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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樓越先反應過來,站起,抽開手,喜怒不明道:“我去取月餅?!?/br>勾陳手上一空,方才滿腔的笑戛然而止,指尖還留有樓越皮膚獨有的海水般沁涼的手感。他的手指在虛空抓了抓,也不知是想抓什么,尷尬而窘迫。龍云驕方才說的有些得意忘形,此刻像個啞火的烏鴉般呆若木雞,他這回是真切地感到,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多余……這樣的場合總得找點什么來說緩和一下,勾陳咳了一聲,假裝自然地接著道:“所以,東海就只有你一條白龍?”樓越才走開兩步,聽到勾陳又咳了一聲,身形頓了頓,待聽勾陳一言說完,他叫了一句,“陳武”。語氣平淡無波。勾陳和樓越十年浸yin的默契,一耳朵就聽出樓越語氣里一絲警告的意味,非常識相地噤言。樓越今日算對他格外容忍了,上回他提起龍云驕是白龍的事,一開口就被樓越盯熄火的。彼時,月上中天。樓越剛轉出鎮海樓,目光微微一閃,遠遠眺望了一眼深海的方向。勾陳的目光像被一根繩子拴在樓越身上似的,平日只要樓越一走出他視線,他就會不斷逡巡樓越的身影,且此癥狀隨著他要離開日子的接近越來越嚴重。所以勾陳一眼就發覺了樓越的目光有異。他最怕樓越這種忽然遠眺一眼遠海的目光,每一次海里有異動,都是這種目光。勾陳立刻就順著樓越的方向望向遠海。隔了一會,他見到了海上自東而來,一個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的光團。金光閃閃,用龍云驕的話說,像金子似的,欲不可耐。來者是東海新龍王,那條大金龍,龍云啟。那條大金龍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閃著金燦燦的龍鱗在銀白的月光下停在越海界邊,要多顯眼有多顯眼,想裝瞧不見都難。大金龍一來,龍云驕就坐不住了。他瞧瞧端著月餅出來的樓越,欲言又止。見樓越淡漠的神色沒有任何松動的意思,便瞧向勾陳求助:我可以請他上山來吃月餅嗎?勾陳眉尖一挑,很不仗義地擺出一副“我幫不了你”的神情,當個沒心腸的看客。對著硬朗冷峻的樓越,龍云驕再沒有那天吼一吼的膽氣,扭扭捏捏了幾回,沒等來他想聽到的那句“請他上山”,反而招來樓越不耐煩一句,“你何時走?”龍云驕一向知道,越風山不是誰都能上來的,整個越海的生靈,除了生長在越風山上的,任何飛禽走獸和妖魔鬼怪都不敢踏足越風山一步。樓越這人護短的很,越風山好山好水守得滴水不漏,旁人根本無法染指。他龍云驕算是整個越海,不不,是整個東海唯一一個有幸能上越風山的山外生靈。想讓樓越接受其他生靈上山,絕非易事,更何況龍云驕想請來的還是東海龍王。龍云驕一愣,有些失落地低下頭,望了望樓越端著的月餅。勾陳瞧見龍云驕的定在月餅上的目光,添油加醋補了一刀:“你不走,難道想讓那條大金龍再走一次石刀路流一地血來接你嗎?”石刀路是龍云驕和龍云啟的惡夢,果然把龍云驕嚇得屁滾尿流地下了山。越海界邊。龍云驕:“大哥,你說話不算數,說好讓我在這過節的,提前催我干嘛?!”龍云啟:“冤枉,我只是等你過完節接你回宮,連越海都沒入一步,絕對沒有催你的意思?!?/br>龍云驕:“不是催?那你顯擺你那身龍鱗干嘛?!”龍云啟:“冤枉,我這身俗不可耐的金鱗哪敢在你的白鱗面前顯擺!阿嬌,你肚子上被拔掉的那三片龍鱗長好沒有,還疼不疼?拔三片我的給你補上?”“不要,金鱗難看?!饼堅乞溓榫w仍沒好轉,忽然想到什么跳起來,指著龍云啟炸毛道,“你剛才叫我什么?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叫我女字邊的嬌,我的驕是馬字邊的,驕傲的驕!”龍云啟一副寵溺的神情攤手:“冤枉,我又沒說我剛才叫的是女字邊的嬌,阿嬌,別生氣,我連中秋團圓飯都沒吃,大老遠來接你……”大金龍十分不要臉地擺出一副可憐相。龍云驕一頭的火氣被順下一些,不如之前那般氣勢洶洶地道:“你別賴我,東海那么多好東西你不吃偏要來?!?/br>大金龍龍王繼續不要臉道:“你不在,剩大哥一個人在東海過哪門子中秋節……”龍云驕洶洶的語氣接近強弩之末:“東海那么多人,怎就剩你一個人了……”大金龍懇切道:“你不在,就剩我一個人?!?/br>龍云驕:“……”兩條龍一金一白,在越海界邊朝越風山致敬地繞了三圈,往東海騰云駕霧而去。越風山上,樓越目光鎖定那條白龍,手輕輕一拋,一枚物事往白龍飛去。勾陳“啊”的一聲叫道:“我的月餅!”與此同時,遠海傳來震天響的興奮龍吟。樓越笑笑,在桌邊坐下,指了指桌子中間那盤滿滿的月餅。勾陳一見,笑開了花。中秋過后,這年的最后三個月,是越風山最安寧的日子。三個月過后,勾陳就要離開越風山回天庭。[正文第三十章命不由我]第三十章命不由我暮云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中秋節夜里,樓越最后坐在風動石上看了一晚上的圓月。勾陳則躺在石頭后面那棵大樹上的枝干上枕著腦袋看了一晚上樓越。月滿向西之時,勾陳對樓越說:“年年今日,我回來和你賞月?!?/br>樓越沒有回頭,半晌輕輕地應了他一個字,“嗯”。勾陳沒著沒落地,像要確認什么,又像要承諾什么,他追著道:“以后每年,我中秋回來,過完年再走,能在越風山呆四個多月,小半年呢!”樓越身子直了直,微微偏過腦袋,月光滑過他標致得過分的側臉,落進他的剪水瞳里,泛起清清淺淺的漣漪。兩個人,一個在樹上,一個在樹下,互望一眼。勾陳知道樓越此時的眼神定和平時一般平淡無波,但當樓越望過來時,他是真的感覺樓越眼里只有他一個人,那雙天生多情的剪水瞳要把他整個人湮沒。就像中了樓越魔法一般,勾陳順著樓越的目光緩緩地坐直起來,手撐上了樹干,起跳的動作。樓越目光疑惑地閃了閃。勾陳手指用力箍住樹干,心口像被狠狠撞了一下。“瘋了嗎?我居然想跳下去抱他?!惫搓惔笥?,目光跟上樓越那根胭紅的發帶,忽上忽下的飄。樓越眼里的疑惑更甚了些。勾陳喉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