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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他以前每次回府,從來都不跟長公主一道來?” “不跟長公主一道來?”季孟陽搖頭,語調夸張地調高,“應該是長公主不愿意陪他一道回來吧?我可是聽說長公主閑來無事的時候,最喜歡以鞭打駙馬為樂……” 說到這里,他聲音突然一頓。 忍不住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腦門,“瞧我這個腦子,怎么到現在才想起來?駙馬該不會是傷勢太重,所以才不敢下馬車,擔心被人看到他滿頭滿臉的鞭痕吧?” 對面的男子聞言,面上浮現興味表情:“有可能嗎?” “有沒有可能,讓蘇駙馬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季孟陽說著,看著馬車青色的布簾,笑了笑,“蘇駙馬,大家都是熟人,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來了,總不能一直躲在馬車上不見人吧?” 蘇瑾老神自在地聽完,轉頭:“殿下,我們該下去了?!?/br> 楚凝沒說話,眉眼如罩寒霜。 蘇瑾便伸手掀開了簾子,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俊美姿容。 唇角的笑意帶著幾分邪肆冰冷之氣:“勞季公子掛心,本駙馬并沒有被公主殿下鞭打得滿臉傷痕,也沒有不敢出來見人?!?/br> 季孟陽瞳眸微縮,沉沉地注視著他。 蘇瑾說完,從容淡定地彎腰走出車廂,下了馬車,嗓音聽著很閑適:“之所以一直待在里面不出來,是為了聽聽季公子是如何掛念我的?!?/br> 第136章 蘇相大壽3 話音落下,馬車周圍短暫地靜寂了一下。 季孟陽眸光微細,眸光帶著些許審視意味地落在蘇瑾面上,剛要說話,卻見蘇瑾姿態優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轉過身,親自掀開了簾子。 “公主殿下?!鄙ひ羧岷?,似含綿綿情意。 這四個字一出,季孟陽臉色驟然一變。 下一瞬,楚凝的身影自馬車里走了出來,身姿沉穩,容顏絕美冷漠,眼神如寒冰般從季孟陽面上掠過。 仿佛被一層懾人寒氣刮過臉頰,季孟陽臉色一點點發白,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楚凝垂眸,素手朝著蘇瑾的方向輕抬。 蘇瑾會意,躬身把手伸了出來,就好像宮里貼身小太監伺候太后一樣。 可此時他這樣的動作卻完全不讓人覺得卑微,反而有一種別樣的親昵意味。 楚凝搭扶著蘇瑾的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冷冷的眸光所過之處,所有人都只覺得頭皮要炸裂開一眼,肌骨發冷,如墜冰窖。 長公主的氣勢比起宮里的皇帝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所到之處,絕對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而今日之后,曾經被傳得最多的這句話約莫是要改個說法了。 季孟陽低頭跪了下來:“臣參見長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其他人如夢初醒一般,紛紛跪地叩首:“拜見長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也不知是要表達自己對長公主的絕對敬仰,還是用聲音來掩飾自己的恐懼,眾人齊呼的參拜聲響亮震天。 連已經進府的人幾乎都驚動了。 楚凝寒冰般的目光淡淡掃過全場,不發一語,就這么靜靜地站著。 參拜聲落音,周遭仿佛陷入了死寂一般,安靜無聲。 不管是圍觀的賓客,還是站在外面招待貴客的侍女管家,此時齊齊跪在楚凝和蘇錦腳下。 這般場面,這般氣勢,眾人垂首時也難掩的驚懼不安。 都是因為楚凝,自己身邊站著的這個女子。 他的妻子。 蘇瑾忍不住有些想笑,突然開始佩服自己前世的膽量。 在人人對楚凝畏懼入骨的時候,唯有他這個駙馬有勇氣一次次惹怒她,挑戰她的底線。 雖然每次惹怒她都是換來一次鞭打,可他算是真正明白了,陳侍君和安侍君說得對,也只有他,才有擁有被楚凝鞭打的幸運—— 畢竟若是換做其他人,惹怒一次就去見了閻王,哪還有第二次? 只是。 蘇瑾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樣的幸運太血腥,他覺得還是溫柔一點比較好。 一片死寂中,楚凝慢慢垂眸,看向跪在自己前面最近的男子。 語氣冷漠,沒有一點情緒起伏:“你,抬起頭?!?/br> 聲音落在自己頭頂上方,季孟陽想忽視都不可能。 忍著心頭強烈的恐懼,他慢慢抬頭,卻只敢把視線落在楚凝的裙擺上:“長……長公主殿下,臣方才……方才是在跟駙馬開玩笑……” 楚凝語氣陰冷:“你叫什么名字?” “臣季、季孟陽,季尚書的——” 第137章 蘇相大壽4 “本宮不想知道你的身份?!背裏o情地打斷了他的話,“有個名字,便足以去找閻王報到?!?/br> 話音落下,伸手抽出了腰間的鞭子。 季孟陽聞言微愣,慢了一拍才聽懂她話中的意思,頓時渾身劇震。 不敢置信地抬頭,他臉色刷白:“長公主殿下,臣……臣是季尚書的嫡子,也是朝廷命官,長公主不……不能殺我……” “沒什么不能?!?/br> 伴隨著這淡漠無情的言語落地,眼前光影一閃,楚凝手中長鞭如靈蛇般絞上了對方脆弱的脖子。 季孟陽渾身的血液剎那間凝固,恐懼地求饒:“殿下!長公主殿下,我……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殿下饒命!駙馬,駙馬我錯了!不該冒犯駙馬……” 鞭子一點點收緊,死亡的氣息籠罩在頭頂。 季孟陽臉色慘白,往前跪爬兩步,猛地伸手抱住蘇瑾的腿,“駙馬,駙馬我錯了,駙馬饒了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駙馬——” 空氣里仿佛蒙上了一層令人不安的死亡氣息。 片刻之前的喧鬧,此時已化作一團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人人恐懼地跪著,連頭都不敢抬。 身子還隱隱顫抖。 皇帝要殺人,尚且需要給出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而長公主殿下要殺人,卻是連理由都不需要,她想殺就殺——況且,冒犯駙馬的罪名,本身就是一個順理成章的理由。 方才跟季孟陽一唱一和的男子已嚇得面如土色,死死地低著頭,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地里去。 蘇瑾慢慢垂眸。 看著前一瞬還無比囂張對他冷嘲熱諷的人,此時卑微如犬一般跪在這里求饒,心里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快。 薄唇微揚,他緩緩伸手握著楚凝握鞭的手,削薄唇角勾出一抹顛倒眾生的笑意:“殿下,我覺得就這么殺了他,太便宜他了?!?/br> 季孟陽陡然靜了下來,抬起頭,驚惶不安地看著蘇瑾。 眼底既有對不用死的希望,又有對未知命運的恐懼。 楚凝偏首:“你想怎么處置他?” 話音落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