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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服,尤其儲、林二家更是以罷朝三日以示抗議,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大赦天下的告示才貼出來不足半月,已足足五月未曾落過雨的北方幾省居然陸陸續續降了甘霖。如此一來,嚴太傅等人恰以德榮帝順應天意一說,于朝堂上狠狠駁斥了儲、林二家,儲、林二家心中雖不忿,但到底是自小受儒家學說熏陶的,對于“天人感應”一說也不可謂不信,是以一時間朝堂上對于德榮帝這看起來似是有些荒唐的圣旨倒是再不敢有二話了。已是三月初,冬雪化去,日子倒是日漸暖了起來。孫恒走出天牢,抬頭瞧了瞧天空。過于明亮的光線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他竟然還能活著出來。孫恒有著不可置信。自從當初他選擇了帶著名澤的流民打到帝京,他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叛亂,這可是死罪!他居然還能被赦免?與其說是喜出望外,不如說是惶然不知所措。孫恒愣愣地瞧著眼前已經隱隱發出新芽的柳枝,正試圖重新理清自己的思緒,卻忽而聽得遠處忽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孫恒下意識地側了頭順著馬蹄的方向去瞧了瞧,只見一著了玄色衣衫,頭戴一頂笠帽,臉被遮住了大半的男人駕著馬車朝著他的方向駛來。那馬車速度很快,不過幾個瞬息,便停在了他面前。隨即,只聽那人嗓音低沉地道:“還請閣下上車,我家主子有事一敘?!?/br>孫恒心中微微“咯噔”一下,按捺道:“你家主子不知是……”“閣下上車便知?!?/br>那玄衣人倒是不肯多說,只是微微拉開了馬車的車簾,瞧這樣子是容不得孫恒拒絕了。孫恒心中雖有顧慮,但是猶豫再三,到底還是一狠心咬牙上了馬車。在他上了馬車的一剎那,外頭的玄衣人便駕馬車離去了。孫恒在馬車內站定,定睛一瞧,只見車廂里頭正坐著兩位少年人。其中一個正捧著一個暖爐,聽著他的動靜,才掀了掀眸子,淡淡地朝著他此處看來。那少年面色極白,甚至沒什么血色,恍若透明的臉上一雙黑如子夜的眼,瞧上去竟無端令人有些發憷。雖然生了一副妖麗的面孔,眼神卻是淡漠冷冽的很,讓人瞧了一眼便有些心生畏懼,反倒是不敢唐突了。孫恒強行將自己的視線移到另一人的身上。那人稍長些,生了一張艷如桃李的臉。雖然著了一身素色男袍,但這面容,分明就是——“草民叩見將軍?!睂O恒微微愣了一愣,隨即想到來人身份,立刻行了一禮跪了下去。陳詩涵看著穿著牢服,形容有些狼狽的孫恒,起身將人扶了起來:“卻不想你倒是還記得我?!?/br>孫恒苦笑道:“大乾百年才出的一個女將軍,還是親手將草民制服的女將軍……這若是記不得,反倒是奇怪了?!?/br>孫恒言罷,忽聽陳詩涵身旁的那個少年人淡淡地開了口。“孤聽聞名澤孫恒,自幼習得儒家詩書,五歲能文,七歲能詩,二十歲上進京中了舉……不想先生三十歲上,竟還被發掘了領兵統帥的才能?!?/br>那聲音無甚感情,清清冷冷的,卻說得孫恒臉皮脹紅。“草民……草民這是……哎?!睂O恒語塞,半晌只能掩面道,“草民這也是……逼不得已啊?!?/br>聞人久看著孫恒,繼續道:“孤知曉你曾中過舉,且成績不俗,便是去個縣城做個父母官也是使得的……但怎生的落魄至此?!?/br>孫恒瞧著聞人久欲言又止,搖了搖頭,嘆息道:“其中是非曲折,一言難盡。官場黑暗,草民實難應付啊?!?/br>其實不消孫恒說,在場的兩人早已調查得了個八九不離十,陳詩涵瞥一眼聞人久,又瞥一眼孫恒,快人快語地搶先開了口:“不知先生這是不愿應付這黑暗的官場,還是苦于無甚機會不能應付呢?”孫恒依舊是苦笑:“苦讀寒窗數十載,卻又有哪個不想投身官家、報效朝廷,一展自己的宏圖呢?”隨即想到了現如今自己的處境,眸子里的光又黯淡了些許,“只不過,此生草民怕是……”“那若是有機會呢?”聞人久突然問道。孫恒一驚,抬頭看著聞人久,半晌才道:“這位公子何意?”聞人久看著孫恒,道:“孫先生在名澤一地已有整整三十年了罷。相比名澤內情無人要再比你更熟悉了?!?/br>孫恒思量著聞人久的話,謹慎地開口回道:“名澤乃是生養草民的故土?!?/br>聞人久垂著眸,指尖緩緩在暖爐的花紋上摩挲著:“名澤雖只是一個縣城,但畢竟乃外界通向帝京的要道……前名澤縣令私收稅款、欺壓百姓,這樣的縣令不除,我大乾難安啊,”言至此,眸子忽而一抬,“卻不知孫先生可愿為我大乾排憂解難,推薦一名兒郎頂替這名澤縣令的位置?”孫恒的心微微漏跳了一拍,聞人久的話含義如此淺白,淺白到甚至令他有些不知所措。“草民——”孫恒驚疑地看著聞人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答復。“別愣在那了,孫先生,我們太子爺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還不給個答復么?”陳詩涵瞧著孫恒的模樣,笑嘻嘻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了?!?/br>太子爺?就是那個促使皇上下了旨大赦天下的那個太子?孫恒怔怔地瞧著聞人久,好一會兒才像是終于回過了魂,跪倒在地:“太……太子殿下,草民……草民何德何能……”聞人久繼續摩挲著手中暖爐的花紋:“你有何德何能,孤心中有數。只是你當不當得起孤頂著諸多壓力保下你的這份心,卻還要看你日后的行動了?!贝鬼浦鴮O恒,意味深長地道,“如今的名澤已是名不聊生,還望先生日后,能夠好生整治……若是做不出雙倍的業績堵住悠悠眾口,恐怕下一次,孤也擔保你不住了?!?/br>孫恒抬起頭深深地看了聞人久一眼,道:“草民自當為殿下,為大乾,肝腦涂地,絕不敢松懈半分?!?/br>第118章及冠孫恒去名澤赴任縣令一事是由德榮帝親自批下來的。也不知是因著德榮帝的態度還是這幾月以來嚴懲派勢力日益減弱,消息傳出來雖然以儲、林為首的世家隨仍舊在朝堂上辯了一辯,但到底也沒折騰出什么大的陣仗來。這轟動一時的名澤之亂時間歷經半年,到底也終于隨著帝京最后一場春雪的消融而平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