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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眼就看到逆轉即將結束時,他跌落在火山上,厄瑪瞪大眼睛看著他的樣子。他永遠都記得那時候厄瑪的眼神,猶疑、絕望……還有深深的恐懼。厄瑪怕他,怕他變成龍的樣子,怕到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寧愿相信他已經死了。這種終極的、徹底的拋棄比任何背叛都要可怕,都要令人絕望,格里佛深深地意識到,在“物種”這個層面,厄瑪首先就接受不了他。就像必須殺死周惟一樣,在厄瑪心目中,任何與“龍”有關的生物,都是邪惡的、骯臟的、恐怖的,不可饒恕的……異類。獨處的日子里,格里佛反反復復地想,如果厄瑪只是因為國仇家恨而欺騙他,他會不會原諒他,放下這一切,和他重新開始。換在從前,這種猶豫對他來說簡直不可想象,作為貝克王國最驕傲的小王子,格里佛從來不會姑息那些曾經傷害和背叛過他的人。但經過二十多天的糾結,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他愛厄瑪,即使對方一直在欺騙他,利用他,只要還肯接受他,他就愿意原諒。他會幫厄瑪用正確的方式處理那些被他搞糟的事情,幫他向珀西和周惟懺悔,甚至愿意和他一起被流放。然而他知道,他沒有機會了,厄瑪從根源上,就接受不了他這個人。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就這樣困在次空間也挺好的,起碼不用出去,不用面對那些他接受不了,無法面對的事情。這個想法閃過腦海的時候,格里佛真覺得自己瘋了,完全變成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是不是愛一個人就會變得卑微,變得低賤,變得毫無原則?還是,他只是愛錯了人?隔著風雪,周惟從格里佛糾結的眼神中依稀看出了他的猶疑,放緩聲音道:“格里佛,我沒學過什么心理學,也不懂那些個大道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著你為了不值當的事情作踐自己,讓親者痛,仇者快。我知道你還愛著厄瑪,如果你放不下他,我可以不追究他對我做過的那些事,等咱們出去了,我和珀西離開這,你們自己解決你們的事情。我這么做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你,我不想你背負太多的壓力?!?/br>頓了頓,又道:“但你首先得走出來,想清楚,別逃避?!?/br>走出來,想清楚,別逃避……格里佛默念這句話,涼颼颼的雪片打在臉上,過去的二十多個渾渾噩噩的日子忽然像是被太陽暴曬一般,慢慢褪色,慢慢消失,恍如隔世。周惟感覺他身上的低氣壓在緩緩消失,不著痕跡地舒了口氣,道:“珀西說,空間轉換可能和火山噴發有關,如果能研究清楚二分之一火山,也許能找到離開這里的辦法?!?/br>格里佛這些天都沉溺在痛苦中,經他一說才注意到火山和空間轉換的聯系,仔細一想還真是,珀西的推斷很有道理。“不管怎么樣,一起喝一杯吧?!敝芪⒈嘲鼇G給他,轉身往門口走去,“走吧,跟我去拿酒,我把它們藏在酒窖里了,你是找不到的?!?/br>任何時候,酒都是解愁的好東西,格里佛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終于嘆了口氣,跟上了周惟的步子。第82章元首家的傻兒子EP03珀西沒想到周惟的效率這么高,出去不到一個小時的工夫,就把格里佛給找回來了,酒后亂性計劃泡湯,不禁有些遺憾。不過當他看到格里佛那半死不活的衰樣,又十分慶幸周惟有本事把他弄回來,要知道這貨可是七十多年的資深中二病,發起病來兩百條瘋狗都拖不回家。“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珀西一見面也是被格里佛的模樣嚇了一跳,“我以為你只是想靜靜,而不是想絕食?!?/br>格里佛不置可否,給他翻了個白眼,四下看看,發現這地方和自己離開的時候相比完全大變樣,墻補起來了,地毯換成了長毛加厚的,窗前多了個舒適的沙發椅,墻角甚至立著個火爐。你們這是在布置新房好結婚嗎?不秀恩愛會死嗎?生無可戀的單身狗開始后悔跟周惟回來了。“行了別提了?!敝芪_珀西擺擺手,示意他別再刺激處于崩潰邊緣的神經病,看到火爐,心中一暖,“你弄了個爐子?”“樓上拆下來的,太冷了,怕你受不了?!辩晡髟谒鋈ツ镁频臅r候弄了個火爐,順便就近折了一些枯樹回來當柴禾,反正次空間沒有土壤,那些樹也活不過幾天。作為蝠虹龍他是不怕冷的,但周惟不行,必須保持一定的室內溫度。“才剛好了一點兒,別劇烈運動,有什么活兒等我回來再干?!敝芪┩耆谴竽凶幼黠L,掀開珀西的羽翎看了看,確定剛長出來的絨毛沒有脫落受傷,才放心了點兒,“下次別亂跑了?!?/br>“知道了?!辩晡鞴怨允芙?,心里比蜜還甜。格里佛覺得自己更加地沒有胃口了。珀西吐了個火球點燃爐火,枯樹枝噼里啪啦地燃燒了起來,很快房間就變得溫暖舒適。周惟開了一打烈酒,丟給格里佛一瓶:“行了,什么都不說了,喝吧,喝完好好活著?!?/br>格里佛對著瓶口喝了一大口,辛辣的火線順著喉嚨一路躥下去,持續二十多天的煩悶逐漸散去,心中勇氣頓生,和周惟碰了個杯,一口氣把剩下的都干了:“再來!”周惟的酒量在星寰皇宮都是出了名的,自打歡迎儀式上放倒了一干皇親國戚,整個赫基星球再沒人敢跟他叫板。珀西完全清楚他的酒量,也就不阻止他,由著他陪格里佛一瓶一瓶地往下灌,自己倒是只象征性地喝了那么小半瓶——刺激性的飲料不利于燒傷愈合,為了保證大家都能夠離開次空間,他必須盡快好起來。格里佛心中有事,加上這二十多天耗空了身體,七八瓶酒下肚,漸漸有些醉了,靠在火爐邊睡了過去。周惟給他蓋了個毯子,對珀西小聲道:“他心里難受,別再提那些事兒了,讓他自己慢慢消化吧?!?/br>珀西“嗯”了一聲。周惟也有點微醺,靠在他身上坐了下來,將他剩下的半瓶酒拿過來喝了一氣,嘆氣:“他還愛著厄瑪,真是作孽……我跟他說了,以后咱們出去,不找厄瑪的麻煩,交給他一個人處理,他愿意原諒,咱們就不吭聲,好嗎?”珀西眼睛一豎,照他的性子誰敢動周惟一指頭,他化成灰都不會放過,但……算了:“聽你的?!?/br>“就當是為了格里佛吧?!敝芪⑹O碌木聘闪?,滑下去蜷縮在珀西身邊,拉著他的尾翎蓋在自己身上,“他太可憐了,愛一個人,沒得選啊?!?/br>珀西難得聽他說這么感性,這么富有哲理的話,還等著他繼續往下說,誰知等了半分鐘,只等到了他悠長的呼嚕聲。真是條漢子……珀西無奈嘆氣,吹熄爐火,將格里佛也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