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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上輕輕一扭,小偷嗷一聲放開了手,沈固另一只手輕輕松松就把那張假證拿到了手里。照片倒是本人,一張娃娃臉,就是有點哭喪著,顯得有些滑稽。左邊則是:姓名:白樂波“白樂波?”什么名字!哪有人叫白蘿卜的?啪地一聲輕響,假身份證在沈固手里變成了一堆碎片。沈固只看到出生那一欄似乎寫了個1480年,還沒等再仔細看看,卡片就碎掉了。這一聲讓兩人都停了手,白蘿卜呆呆地看看落在地上的碎片,再看看沈固,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你——你是——”他倒噎了口氣,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似地大叫起來,“你是什么人!”沈固驚訝地看看地上的碎片。這什么假證,質量也太差了吧?他才碰了一下就碎了?兩人正在相互對瞪,一輛出租車在他們身邊剎車,一個拎著貓籠子的女孩子跳出來,哇哇叫起來:“就是他!就是他!警察同志,你真厲害,跑這么遠都追上了!”沈固對她點點頭:“這位同志,你看一下東西有沒有缺少,然后麻煩跟我去做個筆錄吧?!边@女孩子就是失主,剛才穿著八公分的高跟鞋很是追了一段路,確實令人嘆為觀止。派出所門口值班的老李頭一看見沈固就笑:“小沈啊,又拿賊了?你跟賊有緣分吧?這個月第幾個了?反扒隊都沒你厲害?!?/br>沈固笑笑。本來今天他是要帶湯圓去看病的。誰知道走在路上都能遇到搶劫呢?走在旁邊的女孩子很是好奇:“你是刑警隊的吧?這么厲害?”沈固看看她:“我是片兒警?!边@女孩子叫韓近月,自稱在一個私人公司做會計,性格倒是開朗得很,一路上說個不停,順帶著把白蘿卜罵了三千六百次,罵得他頭也抬不起來。韓近月眨眨眼睛,終于找不到話說了。片兒警啊……就是想奉承幾句,也不知該說什么了。連白蘿卜也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沈固,半天,罵了一句:“靠!算老子倒霉!”沈固把他一推:“快走!”白蘿卜往前一栽,扭頭大喊:“我告你虐待??!”沈固眉毛一挑,剛要說話,樓梯上走下一個人來,白蘿卜一眼看見他,眼珠子險些掉出來:“左……左左……”沈固瞧瞧這人,面生得很,但顯然白蘿卜是認識的,要不然不會跟見了鬼似的,結巴了半天,終于結巴出三個字:“左隊長——”被他叫做左隊長的人眉頭一皺:“怎么是你?”隨后對沈固點點頭,“你好,是所里的嗎?怎么沒見過?這小子是怎么回事?”“他搶我的包!”韓近月搶先回答,又狠狠剜白蘿卜一眼,“這么點大就出來搶,不好好教育還了得!”沈固有一瞬間覺得這個左隊長額頭上似乎垂下了三條黑線,不過馬上就恢復了正常:“人交給我吧?!?/br>沈固看看他:“左隊長認識他?”這個左隊長應該不是局里的人,還是個三級警司。雖然他是在片區里上班,但隔個十天半月的就來一趟,差不多的人他都認識,卻沒見過這個人。左隊長點頭:“他在別的地方也偷過,不過也就是小偷小摸,沒想到又跑到這來了?!?/br>韓近月大怒:“好??!原來還是慣偷??!這么小年紀,居然還轉戰南北呢!”沈固看一眼白蘿卜,只見此人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大氣也不敢出,看來肯定是被左隊長整過,便笑笑:“行,讓韓同志做個筆錄?!?/br>筆錄沒花多少時間,當街搶劫,捉賊捉贓,沒什么好說的。筆錄做完,姓左的就拎著白蘿卜走了。筆錄室出門左轉沒幾步就是拐角,兩人一過拐角,沈固就聽見白蘿卜哇哇叫起來:“左隊長,我今天真是第一次偷,那什么快餐店倒了,我這還沒找著新工作——”不知道左隊長做了什么,他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那個人看見了我的證件!”沈固一下子豎起了耳朵。什么意思?不就一個假證么?這個白蘿卜還特地告訴這個姓左的,難道這證還有什么蹊蹺?他正想聽聽左健怎么回答,韓近月卻突然叫起來:“啊呀,光顧著做筆錄——完了完了,遲到了!沈同志,今天謝謝你啦,我得趕緊走了……”她帶著一串高跟鞋清脆的響聲跑了,沈固也就半點沒聽見姓左的后面又說了些什么。老李頭正在收拾東西,沈固走到值班室門口,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怎么局里來新人了?”老李頭怔一下,隨即恍然:“你看見左健了吧?不是新人,是四川那邊緝毒過來的。聽說是他們在那邊端了個冰毒窩點,逃了幾個,他帶了兩個人追著就過來了。這幾天市局里把刑警隊的都調了不少人給他,看樣子事不小呢?!?/br>沈固心里一動,隨即失笑。自己現在就一片兒警,瞎緊張什么呢?輪得著你嗎?你以為還是當年在部隊的時候???芙蓉路15號。沈固提著貓籠子七拐八拐,終于找到了池莉莉說的那個地方。湯圓躺在籠子里,已經拉得有氣無力了,還在乍著毛喵喵叫。“行了行了,別叫了?!鄙蚬虩o奈地敲敲籠子,“這不是到地方了嗎?”所以說,好的不靈壞的靈,湯圓吃了那塊蛋糕,這幾天就一直拉肚子。更奇怪的是,自從他那天晚上從502回家,湯圓就跟發了瘋似的,躲他像躲鬼。只要他在家就躲在沙發底下不敢出來,他稍微一靠近就乍起毛喵喵叫。沈固只好調了個休息日,費了半天力氣把湯圓逮進籠子里,提著來看病。不過看著這破舊的,馬上就該拆遷的房子,他十分懷疑池莉莉所說的“干凈規矩”的診所是否存在。二樓有一家門口掛著個牌子:中間畫一顆心,心左邊是只貓,右邊是只狗,雖然沒有一個字,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門是虛掩著的,沈固敲了兩下,沒聽到有人回答,就推開門走了進去。剛跨進一只腳,屋子里頓時炸響一片貓叫狗吠。沈固詫異地看著七八只籠子里的貓和狗都跟吃了藥似的縮在籠子一角狂叫,不禁懷疑:這是寵物診所?貓狗精神病院才對吧?這一片喧嘩終于驚出個人來,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睡眼惺松地從里屋跑出來:“這怎么回事?這位先生你——”沈固皺皺眉,抬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攜帶任何刺激性的物質。兩人正在一片混亂中對眼,門外又進來個人:“小來,這怎么回事?”被叫做小來的年輕人像見了救星似的撲上去:“樂岑哥,你看……”來人眼睛在沈固身上一掃,馬上放下手里的東西:“把那塊簾子拉起來,籠子都放到簾子后面去?!毙砣绶罹]音,飛奔回里屋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