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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笑了一下,但細看去他的表情卻是沒有絲毫變化,“那么,你來就為了告訴我這個么?”石室內燈火通明,顏玉舒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經過粗略雕鑿的石床??床馁|與這石室墻面的石料無異,可那石床卻像是方才放在水中重刷過一般,到處掛滿了晶瑩的水珠,不斷滴落,又有不知從何而來的水自石床中滲出,凝結成水珠,過不了多久便墜落下來,如是反復。石床下的地面已經凹陷成了一個小水塘,也不見那水塘的水溢出地面,只淺淺地積在那里。低頭沉思了一下,顏玉舒說,“弟子是前來求取師叔一樣東西的?!?/br>“東西?”男子攤開手,粗衣麻布仍是不掩那身狂放不羈的氣質,“我如今身無長物,你又是來求什么?”說著,他竟是真的彎唇露出了笑容,“看來,你是知道我被關在這里的原因,會特意來找我,自然也是為了這個?!?/br>“家師曾說師叔是自愿遁隱在此,只求天下太平?!鳖佊袷嬉蛔忠活D說到,像是背著早已爛熟于心的說詞。“自愿……天下太平……呵呵呵……”他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能自已地笑出聲來,“慕容玨,也只有你說得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來,真是好得很,只可惜了你死得早,否則我還真想親耳聽你把這話說一遍?!?/br>顏玉舒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直到對方的笑聲漸漸停歇,才又慢慢說了下去,“當年家師正是因為不愿透露師叔的行蹤才被殺害,神醫門上下,除卻我與師弟外出,其余人無一幸免?!?/br>“你!”男子像是受到了驚嚇,又無法相信這個事實,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你說的可是實話?”“而今家師已仙去多年,再也沒有能束縛住師叔的存在,師叔大可親自下山去問問,證實一下弟子所言是否屬實?!?/br>當年慕容泠煙尚年幼,對此事并不清楚,那場滅門之災也只是當做了尋常的江湖尋仇,殺了當年血洗神醫門的楚攸揚,卻最終也沒能查到是誰重金聘請了他??深佊袷孀约汉芮宄?,如果不是因為眼前這個人,當年的神醫門不會落得現在只剩下慕容泠煙一人支撐。他本是打算永不提及此事,就讓這個人老死在此處,最后變成江湖上塵封的傳說,可他現在有必須用到此人的地方。常年不見陽光而慘白的臉微微扭曲,乍看去就像是剛剛逃出陰曹地府的冤鬼,淡色的唇顫動了幾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幾不可聞地出聲:“可笑,簡直是可笑……”“弟子也覺得家師性子過于剛直了些,即便是被他們找到師叔,就憑師叔的身份,他們也不會取了師叔的性命,至多是師叔要受點苦,卻也不用搭上這么多人的性命了?!鳖佊袷娼袢粘銎娴梅闯?,平日惜字如金的他,此時隱約有些咄咄逼人,“師叔覺得弟子說的對么?”“他還輪不到你來評說!”男子忽的發怒,內力澎湃而出時,衣袖鼓脹,一頭灰發無風飛舞起來,那股奇異的香氣越發濃郁起來,可顏玉舒不為所動的用那雙灰色的眼睛注視著對方,就好像沒看到對方足以將他一擊斃命的掌勢。“藥人自帶異香,師叔若是這樣出去,不出幾日就會被人發現異常?!蹦侵粦K白的手掌停在了顏玉舒額前不過幾寸的位置,掌風吹開了他額前的發,他連眼睛都沒眨動一下,接著自己的話繼續說了下去,“弟子有辦法能替師叔掩蓋這身異香?!?/br>“呵,口出狂言,連你師父都沒辦法做到,你卻能?”雖是這么問,但男子的手卻慢慢收了回去。“師叔試一試便知弟子有無說謊?!鳖佊袷嫣统鲆恢淮善?,遞了過去。男子并不去接,只忽而問:“你想要多少血?”顏玉舒直到此時才露出了些許的笑容,卻不帶任何情緒,“弟子所要的并不多,心口血半盞?!?/br>“你這是獅子大開口?!蹦凶佑行┮а狼旋X地說。“求師叔成全?!鳖佊袷孀鲃菀?,被對方扶住了雙臂。男子扶起顏玉舒時,順手搭了一下顏玉舒的脈象。而后他微微蹙起了眉頭,“需要這半盞血的,恐怕不是你自己罷?”“不瞞師叔,是為了我一位朋友?!鳖佊袷娴?。“朋友?”男子似笑非笑,也不再繼續問下去,只是道,“讓他來見我罷?!?/br>“師叔……”顏玉舒還沒說完,對方就擺了擺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br>“是?!鳖佊袷嫱肆顺鋈?,蹲在原地的棣立刻就跟上。隨著機關閉合,燈火通明的石室再一次被隔絕在其中,通道內仍是漆黑一片。顏玉舒沒有帶備用另一支火折子,只能摸黑慢慢往下走。幾乎沒有徒步爬山經歷的陸硯笙在經過一番波折之后終于爬到山頂,面對這一整片山頂的植物,對比著已經看過無數次的圖鑒,他竟然沒有找到一株相似的。玉舒是不會騙他的,可是他幾乎是翻遍了這里的每一寸,怎么會沒有……眼見著夕陽西斜,光線越來越暗,陸硯笙連額角的汗水都沒心思擦拭,堅持不懈地彎著腰繼續找尋。尋到山頂一側邊緣時,陸硯笙隨手拂開了一角肆意生長著的雜草,忽然就眼前一亮。不遠處,自石縫間斜生而出的,不正是圖鑒上的植物?只是這距離稍有些遠了。陸硯笙以目光丈量了一下距離,發現自己即便是趴下也是夠不著的,除非是從這里攀爬下去。略一思量,陸硯笙立刻施以行動。撕了一塊下擺的布料用來裹住根須還帶著一捧土壤的植物,陸硯笙小心地將之放入口袋,而后往上伸出手去扣住上方的巖石。快要爬回山頂的時候,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按在了他的手背上。陸硯笙抬頭,看見了棣標志性的黑色耳尖。他還沒出聲說話,就見棣的爪子抬了起來,收在rou墊內的利爪猛地伸出,用力拍在了陸硯笙握著的巖石上。“棣!”陸硯笙才喊了一聲,就聽見并不堅固的巖石發出了碎裂聲,他另一只手連忙去抓另一側,棣的爪子隨后就在那只手的手背上劃開了長長的口子。吃痛之下,陸硯笙松開了手。幾乎就是瞬間的,陸硯笙墜了下去。完成了顏玉舒吩咐的棣立刻掉頭往山下疾奔而去。在半山腰一大片突出的巖石上坐了好一會兒,直到架設在上方的網發出了重物落下的悶響,他才抬起頭。陸硯笙躺在上面,側向一邊的臉上,雙眼緊閉,顯然是失去了意識,但右手仍小心地護在胸口一處起伏凸起的地方。顏玉舒cao控著機關將網降下來,探探陸硯笙的鼻息確認沒問題之后,他拿開了陸硯笙的右手,探入了陸硯笙衣襟內,果不其然拿到了那一株他想要的草藥。“受了傷,怎么連心機算計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