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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芒絢爛起來,毫不猶豫地趁機侵襲。肖憶下意識地裹緊大衣,雙手插在衣兜里在那逐漸消融的雪粉中漫步。嚴天跟在肖憶身后。前方男人頎長身影在那雪色勾勒的天地間顯得愈加孤寂。街道周遭人聲鼎沸,車水馬龍,但對方身上仿佛有種與生俱來的冰意,說不清道不明地透著點清明冷颯,讓人不得近卻又忍不住被吸引。嚴天知道,即便自己上司平日不茍言笑,卻也是極具魅力的人。有些人仿佛天生就被賦予了某種厚重感,讓人只要和他共處一室便能感到那穩然沉斂的氣場,再瘋狂躁動的人也會在這種壓迫力前收斂。這些年跟在肖憶身邊,嚴天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個外表冷漠的男人對某些事情卻能執著熾烈到讓人咋舌的程度。那近乎自我摧毀的熱度,讓他這個局外人有時都跟著心酸無奈。追隨著對方在雪層上踏出的一行足跡,嚴天看肖憶邁入了離醫院不遠處的一家隨意飯館。有點意外對方會選擇在這種街邊家常小飯館用餐,嚴天猶豫了下,小跑跟到肖憶身邊。還未來得及向對方詢問需不需要自己幫對方在對方常去的某家高檔餐廳訂座,肖憶卻已經沒入那小飯館正門。怔了一下,嚴天只得亦步亦趨地跟入。迎面闖入鼻稍的是一陣陣誘人菜肴味道,夾雜著后方廚房方向隱隱約約的油煙和蔥花味道,讓人倏然便有了饑餓感。飯館里的餐客興高采烈地拉著家常,整個空間異常熱鬧。肖憶駐足門口觀望了一陣,才向最里面唯一一個空蕩的四人桌方向踱去。門口酒臺后的女店員看到打扮講究氣質不凡的肖憶邁入,目光忍不住追隨了下去。兀自愣了陣子,她才在對方落座后緊忙趕過去,熱情地向對方介紹店內特色和招牌。嚴天坐在肖憶對面用一種復雜神情盯著對方,半天沒吱聲。對方隨意點了兩個家常菜,他卻還在游移愣神中。直到那女店員記錄小本離開,嚴天臉上的神情才由怔忡變為費解。終于注意到對面瞪著一雙眼睛小門童般好奇的嚴天,肖憶皺了下眉,朝對方開口:“我臉上有什么東西么?!?/br>“……”急忙撥浪鼓般搖了搖頭,嚴天訕笑著垂眸,裝模作樣地研究起面前宣傳店里招牌菜的廣告單。無言地看了一會兒對方,肖憶才露出淡淡一笑:“偶爾想過來吃家常菜,怎么,很奇怪么?!?/br>“不奇怪?!毕袷钦ū谆ò阃蝗惶ь^蹦出仨字兒,嚴天自己都被自己這反射弧嚇到了。肖憶唇角笑意水紋般擴散開去。嚴天呆呆瞄著領導那罕見的溫柔笑,直接懵圈。然而正當他組織著言語想掩蓋過自己之前略蠢的表現時,他卻突然注意到自己領導視線從他身上落在身后小店門口,似乎在辨認什么。好奇撐起眉毛,嚴天順著肖憶眼神也向門邊望去——只見門口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正撩開簾子瞇著眼往飯館里探,似乎在找空位。總覺得這人眼熟,嚴天愣了一陣子才突然想起來——這人不正是昨兒晚上被紀依夸得天花亂墜的消防員么。☆、06離婚(捉蟲)**魏卓炎出消防局時已快上午11:00。局里除了前一晚永杰大廈的災后事情要處理便剩下些零零碎碎的非緊急社區救助。早上晉洋他們接警,一個老太太家一窩貓掉井里弄不上來正急得自個兒要跳井,沒轍的兒子兒媳只能打電話給消防隊要求幫忙。魏卓炎記得自己剛參加工作時遇到這種事的詫然感。本以為他們大部分工作都會投在火災前線,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非救援和滅火的社區救助也占了大部分——尤其是中間夾雜著不少奇葩之能事。因為自己這行將就木的婚姻,魏卓炎只能無奈又向局里請假。抵達自家門口時已快正午。魏卓炎在樓道里鮮明嗅到來自各家隱隱綽綽的飯香。知道自己和邊月有離婚事情要商量,早上他跟邊月發了短信后約著這個時間點一起去民政局領離婚證。掏了鑰匙剛進門他便聞到一股子嗆鼻的陌生男人古龍水味道。眉間順然起皺,他面色沉凜得像個舉槍的狩獵者,視線若冷刃般環掃著不大空間,咄咄逼人地尋找入室之狼。然而在主臥和衛生間溜達了一下,他并沒發現那小三男人,只有頭發有些凌亂的邊月表情蒼白地在客廳沙發上正襟危坐,就好像被發現出軌的不是她而是魏卓炎本人一樣。看著自己妻子那仿佛一夜間憔悴了許多的臉,魏卓炎眉間的冷意稍微緩和了些。他無聲關了門,沒什么表情地踱到對方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躬身向前,兩肘抵在膝蓋上,目光落在地上仿佛研究著地板細紋。看魏卓炎到了,邊月才像是突然活過來般側眸瞄了他一眼。她視線中千雜情緒細絲般游走糾纏,但終究平息下去,沒有一絲波瀾。訕訕地從身邊拿出三張紙,她從茶幾上向魏卓炎滑過去:“離婚協議書,你看看吧?!?/br>冷睨著邊月蹭過來的三張紙,魏卓炎心下只滑過一絲冷笑。——準備得還真是齊全。大剌剌地把紙從茶幾上拿過來,魏卓炎比上學讀書那會兒還認真,一行行研究著那些條款。形式還挺正規,從雙方自愿離婚的行為狀況到子女撫養事宜再到夫妻共同財產分割等列得一清二楚。不知為何,看著那一條條冷冰冰的條款,魏卓炎本來控制好的心緒又一點點凌亂。如麻的心思再次被零星火源點燃,這會兒隨著目光下移,那慍氣正如燎原之火愈燒愈旺。捏著紙的手幾乎要抖起來,魏卓炎只能掩飾地動了動胳膊,控制住自己沖上天頂的惱意。然而正當他全力消化著字面上那些抽人神經的條款時,耳畔卻突然傳來邊月一句細弱蚊蠅的詢問:“昨晚上……你為什么沒接我電話?”那聲音居然還帶著隱隱責備意味。正在氣頭上的魏卓炎聽了這么一句,立刻有種拍案而起的沖動。然而即便心下暗流急涌,他也只是穩然坐著,半天沒回應對方話語。——為什么沒接她電話?昨晚上他拼死拼活在生死線上救人——要有多神勇能想到飛回局里專門接她電話?視線落在面前協議書關于撫養子女的條款上,魏卓炎腦子里突然飛出昨天撞見的男人影像以及邊月宣布自己肚里骨rou所有人時的情形。慢慢抬頭,他視線若針刺般戳向旁邊三人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