怕是已經……”“圖謀篡位?!”狄夜長拍案而起,怒目而視,“這可是謀逆的大罪,不可平白誣陷!倘若屬實,你身為朝廷命官,為何不盡忠職守及早揭發,反而欺瞞包庇,與他狼狽為jian?!”“下官不是有意包庇,而是……而是全家的性命都在他手中,不敢以卵擊石,才不得不守口如瓶!可是狄將軍乃清正嚴明之人,且身負戰功手握兵權,不比下官這般區區文職,是以才敢在這危急之時,向將軍坦白實情,只求將軍能鏟除逆賊,拯救江山社稷……”狄夜長見他神色凄楚,言辭懇切,還有那愈發弱不禁風的蒼白模樣,早沒了金榜題名時的意氣風發,可見這些年他過得,也并非如傳言那般春風得意,更何況,還得懷胎產子,然後獨自撫養那孩子……思及此處,狄夜長心頭的猜疑與忿恨,竟不由自主地消減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憐惜,但還是緊鎖著劍眉沉聲道:“此事事關重大,休得再提,在查明真相之前,狄某只當你什麼都沒說過,而狄某更是沒聽到半句!近日舟車勞頓,玉大人還是早點歇息罷?!?/br>“多謝將軍顧念,那下官暫且告退?!?/br>玉青辭暗自松了一口氣,正欲轉身離開,不想卻又被狄夜長伸手一拉,扯入了懷中,微微俯頭幾乎貼上了他的臉,低啞地說:“即將分別,就不能贈我點什麼,留點念想?”眼看著他就要吻了下來,玉青辭忙垂下頭,從袖中拿出一枚小小的金鑲玉平安鎖,遞與他說:“這是寧月戴過的,金玉良緣,鎖君平安……”反正這平安鎖也是白杳送的,早就想給寧月換成清雅的玉佩了,想要狄夜長心中的那桿秤往自己這邊傾斜,總得加重籌碼不是?狄夜長緩緩收攏掌心,攥緊那枚平安鎖,卻猶不滿足,還是摟著玉青辭親吻廝磨了半晌,又從他懷中收走了一方貼身的汗巾,拿到鼻下輕嗅著,這才戀戀不舍地放他離開。直至回到自己與寧月下榻的房間,早已是一身冷汗的玉青辭,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利用狄夜長,但,誰讓他每每決意對付白杳之時,那狄夜長總是半路殺出來攪局?如今猜忌的種子已然種下,接下來,就等著看它如何發芽,又如何壯大……即使狄夜長不能一舉扳倒白杳,但至少能暫且拖住他,不讓他的勢力進一步壯大……作家的話:55555說好的二更又拖到今天才上菜,不用乃們動手了,俺自己PIA飛!不過乃們最愛的二貨土匪又將烏龍登場啦,敬請期待!爭取今晚能更一章漿果,好吧,還是爭取,碼字苦手的某禪周末都得在家碼字啊啊啊感謝coh1127、莫里和輕輕小雪滴禮物,coh1127親,乃放心,土匪會努力把兒子對將軍的好感扼殺在搖籃里滴,哦呵呵呵呵第三十三章潑皮無賴?認親!“伯父疼嗎?寧月給您吹吹,爹爹說,吹過以後就不疼了……”寧月看著玉長揖臉上淡紅的疤痕,噘起小嘴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吹著。剛見到伯父時,年幼的他也被這疤痕嚇到了,但是很快就發現,伯父長得很像爹爹,懷里也跟爹爹一樣又香又暖,而且待他比爹爹還溫柔,笑起來的時候,眼中還淚光閃閃的,不知道是不是臉上的傷口疼了……“好孩子……不疼了,不疼了,多謝寧月……”玉長揖如獲至寶般地摟著寧月那小小的身子,明明在溫和地笑著,帶著久別重逢的欣喜,聲音卻幾欲哽咽。玉青辭知道大哥這是觸景傷情,又想起了那未出世就慘死的孩子,以前他只是心疼和惋惜大哥的遭遇,如今有了自己的骨rou,才知那喪子之痛,該是如何的肝腸寸斷……生怕他傷心過度,正要出聲勸慰,卻聽那一直立於大哥身旁的黑衣管家冷冷道:“大公子好閒情,還有空在此哄孩子,莫忘了二公子衣錦還鄉,難道不為他設宴接風洗塵?還有老太爺,近日病情反覆,可該讓大夫再去診脈?還有如今又到月底,玉府上下的開支、在鄉下的農莊、在鎮上的鋪子……”兀自沈浸於哀思之中的玉長揖,這才恍然清醒了一些,微紅著眼眶向玉青辭慚愧地笑道:“多虧云破提醒,是為兄的不是,光顧著敘舊了,二弟難得帶寧月回家一趟,竟忘了吩咐底下給你們設宴洗塵……”玉青辭忙道:“無妨,都是自家人,何必講這些虛禮?此番我會在家逗留一段時日,那些個雜務瑣事,還是讓我來暫且替大哥分擔罷?”那新來的管家雖然無禮,但聽他念叨的那一大堆,可想而知,這些年大哥獨自維持家業,是如何的不易。玉長揖尚未發話,那被稱作“云破”的管家卻搶先斷然拒絕:“二公子莫閒著他了,終日忙於瑣事,總好過悲悲切切地在禪堂里抄佛經,既傷神又傷心,平白浪費吃藥診病的銀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