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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對我好不是因為性情和善,也不是因為我們哥倆好,而是因為你對我抱著那種齷齪心思?,F在想來,過去那千般好都讓人起雞皮疙瘩?!?/br>公良至在發抖。他抖得拿不住陣盤,粘膩的冷汗從頭裹到腳,身上的衣物像在冰水里泡過。公良至想要開口辯解,但他的牙齒抖得太厲害,一說話大概能咬掉舌頭。對面的魏昭嘆了口氣,憐憫地看著他。那仁慈的憐憫反倒像重重一耳光,把公良至打得大腦一片空白。太像了,這場景與他年少時擔憂過的噩夢幾乎一模一樣,以至于分不出真假,幻境與現實之間再次失去了界限。公良至怕魏昭這么看他,從發現自己的心思開始就一直怕。于是直到他們分離,他都一直隱瞞得嚴嚴實實。魏昭掉下去之后,公良至后悔過,心說沒準說破了更好,也省得留下遺憾。說不定魏昭不會這么討厭呢,甚至……“我怎么可能喜歡你?”魏昭問道,像在看一只肖想天鵝的癩蛤蟆,“我這樣坦蕩的人,愛上誰自然直接去追,有什么好隱瞞的?我什么都沒表現出來,對你毫無反應,那當然是既不喜歡男人,也半點不愛你?!?/br>公良至臉上失去了最后一絲血色,整個身體搖搖欲墜。“情情愛愛的小事沒什么好說的?!蔽赫堰€在繼續,揮蒼蠅似的揮了揮手,“你還欠我東西呢?!?/br>公良至此時渾渾噩噩,不知道該想什么說什么。魏昭等了一會兒,等得不耐煩,對公良至招了招手。不對,對著公良至身后招了招手。公良曦從公良至身后跑了出來,乳燕投林般撲進魏昭懷里。魏昭的臉上雨過天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與女孩兒顯得無比相似。他啪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公良曦大笑起來,親了回去,一頭鉆進魏昭懷里。“咱們的師傅不算我娘,曦兒當然也不能算你女兒?!蔽赫牙溲蹖贾琳f,“我才是她父親,你偷的東西該物歸原主了?!?/br>第21章魏昭看著公良至停了下來。他臉色煞白,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某個點,嘴里喃喃地說“對不起”,說“曦兒”,說“阿昭”,說“師尊”……各式各樣破碎的短句前言不搭后語,完全聽不出他遇見了什么。斷空真人的洞府是一只妖蜃的遺蛻,除了對化龍的渴望外,它的天賦異能也保留了下來。進入某些節點的人會陷入量身定制的海市蜃樓中,心魔橫生,難以自拔。魏昭很好奇公良至心里到底藏著什么,然而幻境一開如同小世界阻隔,他只能干站在一邊,指望公良至說漏個嘴。魏昭沒遇上什么幻境,那妖蜃之力的確想讀他,但他身上帶著活生生的世間之惡,妖蜃讀他就是同時在讀成千上萬的怨念,針對他的幻境如同一個吹得過大的肥皂泡,還沒成型就炸成了碎片。魏昭眼中,門后依然是普普通通的走廊。他能輕輕巧巧地站在一邊袖手旁觀,看著公良至一路往險地走,走了一半在玉佩示警下停步。醒神佩破裂時魏昭以為公良至要醒,沒想到他雖然認得了路,卻對站在旁邊的魏昭視而不見,倒開始和什么不存在的人交談。公良至說話的聲音如同夢囈,模模糊糊只能聽見只言片語。他說:“天下無人能與你相比……”這話說得何其溫柔繾綣,魏昭的耳朵都豎了起來,但公良至的夢話戛然而止,死活不給這個天下無雙的人加一個名字。他在說誰?他遇見了誰?早上十年魏昭能大喇喇拍著胸口說非我莫屬,但如今,他不敢確定。魏昭很怕聽見一個陌生女人的名字。不,他不怕,要當大魔王的人怎么會怕這個。魏昭擰著眉頭,分化出一縷神識,渾身黑霧的“鬼召”破體而出,開始收割洞府中的修士。他在這詭譎的環境中如魚得水,洞府中十之八九的人都陷在幻境里,動他們如砍瓜切菜。這兒的人本來就一個都活不了。每一個人死去,他們的一身真氣與魂魄就全都歸入遺府,失去了主人的法寶被洞府拆解,龍氣化入遺蛻當中。斷空真人的洞府根本不是什么寶庫或歷練場所,它就是個散發著甜美氣味的豬籠草,將身懷龍氣的人引入其中,吃個干干凈凈。當年的斷空真人得了這一遺蛻,滿心想將之升格為真龍法器。于是他參與了屠龍之戰,并且死在了里面。他出戰前把洞府藏在飛云山靈礦當中,用靈礦滋養遺蛻。主人一去不回,遺蛻日日吸取靈礦精華,偶爾誘捕幾個修士,長此以往,恐怕不僅能威力大增,還能重新生出靈智。這不是聳人聽聞,原著里事情就是這么發展。再過上一百年,洞府自然出世,一口氣將前來尋寶的修士一口氣吃了個精光。其后兩百年,這洞府不斷改頭換面,變著法兒獲取帶龍軀的事物,最后生出靈智,被主角收服成了小弟之一。魏昭不想花費幾百年,也不需要什么小弟。他強行讓洞府出世,而此時進府,魏昭是來殺雞取卵的。也來找個答案。在如今的昆華界,要論引發心魔的能耐,魏昭認第二沒人能認第一——然而世間之惡是把雙刃劍,或者不如說是條完全無法駕馭的瘋狗。刑訊?輕而易舉!搞瘋別人?舉手之勞!拷問出答案后讓對方依然神志清醒地活著?……唉,這就強魔所難了。因此,要從公良至心底挖出走向未來境地的伏筆,依靠妖蜃的幻境是最佳選擇。只是沒想到,事情實施起來如此不容易。魏昭看著公良至停了下來,再一次被幻境所懾。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脖子滑落下來,牙齒卻上下打架,仿佛即將凍僵。他像是遇到了什么讓人肝膽俱裂的東西,怕了極點,卻不說任何有用的話。公良至心中毫無怨憎,魏昭讀不出他心里運轉著什么念頭。公良至害怕,可畏懼不像惡意,雖然能感知,卻沒法知道具體害怕的內容。魏昭想了想,搖身一變,從游俠衛釗變成了曾經的魏昭,他用力晃了晃公良至,用魔氣撕開幻境。“良至!”他擺出一分關切的表情來,“你還好嗎?”魏昭沒耐心等待了,他準備“混入”公良至的幻境中,親自出馬套話。公良至依舊當他是摯友也好,其實有什么隱情,對他心懷愧疚也好,用這個身份去套話都理當十拿九穩。公良至睜大了眼睛,木然地看著魏昭,仿佛依然沒從驚懼中恢復過來。魏昭有成千上萬個問題想要問,但開口前一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