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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中轟然作響,眼前一片漆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竹兒是這么死的。他沒死在亂軍叢中,他沒死在北庭人的刀劍下,他沒有象我想象的那樣奮勇殺敵,浴血奮戰,象許許多多將士那樣死在戰場上!他是——死在陛下的軍法下。我明白了,明白了眾人眼中的含義,那些心痛,不忍,欲說還休的含義。這就是所有人都知道,卻都不約而同要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的事實:我相伴多年的家仆,我家的竹兒,我的兄弟,在我戰場上被俘生死不明的那夜,死在我的陛下,令出如山的軍法下??!我深吸一口氣,攥緊手中的酒杯,勉力噙住眼中的淚,卻止不住,雙唇的顫抖。我再點頭。“他做得對!”我,理解他的所為。盡管,我的心,這樣的痛!這樣的緊??!第十章回京的路,走得四平八穩。小魚怕走快了顛著我的傷,就限制了車速,要車夫專挑平坦的大路穩穩地走。又怕我坐車太多累著了,就每天限制了趕路的時間。晚走早歇,三步一停,五步一靠,沒半點趕路的意思。沿途各個府衙,聽說我這皇上駕前的大紅人飛羽大將軍來了,自然是一路迎來送往,吃吃喝喝,不厭其煩。等終于走到京城的時候,都快進臘月了。回到我那京城里的豪華府第正好是晚上,大門口燈火通明。管家早得到消息領著兩排家丁立在門口恭敬行禮。院子里更是跪成了片,撮成了堆。我二話不說,直接奔后面臥房。丫鬟仆婦早收拾好了床鋪,準備好了洗澡水和換洗的衣服。一大堆人在院子里伺候著,接神一樣。累得不想動,只好讓小魚伺候了我洗澡。搓背的時候差點睡在浴缸里,被他一聲聲在耳邊叫魂似的給喊醒了。擦干凈了身子上床躺下,屋里燒了地龍,十分暖和,錦繡被褥松軟舒適,貼在身上棉棉柔柔的。因為頭發沒干,就墊了枕頭靠在床頭上,小魚拿了干布坐在床頭幫我擦。我閉上眼養神,腦子里空空如野。外頭有管家派了小斯隔著門問要不要上夜宵。小魚問我想不想吃,我坐了一天車,什么都不想吃。本想說不吃,但想想小魚得吃點東西,就吩咐下去做些上來。讓小魚去洗澡,告訴他以后就睡我外間屋,我的事都由他貼身伺候,小魚挺高興的。一會兒洗好了回來,夜宵也到了,小魚伸手要扶我起來吃。我忙說“小魚,我是讓他們做了給你吃的,我吃不下?!?/br>“今天在車上你就沒吃什么東西,多少吃點吧,免得傷胃。要不我端過來喂你?”小魚說得一臉認真。“拉倒吧,我又不是要死的人。喂什么喂!”我隨口說了就要翻身睡下。“將軍,”小魚突然提高聲音叫了我一聲,“小魚求將軍以后別老說什么要死不要死的話行嗎!……小魚沒有別的親人了,只有將軍!……”聲音哽住了。我慢慢轉身望他,他垂手站在床頭,側著光,咬著唇,淚盈于睫。我正了臉色,拉過他的手,讓他坐在床沿上,“好!小魚,將軍答應你?!碧州p點一下他的紅鼻頭?!靶◆~也要答應將軍,以后不可以動不動就哭了。行嗎?”小魚不說話,臉有點紅,很溫順地點點頭起身走開了。端了湯羹過來服侍我吃下,我漱了口轉身躺好。小魚拉下帳子,吹熄了燈出去。黑暗中,聽著外間小魚走動上床的聲音,我又想起了竹兒。第二天一早,我就在小魚和一大堆下人的伺候下起了床,梳洗妥當用早飯。七個碟子八個碗的端上來,五顏六色的擺了一桌子,放眼望去,倒也算得上樣樣精致,各個新鮮。管家親自拿著筷子,端著小碟站在桌子邊上為我布菜。我是半點胃口都沒有,他夾過來三筷子,我都吃不下一筷子。就這樣,我一個人坐在桌前勉勉強強地吃著,管家一臉嚴肅地忙著,周圍一圈隨時等候吩咐的下人屏息靜氣靜悄悄地站著,一屋子人把個飯吃得跟過堂似的肅穆。我很久不這樣吃飯了,多少都有些不習慣。一頓飯吃下來,都沒弄清楚吃飽沒吃飽。吃過飯,太陽正好上了屋檐,在管家的安排下,我前呼后擁地來到前庭落座。成群的下人早被管事的召集過來,分門別類地站好,等著給我請安。不知道按了什么陣法,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穿插著,一排排的、黑壓壓站了一院子,一臉期待又緊張地等著聽我訓話。我穿著一身家常服裝,里里外外都是貢品綢緞所制,戴了個掐金絲鑲美玉的水貂皮帽子,裹了厚厚地雪狐皮袍子,懷里抱了青瓷提梁手爐,腳上是軟底鹿皮矮靴,坐在正廳門廊下的太師椅里,從頭到腳一身富貴,正好供人景仰膜拜。雖然睡了一夜,但感覺比坐車還累,全身上下哪都痛。管家想讓我訓話,我強打精神,擺擺手,讓管家代講。管家想讓我知道他治家有方能力不俗。得了我的指示,立即站到臺階前,清清嗓子,開始長篇大論滔滔不絕,表衷心、立規矩,回顧過去,展望未來。也不知道他哪來那么多規矩,一套一套的。什么地下不許有半個樹葉,窗臺上不許有一指頭灰……大門上的要機靈,二門上的要勤快……。我聽得頭直痛,也不知道這么多規矩,到底是立給下人做的,還是立給我聽的。如果他這些規矩真管用,還用得著今天非要當著我的面來念?可見不是什么管用的規矩。算來我在這府里住的時間屈指可數。反正這管家連同這府邸都是陛下他賞給我的,我從來沒當這里是自己的家,也就由著管家他們折騰。只要別鬧出格,我都不管。趁著管家狐假虎威指手畫腳口沫橫飛的當口,仔細看看下面眾人。發現竟沒幾個能叫上名字的。這也怪了,三軍將士,十幾萬的人,有職務的不下七八千人,我巡營的時候,隨口都能叫得出他們的名字,說得出他們的家鄉?!趺醋约焊镞@二百多號人,就叫不出幾個名字來呢。罷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