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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義務救人,卻沒義務為這些性命遭遇災難本身負責。他們是拯救者而不是償還者。但這個社會有太多冷漠的人,把遇難之人的不幸全都推到他們頭上——有時候,會讓人十分寒心。聽著對方帶著調侃卻疲憊異常的聲線,肖憶忍不住轉頭瞄了眼魏卓炎。對方眉間還是那熟悉的深壑,唇角卻不符情緒地揚著淡淡的弧度,像是掩飾著什么,又像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強迫自己接受什么。“所以為什么到現在還堅持?”那種奇怪的心臟震蕩感再次微不可察地電流般穿梭在肖憶心間,他凝視著魏卓炎肅然如石雕般剛硬的側顏,再次有種欲|望想去碰觸對方。而對于這種莫名其妙的沖動,他察覺到的瞬間便掩飾地攥了攥拳,任指尖頂著掌心強行控制住。對于這個問題,魏卓炎有些滯頓。他沉吟片刻,側身望向身邊肖憶,聳了聳肩:“肖總,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一種感覺?!?/br>肖憶挑了下眉,視線凝住,暗示對方自己洗耳恭聽。“叫痛并快樂著?!蔽鹤垦状炅舜甏植陔p手,插入厚實羽絨服口袋,“這玩意兒聽上去特假大空,不過琢磨琢磨體會體會,也確實是這么回事兒?!?/br>“……”肖憶眼角微微擠起。“有些東西即便折磨得你生不如死無數次想放棄,不過最后你還是回到原點,遵循本心選擇堅持下去——”側眸,魏卓炎盯著肖憶一字一頓,“沒有預兆,沒有理由,就是本能地堅持下去,那這種東西大概就是你的命中注定?!?/br>肖憶:“……”“命中注定你要做這份職業?!?/br>“……”“命中注定你不能放棄?!甭柤?,魏卓炎想盡量表現得輕松暢快,“所以這大概就是我沒放棄的原因吧——潛意識總覺得救人是我職責。如果能救人,說矯情點,只要看群眾開心,我覺得我特么干什么都值?!?/br>說完這話,魏卓炎才突然意識到——本來沒打算說這些隱藏在心底的感受,不過不知為何,在這個認識沒多久的男人面前,自己居然毫無掩飾地陳述出來。一瞬間有那么點挫敗感,他瞄了眼身邊表情嚴肅的肖憶,苦笑一下,伸手拍了拍腦殼,嘆道:“這話實在沒什么邏輯,肖總見笑?!?/br>——有些東西沒有預兆,沒有理由,就是本能地堅持下去?!?/br>——命中注定你不能放棄?!?/br>魏卓炎那發自內心的話還盤旋在耳畔,肖憶側眸望向窗外碧色天際,臉色像是覆上塵沙帶來的粗糙,微微顯了點滄桑感。見肖憶一直沉默著沒回應,魏卓炎便也重新沉靜下來。倆人就那么默契地保持著寂靜,站了大概十分鐘,魏卓炎才抬手看了眼表,向肖憶表示自己還是要提前趕回局里。明白這是宣布了兩人今日分別,肖憶穿好外衣臨行前突然想起什么。他轉頭望向魏卓炎,表情有些黯淡,似乎在遲疑什么。捕捉到對方臉色,魏卓炎蹙著眉問:“肖總有什么想說的么?”“魏隊——”目光在整個病房輾轉一番,才重新落到面前高自己半頭的男人,肖憶說,“方便留個聯系方式么?”“聯系方式?”魏卓炎倒是沒注意到對方語氣隱隱的生澀,突然咧唇一笑,“這還用說么,就那仨數字么?!?/br>肖憶瞇眼。“119啊?!蔽鹤垦讎@笑。肖憶怔了一下,也無奈一笑:“哦,不是報警電話?!?/br>“你是說平常局里雜事電話,那——”“也不是雜事電話?!?/br>“……”魏卓炎皺眉,顯得十分不解。“你的——”肖憶視線閃爍了一下,“——個人電話?!?/br>聞聲,魏卓炎意外撐了下眉。不過很快,他便爽快把自己電話留給了肖憶,并告訴對方這電話平時打不通的話很可能都在接警。記下魏卓炎電話,肖憶表示理解后便叫了嚴天向魏卓炎告辭。回公司的路上,嚴天從后視鏡看到自己的總裁大人一直撥弄著手機……臉上似乎還帶著一抹匪夷所思的隱隱笑意。☆、20臆想這之后的半個月里,魏卓炎在局里陸續收到一堆質地不錯的御寒手套圍巾耳罩之類的,最開始他還以為送錯了,還反復跟快遞那邊確認,不過接下來的幾個星期里,這種以他為簽收人的匿名包裹源源不斷,以至于整個隊里都知道魏隊有了個細心熱切的崇拜者。那些莫名其妙包裹里的物件大到被子衣物,小到跌打損傷藥膏,應有盡有,弄得魏卓炎簡直哭笑不得,雖然數次詢問快遞小哥并且嘗試追蹤寄件人,不過都很意外地沒什么進展——凡是應該有真實姓名記錄的地方,那寄件人都用了某種方式輕巧掩蓋了行蹤。這種情況持續了沒多久,魏卓炎便干脆開始分發自己收到的物品,以至于有一段時間局里的戰士們都用同一種類型的半指手套,蓋同一牌子和質地的被子。意識到這寄件人簡直和拯救災區群眾一樣恨不得把他們身上吃的用的穿的全換一遍,魏卓炎雖然知道追尋不到,但也每次在包裹到來時,寫好一封感謝信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讓裝傻的快遞小哥寄件人送去。肖憶公司的災后損失評估和賠償十分順利,物件整修花費了半年多的時間總算是勉強恢復了災前狀態。當全體員工終于從星源大廈遷回原先永杰大廈的辦公區時,不少人長吁短嘆感慨連連。這半年來肖憶的GEOX公司業績連連攀升,其中幫一家知名跨國公司研究的軟件成功上市,成績還不錯,另外還幫一家主力嘗試AI的新人公司半合作性地完成了機械代碼,發展也還穩定,逐漸在V城所在的B省軟件業混得風生水起。因為常去醫院看望那家人的關系,肖憶和魏卓炎碰面的機會也不少,一來二去,兩人最開始認識時的尷尬感已經完全消失,漸漸熟絡起來,魏卓炎甚至能肆無忌憚地在肖憶面前開玩笑,而肖憶也不再端著總裁架子在對方面前一板一眼,居然也放開了回應對方的調侃。這之后的不久,嚴天因為開車趕時間出了一次小車禍住院,肖憶便在晚上下班時抽時間去看他。那個跟了上司許久的男人受寵若驚的感覺十分明顯,每次勸說不讓肖憶過來,不過那個表情一向沉靜的男人只是淺笑著安慰他好好休息——次日照來不誤。某天晚上,肖憶看完嚴天在走廊里再次碰到魏卓炎。兩個男人已經對這種醫院的“偶遇”習以為常,互相交換了個默契笑容便并肩順著樓梯一邊閑侃著一邊一起溜達到一樓。V城的夏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