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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肯定他不是奪舍?”鐘樂洋不耐煩地說:“爸,你別什么人都懷疑好不好?沈大哥就是本地人,親戚朋友都在濱海,要真是奪舍,會沒人發現一點異常?”鐘樂岑趕緊示意他不要說話:“二叔,您說的陰氣我想起來了,可能是沈固戴過的一塊玉。那玉是從陰陽界的陰界里挖出來的,來歷很怪??赡芫褪且驗檫@個?!?/br>鐘益聽他把蕭家的事講了一遍,臉色略微緩和了一些,轉眼看見犬鬼,又問:“那這個呢?這種噬主的式神,你們兩個誰養的?”鐘樂岑把栗田口和十握劍的事又說了一遍,鐘益這次真的驚訝了:“歐冶子的靈魂就在泰阿劍中?”鐘樂洋有點得意:“怎么樣,爸,從前哥看的時候就說泰阿劍能指揮陰兵什么的,你們都沒人聽他的,現在怎么樣?”鐘益瞪了他一眼:“樂岑能想到,你怎么想不到?現在還在這里得意洋洋,輪得著你嗎?”說得鐘樂洋灰溜溜退到后邊去了。鐘益轉頭看了犬鬼一會,沉吟著說:“恐怕土御門家族不會輕易罷休。十握劍是神兵,他們不會放手的?!?/br>鐘樂岑也有點無奈地看看犬鬼:“那,等他們找上門來再說吧?!?/br>鐘益斥責:“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未雨綢繆才能有備無患,從前都是怎么教導你們的?讀的書全都忘記了?”鐘家兄弟只有低頭聽訓。好在鐘益說了這一句,也知道這事現在沒法未雨綢繆,便沒再訓下去。沈固從頭至尾都沒說話,這會看著訓斥告一段落,就以房東的身份出來打圓場了了“二叔能在濱海住幾天?樂岑,咱們一會去把502收拾一下?!?/br>鐘益幾乎是震驚地看著他:“誰是你二叔?”沈固鎮定地回答:“我跟著樂岑叫的,怎么,有什么不對嗎?”鐘益指著他,簡直不知說什么好。鐘樂岑跟鐘樂洋不同,早在十年前就出柜了。鐘家雖然沒有一個人贊同,可都既成事實這么多年了,也就等于是默認。所以上次鐘樂洋回家其實還提起過沈固,說哥如今在濱海有了個男朋友,對他很好,過得不錯什么的,鐘家上下人等也沒有什么過激反應。但是默認歸默認,如今有個男人當面以鐘樂岑的老婆自居——不對,看樣子當老婆的那個是鐘樂岑才對——那又是另一種刺激法了。以至于鐘益這樣的人,就算滔滔黃泉水對面涌過來臉色也不會變的,竟然一時之間都硬是說不出話來。鐘樂洋在一邊看了,心頭暗爽,只是不敢表現出來。幸虧鐘樂岑的手機及時響了,算是打破了尷尬氣氛。鐘樂岑接起來聽了幾句,對鐘益說:“二叔,我診所打電話過來,得過去一下。您先休息一會,我和沈固回頭去給您收拾房間。您中午想吃點什么?”鐘益正有一口氣噎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這會又聽見一句“我和沈固”,那口氣更噎得硬實了些,沒好氣地一揮手:“去辦你的事吧。我也沒什么想吃的,氣都氣飽了?!闭f著,兩眼緊盯兒子。鐘樂岑遲疑著,想找個借口把鐘樂洋也拉出去,鐘樂洋卻坐直了身體,對他微微搖了搖頭。于是鐘樂岑輕輕嘆了口氣,收拾東西和沈固出了門。坐在車上,鐘樂岑才騰出工夫來問沈固:“蕭家那邊,怎么回事?”沈固冷笑了一下:“你肯定想不到,他們請了誰去解決問題?!?/br>“誰呀?”“就是你那個天生的冤家對頭,張家大少?!?/br>“張少?”“對。而且還有想不到的呢,他居然就是牌九的那個繼母帶過來的哥哥。難怪牌九說他爸爸娶這個繼母費了多大的力氣,從張家那樣的人家改嫁過來,難度可想而知?!?/br>“竟然有這種事?”鐘樂岑驚訝,“怎么從來沒聽說過?也對,張家長房媳婦改嫁,這事……張家肯定是不會說的。他們家里屬于特封建的那種家庭,媳婦從來不露面,尤其是寡婦,更是關在自己房里不出來,就是改嫁了,外人也不會知道?!?/br>“你覺得那個邵靖說的什么詛咒一身承擔,靠得住嗎?”“聽你說這種九竅流血的死法,再加上一死馬上火化的方式,倒是有可能的。你知道里有個故事,說有一個人與本城土地交好,一天土地告訴他,他的母親將要被雷打,他問有什么辦法可以避免,土地就教他以后供養母親的東西都要準備十倍的份,天天作踐浪費,這樣他母親會因為提前享盡了祿命而早死,到時候雷雖然來了,但已經無用武之地。我想想邵靖用的說不定就是這種法子,用最痛苦的方法讓他死去,死后尸骨未寒就銼骨揚灰,用這法子抵消詛咒的力量,就能給后代留下最小的遺患?!?/br>沈固想起蕭士奇身體上迅速浮現出的那些出血點,死前還不知經歷過什么:“蕭士奇居然會同意用這種方法?邵靖說過,他這樣死后靈魂也不會輪回?!?/br>鐘樂岑想了想:“據我對他的了解,最大的可能是蕭士奇的靈魂已經被他打得魂飛魄散了。根本就再沒有什么靈魂,還轉什么世?”“可是據我對蕭士奇的了解,真不覺得他會為后代子孫犧牲到這種程度?!?/br>“所以有可能他死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會是這樣?!?/br>“什么?”沈固吃了一驚,“難道邵靖會不告訴他?”“不是沒有可能。邵靖的作法向來是直奔目標。你說詛咒作怪,好,我給你消除這個詛咒,至于方法,你不必知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他出手的結果就是魂飛魄散,連張家長輩都給他改不過來,蕭士奇當然也不可能例外?!?/br>沈固愣了一會,不知道是該冷笑一聲,還是為蕭士奇默哀一下:“這……這不違反你們天師的什么,哦,天師行業安全法?”“這個你也知道?”鐘樂岑笑起來,“確實,張家大少這種方法……嗯,應該說是不符合安全法的,但是……也不是很明顯的違法,所以……很難處理,算是打擦邊球吧?!?/br>“唔?!鄙蚬滩幌朐儆懻撋劬傅膯栴},“那明天我就要搬過去了?!?/br>“我跟你一塊?!?/br>“好?!鄙蚬舔v出一只手來摸摸鐘樂岑的臉,“不過,你二叔那邊怎么辦?”“哦,那就不用收拾屋子了,讓他住在咱們家就是了,跟樂洋一起住?!?/br>沈固就喜歡聽他說“咱們家”,當下一點頭:“行?!?/br>大年初一,路上的車比較少,兩人說著話的工夫,車已經到診所了。原來一個老客戶家的狗年夜飯吃太油膩,拉肚子了。其實只是小病,主人卻心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