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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摩尼珂微微嘆息,接著鄭重其事道:“皇叔,我正想告訴您,玉舒他——將會是我的王后,除了玉舒之外,我不會再娶她人為后?!?/br>齊格皺起眉頭,英武的面容線條剛毅,說話聲音亦是鏗鏘有力,“王,臣無意干涉您選后的決定,但此人實在讓臣無法放心?!?/br>摩尼珂輕擺手,“皇叔多慮了,其余人孤不敢說,但玉舒他斷不會對孤不利。只是,他未必愿意做我的王后?!弊詈笠痪渌f的好生無奈,他看向齊格的時候,眼睛里帶上了幾分誠懇的請求意味,“所以還請皇叔莫要為難了玉舒?!?/br>顏玉舒坐在涼席上看著書,一旁的爐上正用文火煎藥,草藥的清香彌漫了整間屋子,平添了一份陰涼的感覺。摩尼珂進屋時顏玉舒正巧抬起頭,見是他,清冷的神情緩和了幾分。棣趴在他身邊瞇著眼掉頭繼續睡覺。“玉舒,出來用膳罷?!蹦δ徵娲芥九畟償[放好菜肴才進來喊他,“藥我讓人幫你看著?!?/br>“文火煨著不用特意照看?!鳖佊袷鎻拈缴舷聛?,赤著纖白的雙足踏入緞面的鞋中。彎腰整理衣擺時,纖瘦的腰身尤為顯眼。摩尼珂臉上微紅,忙移開視線。安靜用完膳,顏玉舒沒有立刻回屋,反倒是坐在原處定定看著摩尼珂,思考了片刻后問:“摩尼珂,你可知道我的來歷?”他只是失去了前段時間的記憶,可過去的事卻半點沒忘。摩尼珂只是搖頭,“玉舒,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你,是不是你……見過皇叔了?”見顏玉舒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算是默認了他的話。摩尼珂連忙解釋,“玉舒,我皇叔并無惡意,況且我信你?!?/br>聞言,顏玉舒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他扭開頭曲,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你不必如此,我甚至不記得何時與你結交的,與你也算不得什么朋友?!?/br>“你只是忘了,無妨的?!蹦δ徵嬖噲D彎起嘴唇,卻怎奈自己的表情始終有些僵硬,連微笑都做不到。“那你是在哪里救了我的?”雖然醒的時候意識有些混沌,但透骨寒冷的感覺實在是揮之不去。若他實在鮮羽,斷不會有受寒的可能,所以——“你之前騙了我,為什么?”“玉舒……”說他一直是在鮮羽的,不過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摩尼珂早就料到他會起疑。想來只是他一直沒問罷了。摩尼珂想著,咬咬牙道:“我是在北煬國的雪原上發現你的,你當時已然昏迷,所以我帶你回了鮮羽?!?/br>“……北煬……”顏玉舒皺起了細長的眉,“你也以為我是北煬人罷?!?/br>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摩尼珂點頭。顏玉舒竟是微微冷笑起來,“是,我是北煬人,但并非是皇室中人,這雙眼睛若非還有用處,我定會剜了去,省得整日招惹麻煩?!?/br>“玉舒!”摩尼珂低喊了一聲,“我并不在乎你是什么人,也不在意你的身份究竟尊貴還是卑賤,我喜歡你,就只是你這個人?!?/br>顏玉舒斂下了那含著嘲諷的笑容,低垂眼睫,沉默了下來。“若我這番話讓你覺得不高興,你權當作從未聽見好了?!蹦δ徵孑p輕嘆息一聲。顏玉舒抬眼看他,眼中掠過了一絲動搖。從北煬回來之后,陸硯笙徹底變了一個人。他搬到了顏玉舒住過的小樓里,迦毓多次勸他住回去卻一次也沒有成功過。他的脾氣越發難以捉摸,喜怒無常的變化令教中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輕心。他會在半夜里醒來,看著空空如也的臂彎,而后徹底失了睡意。小樓因為其主人不在,多少缺了些整日彌漫的草藥味。他就喚人燃起草藥制成的熏香,置身小樓中時,閑暇時會釀酒,他飲任何一種美酒,卻不飲自己釀造的。那是他為顏玉舒而準備的酒,能喝這酒的,也只能是顏玉舒。只是……顏玉舒此刻下落不明,他的酒又是為誰所釀?顏玉舒為什么會消失不見?我不信這世上真會有人憑空蒸發。北煬國境內幾百里的雪原,沒有一處他未踩踏過,幾乎是挖地三尺,卻仍是不見絲毫蹤跡。陸硯笙倚窗遠望,意外地看到迦毓的身影,有一名男子走到了迦毓身邊,狀似親密地低著頭與迦毓說話。冷笑一聲,陸硯笙移開視線,只當做沒看見。他那般冷落迦毓,即便是紅杏出墻也不足為奇,只要不讓別人見著就行。他娶迦毓也不過是為了鞏固迦毓背后的利益之間的關系。也許就是當初將一切都看得不太重要,所以才會那么輕易的失去了顏玉舒。才會在失去之后,逐漸感覺到痛楚漫延加劇。不是沒想過顏玉舒也許已經死在了某個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但不論死活,他都要找到顏玉舒。否則他心口的疼痛一刻也不會停止。顏玉舒是他的,不論生死,都該留在他身邊。指尖黏著的酒杯因為手指的顫動而墜落在了地上,跌了個粉碎。摩尼珂側過頭詫異的望了過來。顏玉舒回過神,抿唇又低頭繼續看書。他似乎聽見有人在喊他。但那必定是錯覺,四下除了摩尼珂與他之外再無他人,而那聲音又著實陌生。摩尼珂正在困擾著鄰國對外出兵的事。西域各國相安無事已有數十年,想來平穩的日子是要到頭了。他在心里嘆息,看著身邊專注埋首書卷的男子,他又覺得心中的一切煩心事都暫且消失不見。像是注意到對方的視線,顏玉舒微微側頭,目光卻扔停留在字里行間,那舉動卻確實是在無聲地詢問著。明知顏玉舒此刻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摩尼珂還是笑了起來,“玉舒,在你身邊什么煩心事都會不見?!?/br>聽到這句笑語,顏玉舒的目光慢慢移到了他的身上,甚無波動,只一眼,又移回了書卷上。顏玉舒不明白他這句話,自認一身酒氣的自己是完全起不到定神清心的效用。想了一下,顏玉舒再看看一旁燃著的熏香,道:“我放了幾味藥在里頭,安神之效應是更好了些?!?/br>摩尼珂皺皺眉頭,為顏玉舒的不解風情而感到一絲無奈,卻也什么都沒說,只是轉而道:“玉舒,出去走走可好?今天尚不算燠熱,應是不會下雨的?!?/br>思索了片刻,顏玉舒點點頭。☆、第十七章素色的紙傘在來往的人群中顯得分外顯眼。顏玉舒的身體雖然適合待在氣候炎熱的地方休養。但西域的陽光過于灼熱,他外出時大多都得打著傘。純白的傘面上染著幾株墨竹,筆鋒肆意而畫面素雅,顏玉舒低著頭,寒玉般的面容比起那素色的紙傘來更蒼白了幾分,烏發灰眸,模樣更是卓爾不群。摩尼珂看著這樣的顏玉舒,心中一陣惶然。傘下的顏玉舒看起來像是會在下一刻就融化消散?,F在他已經不記得陸硯笙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