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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拐了彎,所以也只有這一段水面灘淺河寬,上、下游河道都是澗深水急,懸崖峭壁,根本無法過河,他去下游等于鉆進了天造的牛角尖,除了自尋死路,又能干什么呢?如果是我,此刻腹背受敵,難保不會背水一戰,也許會拼個魚死網破硬拼過河去,奪下柳陽關天險,再迂回撤退,也是個辦法。但顯然,他們沒有做好扎閥過河的準備,倉促之間,弄不清水勢,根本不敢貿然過河。那么,喪家之犬會如何?狗急跳墻!跳墻!我的手順著河灘拂上山嶺。崇山峻嶺,到處都是懸崖峭壁,根本無路可走,他如何跳墻?我走到帳口,點手叫過來幾個當地人,引他們到沙盤前,指了戰場給他們看。“這下游可有什么地方可以翻過山嶺或者渡過河去么?”我耐心詢問。眾人想了又想,俱都搖頭。我疑惑歸疑惑,終究也是無計可施。搖搖脹痛的頭,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半y道,他們能挖個洞跑了不成?”隨口自語,我坐下來喝茶。“??!”有人突然驚呼,嚇了我一跳,迅速望過去,是個黑峻的樵夫。瞪大了放光的雙眼,激動得張口結舌,語不成聲“稟報大人,下游不遠的山里,是有一處洞xue,也不是山洞,是個山石下裂開的大逢,可以過人的?!?/br>我的茶杯停在半空,“在哪里?”樵夫指給我看,就在下游的絕壁處。“通到哪里?”“一直通到后山,后山就有路了?!?/br>“哪條路?”我迅速盤算了一下時間,看看路程,如果他們從這里逃跑,實際是在我們整個戰場的后方,距那里最近的我方軍隊就是我這留守的大營了。瞟了眼帳里的沙漏,現在再去前面叫人回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看來老天真是公平,前面剛給我一池清水,轉身就送他一線生機。當真不偏不倚,做得好人緣。難道就讓他們這么躡手躡腳從我們背后跑了不成?我站起身看看周圍。山石裂逢不會容太多人馬快速穿過,他幾千人通過總要用些時間,如果我現在領一隊人馬趕過去,也許還能半路截到他們。主意打定,我傳令出去,所有留守人員,全部集合,拿上武器,整隊出發!按著樵夫的指點,我這一隊不足三千人的老弱殘兵,頂著急雨,踩著滿地泥濘,急火火趕去后山的路口。我一馬當先沖在前面。待趕到后山,只看見小路上已經滿是凌亂的蹄印。我望著蹄印,盤算著過去了多少人,心里不免有些失望??磥?,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樵夫東張西望看看位置,跑來大聲跟我說,“大人,他們往東邊去了,不過他們走的是條遠道,我知道個近道,興許能在山口的地方截上他們?!彼葎澲謩?,告訴我兩條路的走勢。我揚起馬鞭,“走!”只要別讓他們跑出山口,被我追上,他們就是插翅難飛。一路急走著,我已經告訴了手下眾人此行的目的,眾人聽說我們追的是敵軍的最高統帥,立即群情激昂,奮勇爭先,誰都知道,抓住他們就是首功一件,就算拿下他們身邊的軍左,也是無尚的榮譽和豐厚的嘉獎啊。剛才本來還在為留守大營沒有立功機會懊惱不已的眾人,沒想到天上掉下個大餡餅,這會兒就有了這么好的機會可以立個奇功。于是,一個個躍躍欲試,摩拳擦掌,肋生雙翅健步如飛,把個雨中山路跑得比平地還快。一路馬不停蹄趕到山口,正看見一小隊人馬從另一條路上拐出來。對方看見我們,以為又中了埋伏,如驚弓之鳥,拔腿便跑。我揚鞭一指,打馬就追,驚鴻一瞥間,我已經看見了岳冀王的袍服,雖然滿是泥水污垢,但依然可以辨認。身邊眾侍衛里有武功好的,早先我一步沖了上去。對方近衛也不乏死士,拼了命攔住我們去路,想給主上爭取時間,逃脫追兵?!?/br>趁著侍衛們纏斗的功夫,我從旁邊輕輕巧巧,帶馬而過。他們的大部分人馬已經被我的隊伍攔在后面,只是前面這一小搓逃了出來。只要被我找到了他們,就不怕他們能跑掉。我并不急于追上去纏斗,這都是我囊中之物,任我把玩。放他們跑一段反到會讓他們更慌張,待他們信心喪盡,連跑的勇氣都沒有時,我再出手,會更加水到渠成,游刃有余。出了山口,前面視野漸漸開闊,秋天的平原,草肥水美,寧靜富饒。這里做墓地,也算是上好的風水呢。前面幾個人以為到了平原地帶就有了一線生機,頭也不回,策馬狂奔。我在后面催動座騎不遠不近地跟著,始終保持一箭之地。雖然他們的馬也是百里挑一的千里馬。但比起我跨下的馬王,就顯得遜色太多了。這馬王是耶律丹真送我的那匹白馬,我為它取名戲云。它頗通人性,雖然我很少騎它,但它與我十分投緣,很聽我的話。每次見到我都會把頭伸過來,用鼻子在我肩頭又拱又蹭的,親熱半天,嘴里還咴啊咴的說個不停?!車娜硕颊f,這馬生來就是我的座騎。前面幾人跑著跑著,漸漸慢了下來,最終停住馬回頭看我。我不緊不慢走上前去,緩緩站定。“前南朝飛羽大將軍,現北庭皇后風天行在此,岳冀王陛下不打個招呼就走么?”我陰陽怪氣自報家門,學著甘公公的腔調說話,連自己都覺得好笑。不過沒關系,反正身后沒人,面前這幾個也馬上就是死人了,不會有人傳出去。對面幾人本來就受了驚嚇,更沒想到我會這么陰森森地說話,被弄得寒毛倒立,有些詫詫的,其中那位穿黃袍的幾乎一個不穩從馬上掉下來。旁邊一個滿臉橫rou的,咬緊腮幫子,滄啷一聲抽出了腰間的寶劍。另外一個瘦小枯干的中年人也亮出了兵器,是一把又彎又長的砍刀,我從沒見過的樣式。不用問,他便是那位狼子野心的沁遠主帥了。我帶馬向前走了幾步,恢復了平日的臉色,冷笑出聲,“怎么,岳冀王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