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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不能成功。樓越似渾身長了眼,勾陳只要一靠近,手在領口之外的地方,必然會被樓越截住或避開。勾陳索性就繳械地讓樓越截住,那樣樓越就會不得已捉住他的手腕。隔著衣料,他都能感受到樓越身上那種特有的沁涼潤感。他這個不正經的天帝,費盡心思,就圖那一點點親近,很是沒有出息。年夜飯一個喝水,一個吃飯,卻也不覺冷清。勾陳左一個話本,又一個演義,再結合樓越出界后看到的世俗,挑精彩的說給他聽。譬如,勾陳說里的普救寺,就在樓越曾經過的河中府,話本結束興致高漲,他這個萬年武夫還會舞文弄墨地吟上話本里世人傳唱的“十年不識君王面,始信嬋娟解誤人?!?/br>說完沉沉地瞧著樓越。樓越靜靜地聽著,劇情跌宕處微微噙著眉。勾陳便想起頭三年守樓時給鎮海樓講話本演義的情景,那時休眠的樓越若是醒著,想必也如這般,聽得克制而津津有味。這樣的年節,這樣的夜,總得有酒。勾陳說完西廂記有情人終成眷屬之時大嘆了一句“對酒當歌,人生幾何?!?/br>樓越聞言,喝水的動作停在一半,說道:“樓后桃樹下正東地下,有一壇?!睒窃胶龅?。“真有?”勾陳高亢的升調。聽到壇字時,勾陳的酒癮一下就勾起來了,瞬間移步到樓后,兩三下就挖出深埋過丈的酒壇?;氐阶肋?,倒出大碗,酒香四溢,入口香醇清新,有越風山春天的味道。勾陳問:“你釀的?”樓越挑眉:那是自然。勾陳知道樓越從不飲酒,他來越風山十年亦從未見過樓越釀酒,這酒是何時釀的,曾是為何人釀的,再明白不過。那種酸楚的的無力感又泛上心頭。一壇酒顯然不夠,很快飲盡,勾陳眼巴巴望向樓越。“樓東側竹枝下,樓西側古松下,半山青柏下?!睒窃接謭罅巳齻€地名。勾陳笑問:“你竟釀了這么多,是不是我隨便找個地方挖下去,都能抱出來一壇?”樓越挑眉回望他笑。勾陳樂呵呵地把三壇都挖出來。回到崖上,樓越已經清好滿桌狼藉,靜靜地坐在桌邊等他。勾陳抱著酒壇在不遠處停了停。歲月靜好,若能一輩子和樓越如此呆在越風山,吃他做的飯,喝他釀的酒,日日有他等在樓前,如廝歲月,美過西廂記的結局。勾陳千杯不醉,今日卻想醉一醉。喝到最后一壇時,勾陳問樓越:“你是不能喝,還是不想喝?”樓越身體五谷不入,干凈到從小只進過海水,他搖了搖頭道:“只喝海水,不知能飲酒否?!?/br>勾陳笑道:“飲一杯便知?!?/br>樓越偏過腦袋瞧勾陳,莊重問他:“想我陪你喝?”勾陳大笑道:“你總用水與我對飲,不合酒桌規矩,除了那些不能飲酒的小娘子能以水代酒外,男子但凡要臉面的,在酒桌上免不了都得喝上兩口,不盡興而歸絕不罷休?!?/br>樓越飲盡杯中水,干脆倒滿酒,對勾陳舉杯,一飲而盡。動作漂亮又利落。勾陳仔細地觀察著樓越的反應,見樓越一杯酒下去,淺淺咂巴了一下,竟似意猶未盡。勾陳大喜。酒亦是水,樓越能喝海水,想必能喝酒,說不定還是酒中豪俠呢。便又給樓越滿了一杯。樓越注目杯中酒,瞧得十分認真,然后緩緩地舉起酒杯,送到唇邊??醇苁?,又要一飲而盡。勾陳就差贊嘆一句,卻見樓越送到唇邊的酒杯停住。然后他緩緩地垂下手,有些僵硬地把水杯放下,低眼一瞧,像是要確認水杯妥妥落桌,然后閉上了眼,坐得筆直。樓越居然是一杯倒!酒品好得無可挑剔,醉了坐著就睡。勾陳先是笑,笑著笑著停下來。心跳早已不覺跳快,他試探地推了推樓越。樓越受力往另一邊倒。勾陳一個飛步跳過去,接住樓越,繼上次龍云驕“助吼”之后,在明日他即將離開之際,他多月的夙愿得償,再一次抱到了樓越。[正文第三十二章醉后不休]以勾陳的力氣抱樓越那副身段,完全可以想怎么抱就怎么抱。勾陳接住倒過來的樓越,毫不猶豫地摟住了樓越的腰。繞臂一量,一只手臂圈住樓越的腰還有富余。樓越的腰真的很細??!前兩次勾陳抱樓越時,樓越都處于重傷狀態,當時他緊張心疼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兒,生怕一用力人就被他掐沒了,實在的都沒摸到。這回不同,他懷里的樓越軟軟的,酒氣微熏,平日沁涼的皮膚冒著淺淺熱氣。勾陳稍稍用力,正手一緊,反手撈過兩膝,一個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公主抱再現越風山。醉著的樓越特別安靜,勾陳才抱起,樓越的腦袋便乖乖地靠在他的胸膛之上。這種姿勢,懷里的人若換成女子,他勾陳都能直接娶回家洞房了!好圓滿??!滿滿的幸福感正中勾陳紅心,他的心砰砰直跳,樓越淺淺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頸上,有一點點癢,然后越來越癢,癢到骨子里。人是抱到了,“抱多久”以及“往哪抱”是一個問題。正常的思維是要把醉酒的人放到床上,勾陳抱著樓越走到鎮海樓前,一只腳邁入門檻,不舍地停住。退出來,繞著鎮海崖又走了一圈。以勾陳的修為,不必用法力,光靠力氣抱樓越,幾天幾夜都不在話下。他抱著走完一圈,又回到了鎮海樓越,還是不舍,又抱著走了一圈。勾陳暗嘆:不能更英明,沒讓龍云驕來越風山!否則多那一雙龍眼,他這個天帝實在不好意思做這種抱著一個大男人繞崖的蠢事。再者小龍絕對會礙事,勾陳想,連以后都不能讓他來越風山。勾陳還想走,懷里的人卻抗議了。樓越輕輕地哼了一聲。勾陳嚇得一動不敢動,生怕樓越醒過來。冷汗瞬間掛滿額頭,勾陳靜靜地等了一會,懷里的人睫毛服服帖帖地,沒醒。勾陳原地又等了一會,確定樓越再沒動靜后,明智地把人往鎮海樓里抱。一邊走一邊想:他醉了我抱他回樓不是理所當然么,怕他干嘛?難不成還怕他跳起來罵我流氓嗎?想到“流氓”這個詞,勾陳嘴角大大的勾起來,若能被樓越罵一聲流氓,當真也值了!把人放下,輔好床,勾陳沒舍得出去,蹲在樓越床頭。他連把櫈子都沒敢挪,怕響著,就那么半蹲在床頭俯下/身子瞧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