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8
書迷正在閱讀:東陵帝凰、我家受君總想讓腦速慢下來、捕龍印、發現,我愛你、調教欲望都市(H)、腳之戀系列之五刑警腳事(H)、腳之戀系列之四工地腳事(H)、還禮(H)、腳之戀系列之三邊陲腳事(H)、男歡男愛(H)
樂岑想了一下:“對歐冶子所鑄的劍最詳細的描寫來自卷中的‘薛燭論劍’,對歐冶子所鑄的青銅劍做了評價。對于巨闕,薛燭認為‘非寶劍也’,但對另外三柄劍,他下的結論卻很有趣。他說魚腸倒本從末,是逆理之劍,服之者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這就不可以常理解釋了。他又說湛盧‘奇氣托靈,有游出之神’,‘人君有逆謀,則去之他國’,后面還說吳王闔廬得到勝邪、魚腸、湛盧三柄寶劍,但他為王無道,兒女死后用生人陪葬,湛盧就自己離開吳國去了楚國,這是說湛盧有擇人的靈氣,這也是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br>沈固覺得他又在聽天書了:“這些不算后人的神化?”鐘樂岑認真地說:“關于歐冶子的劍,我們可以把他的青銅劍和鐵劍的相關資料綜合起來看,會發現很多有趣的地方?!?/br>沈固聳肩:“哦,還要綜合地看,辯證地看。你說吧,怎么個綜合法?”鐘樂岑沉吟一下:“薛燭說過,歐冶子鑄劍之時,赤堇之山破而出錫,若耶之溪涸而出銅;而湛盧去楚之后,楚昭王召另一位評劍名家風胡子來評價這柄劍,風胡子在談論此劍的不可再得性時曾說過,赤堇之山已合,若耶之溪深不可測,這兩段話聯系起來看就有意思了?!?/br>沈固皺眉思索一下,沒想出有什么意思:“是說原材料得不到了么?”“是啊,但是原材料為什么得不到了?如果用現代的話來解釋一下,你會怎么說?”沈固覺得有點意思了:“赤堇之山已合,說明錫礦有崩塌現象,入口封閉了。若耶之溪深不可測……唔,難道是說礦坑太深?可是前面還有涸而出銅的說法……既然溪水能干涸,必然不會太深,這有些前后矛盾了?!?/br>鐘樂岑微笑點頭:“對,關鍵就在這里。既然稱溪,水不會很深,而且還曾干涸出銅,那么深不可測的是什么?這世界上有什么是深不可測的?”沈固脫口而出:“馬里亞納海溝?”鐘樂岑噗一聲笑出來:“不。黃泉?!?/br>沈固匪夷所思:“黃泉?”鐘樂岑很自然地點頭,就好像他說的是“小河溝”一樣:“魚腸帶煞,湛盧擇人,都是因為鑄劍之銅取自黃泉。黃泉中有無數零碎魂魄,歐冶子將魂魄鑄于劍中,劍才有了自己的生命?!?/br>沈固無語了。鐘樂岑仰頭望著頭頂的寶劍,露出神往的表情:“所謂雨師灑道雷公擊鼓,就是鑄劍之時風雨交加,這都是聚陰之象。所以歐冶子不只是鑄劍大師,也是聚靈高手?!?/br>沈固看著他。盡管他心里很想說鐘樂岑是在胡言亂語,但他喜歡看他說話的模樣。鐘樂岑五官并不出色,唯一漂亮的是眼睛,黑白分明,修長的眉和濃密的睫毛像畫出來的一樣。即便是用眼鏡遮住了,在他侃侃而談時還是會讓人忍不住地注目,那種感覺,就像是畫兒上的人突然活了起來,會讓人止不住地心生驚喜。所以他引著他往下說:“你剛才還說鐵劍,鐵劍又怎么樣?”鐘樂岑興奮地推推眼鏡。他這些話大約已經想到很久了,但從沒機會跟人談論,現在有了聽眾,自然開心:“歐冶子在越國鑄成青銅劍后,楚王讓風胡子請他和吳國的鑄劍大師干將為他鑄鐵劍,鑄成的就是龍淵、泰阿、工布三柄劍。晉鄭二國想要得到寶劍,發兵圍困楚國。楚國兵將不能打退敵人,楚王于是帶著泰阿劍上城拒敵,于是‘三軍破敗,士卒迷惑,流血千里,猛獸歐瞻’,你說,是什么樣的武器能有這么大的威力?什么樣的武器才能造成‘士卒迷惑,猛獸歐瞻’?”沈固按了按眉心,決定也開始胡說八道:“楚王用了生化武器?要么是超聲波?”鐘樂岑大笑:“你還不如說用原子彈呢?!?/br>沈固嚴肅地說:“根據殺傷力測定,原子彈不能恰好達到這種效果?!?/br>鐘樂岑拼命忍著不要再笑出聲,因為旁邊已經有人在看他了,于是他拉著沈固走到角落里,才繼續說:“其實這里還有個關鍵,就是‘士卒迷惑,流血千里’,這兩者之間有什么關系?為什么士卒迷惑就會流血千里?”沈固這時候在沈芝云那里被迫灌輸的古代漢語知識派上了用場:“迷惑這兩個字,在古代是分開用的,這應該是說,晉鄭的士兵被什么迷失了心智,然后——他們可能自相殘殺,這才能流血千里?”鐘樂岑一擊掌:“對!然而能讓數千上萬人迷惑心智的,又是什么?”沈固本來想說催眠術,但這次鐘樂岑沒給他說冷笑話的機會,已經自己接了下去:“陰兵。只有大量的陰兵能達到這種效果。而陰兵所過之處,野獸感覺較人更敏銳,所以陰兵雖然不是針對它們,也會出現異常。所以說,泰阿之劍,是一柄可以指揮陰兵的陰器。楚王在解圍之后也曾疑惑問‘夫劍,鐵耳,固能有精神若此乎’,而風胡子對曰‘神物也,因圣主使然’,當然,后一句就是拍楚王的馬屁,可以忽略不計?!?/br>沈固失笑??寸姌丰f得眼睛發亮,臉上起了紅暈,兩排睫毛興奮地扇動,忍不住手又癢起來。正想說話,旁邊忽然轉過一個人來,對著鐘樂岑鞠了一躬:“請問這位先生貴姓?您剛才的一番話極有見地,鄙人不勝欽佩,不知能否與先生切磋一二?”第46章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沈固剛才就注意到這個人了。身材中等,五官平平,站在人群里該是找不到的那一種,但以沈固的眼光來看,此人在衣裳包裹下的肌rou均勻強健,走路輕快無聲,是副好身手。剛才他站在門口一側也在觀賞那八柄仿古劍,但鐘樂岑說到歐冶子鑄劍之銅取自黃泉的時候,這人就慢慢移動腳步靠了過來,鐘樂岑拉著沈固走到角落里,他也在后面跟著。這會他一開口,沈固就聽出不對勁來了。這人的漢語說得十二分的標準,但就是因為太標準了,反而讓人別扭,誰會用新聞聯播的說話法跟人搭訕???而且這一鞠躬就更看出真相——這是個日本人。鐘樂岑沒防備到旁邊會突然跳出個人來,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著這人,遲疑著開口:“您是——”那人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恭敬地微彎身子雙手遞過來:“請多指教?!?/br>鐘樂岑接過來,輕聲念道:“土御門一郎,北海道個人收藏協會理事……”土御門又鞠了一躬:“是。請問兩位先生尊姓大名?”沈固眉頭一皺,鐘樂岑忽然在身后拉住了他的手,很自然地回答:“我叫沈成,他是鐘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