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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人都這么說,連蛟蛇在重點關注下都極少現世。那眼前這玩意是什么?那顆長著鹿角的碩大頭顱,那生著魚鱗的、巨蟒一樣的驅趕,那足以撕裂鋼鐵的巨爪……它還能是什么?幾乎所有魔修都愣住了片刻,連阿昭也張大了嘴巴,戰場上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像琥珀里的一群蟲子。那龍活生生地飛在天上,但只飛舞了一息,下一刻那個半身長鱗片的人代替巨龍跌到了地上,身上的斗篷已經變成了大塊破布,勉強還能蓋住身體。魏昭在心里罵了一聲,顯然這會兒身上的龍之力比之前還要稀薄得多,都不如之前第一次化龍,不知是不是和他的龍珠在不同世界的緣故。他感到一陣脫力,硬撐著讓自己一動不動,借著方才的勢頭鼓起龍威。一名魔修雙腿一軟,居然啪嗒一聲跪了下來。這聲音讓阿昭回過神來,他猛然揮劍,離火劍斬掉了面前人的頭顱。而另一個魔修也動了起來,正是剛才被咬掉手的那個。他離魏昭最近,此時孤注一擲,口中一聲長嘯。離他不遠的兩個魔修嚎叫起來,抱住了腦袋,神色驚慌不已。這魔修的喉嚨和腮幫子都鼓了起來,眼珠子也是,像只巨大的蛤蟆。這一手并非音攻,而是攻心之術:這位魔修擅長鼓動心魔,讓人直面自己心中的無盡痛苦,甚至被周圍人的心魔感染。他一直為后者得意,有多少魔修能制造這等雙重效果?猶如雙重保險,哪怕是道心圓滿的名門子弟,被周圍人的心魔壓制時也會痛苦不堪,難以擺脫。這位魔修鼓動自己心中的全部貪嗔癡慢疑,想把面前這不知路數的魔修吞沒。他看起來成功了,方才化龍的怪物呆呆站在原地,眼神發直,不知被困在了什么夢里。魔修對他伸出手,被心魔大法困住的獵物不需要多大的攻擊,只要抓著脖子輕輕一扭……咔嚓。“用心魔來跟我戰?”魏昭冷笑道,“我在這事上能當你祖宗?!?/br>魔修軟了下去,脖子被巨爪扭成一個麻花。他雙眼大睜,仰天到底,萬萬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一敗涂地。他怎么會知道呢?魏昭在玄冰淵下待了這么多年,全天下的惡念都嘗過,哪里怕區區幾個人的小情緒?這里的冰晶與玄冰淵下的寒意相比,也是小巫見大巫。他攔住的四個魔修死了一半,乾天雙壁面前的亦然。不到半柱香時間,六名魔修只剩下三名,其中兩重傷一輕傷,要擺脫他們繼續逃生,只是時間問題。哪怕是魏昭,哪怕是乾天雙壁,開戰后一直繃緊的心也放松了一瞬間。那道劍光就在此時劃破長空,青黃二色劍氣一路發出巨大的爆鳴,好似九天之上的雷音,將阿昭震得微微一愣。這一刻嬌小的雷蛇疾射而去,眨眼間出現在了阿昭面前。半空中一道半透明的殼在閃現的同時碎裂,接著是另一層,公良至布置的雙重陣法在一個照面破碎。阿昭畢竟心思堅定,他很快從雷聲的震懾中回過神來,但劍光已經到了他的身邊,就在他心口。那一刻很慢,魏昭能看到劍光及身,能看到公良至眼中的恐懼浮出水面。這一刻太快,無論是遠處的魏昭還是近處的公良至,都沒法讓這道劍氣消弭。事實上公良至自身難保,因為那道劍氣角度刁鉆,正是對著他們兩個來的,一箭雙雕。阿昭要是躲,首當其沖的人就變成了公良至。阿昭到底有沒有逃的機會?他是來不及躲閃,還是沒有躲閃?魏昭不會知道了。最后的防御打開,兩聲爆鳴震耳欲聾,是離火劍與公良至的陣盤同時自爆。反沖的力量沖刷著劍光,將它吞沒,一時間魏昭看不清那里究竟如何了。那兩個人飛出去幾十丈,一路之上的草地化為漫天火海,空氣中燃起青煙,熱浪讓空間看上去一片扭曲。在煙與火的間隙,魏昭看到阿昭躺在公良至懷里,血染白衣。他沒空吃驚愕然或者傷悲,他用最快的速度沖向前方,玄武劍狠狠刺出,擋住了又一次攻擊。這次不是劍氣,而是劍的本體,玄武劍咔嚓一聲碎成了兩截,但魏昭好歹把那個攻擊者擋住了。那人退出一丈,舉劍指天,頓時一道接一道的青色天雷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從天而降,劈向擋路的魏昭。第一道天雷就有一人合抱這么粗,向外散發出細碎的雷光,光從視覺效果上看幾乎能說相當美麗。魏昭舉爪去檔,被劈得掌心一麻,而在隨后天雷一道比一道聲勢浩大,一道比一道強,像個天降的巨錘,硬生生把魏昭砸進了土里。足足九道!那塊焦黑的土地已經化為粉末,喚來雷霆的人向乾天雙壁飛遁而去,才跑出數米,便被青色利爪砸了出去。半身焦黑的魏昭以爪相迎,能撕裂山石金鐵的利爪劃破空氣、劃破那個人的衣衫,也在劍刃下流出鮮血。他拼起來不要性命,終于,第一陣發瘋似的攻擊過去,他們分開,對峙,看清了彼此的臉。此刻被洞穿的阿昭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公良至拼命編織下一個陣法,阻擋還活著的三個魔修。魏昭與最后的來襲者遙遙相望,感到一種命運的玩笑。來人并非魔修,那是個正統劍修。魏昭當初出玄冰淵后第一個報復的正派道修,未來乾天谷的掌門,此時應該是個流浪散修的人,周向陽。第66章【“與這妖孽多說無益!”凌霄閣掌門周向陽道,“倘若乾天谷無人迎戰,我凌霄閣自當布下劍陣,圍殺妖龍!”】——這行字已經變得模糊,周向陽的臉與姓名都只留下一個淺淡至極的影子,哪怕加上“劍修”的關鍵詞,魏昭也花費了一會兒才把這人從腦海中撈出來。那是后來半路出家進入凌霄閣的散修,是推動了凌霄閣中興的周向陽真君,是未來帶領凌霄閣圍剿魔龍的仇敵之一。但當魏昭在十年脫困后的頭幾個月里,借著龍鱗和周向陽母親的遺物離間了他與凌霄閣之后,這個名字就從魏昭腦中劃掉了。因為,他實在不是什么重要角色。這開場隨手毀掉的小人物如今站在他們面前,氣息幾近結丹,手持那把寶劍,一身劍氣鎖定了兩個魏昭。他劍眉倒豎,怒氣沖天,完全看不出剛才是他先偷襲了年輕的阿昭,讓他幾乎死去。幾乎死去,阿昭咳出一大口血,胸口開始劇烈起伏,大概被洞穿了肺。方才那兩層結界到底不是紙糊的,它們好歹阻擋了劍勢,削弱了劍氣,讓它沒有一舉擊碎阿昭的心臟。于是阿昭還能在地上茍延殘喘,血液糊滿了被劍氣絞碎的道袍。公良至還能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