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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衛君寧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憋屈:六姐當然不會閑到特意為他走一趟,她是來監造天師祠堂的,順便來看他這個弟弟的。 沒辦法,六姐是大天師嘛,大天師當然不能跟別的jiejie一樣。不過,想到六姐特意走這一趟,他又有些高興,為他特意走了一趟呢,至少跟父親母親他們相比,他這個親弟弟的份量還是很重的。 一路之上沒什么事,就算陳善的死是一件大事,遠在千里之外的長安此時應該還沒收到消息,所以還不到引得朝堂震動的時候。 進濟南城的時候太陽快落山了。衛君寧又興奮又好奇的瞅著這座安寧的小城。 城中處處與八卦、周易相關的街道、巷廟看的衛君寧詫異不已,這座小城就好似被融進了一道關于陰陽、天師的血脈,處處有張氏留下的痕跡。 “六姐!”他聽到自己喊住了早已下馬步行的女孩子,好奇的問道,“你很喜歡這里么?” 女孩子回頭,朝他笑了笑:“喜歡??!真的很喜歡!” “跟父親完全不同?!毙l君寧嘀咕了一聲。想到父親一考多少年欽天監不中,六姐卻不過幾年時間就已經站在了天下所有的陰陽術士之前。人,果然是不同的,不僅要天賦,還要喜歡??!就像他養馬就養的很好,讀書就不行。雖然,養馬養的好聽起來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 暗自嘀咕的功夫,前面的女孩子已經停了下來,他一抬頭卻發現他們正停在一座祠堂前,說是祠堂是因為前頭的匾額上就寫著四個大字,他認識的字不多,但“天師”兩個字是認識的。 那邊六姐已經開口對堂前清掃的幾個衙門官差打扮的人說起話來了。 “葉大人在哪里?府衙還是……” 幾個官差施禮之后回道:“就在里頭呢!”說話間便有人進去了,不多時便有個二十來歲的官員走了出來。 “大天師,您回來啦?”葉修遠神情激動的說道,“天師祠堂已經完工了,下官正在查驗,您要不要一起進來看看?” 衛瑤卿點了點頭,看向這座庭門開闊的祠堂跟著他走了進去,裴宗之和衛君寧也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葉修遠一邊搓著手一邊向他們介紹:“這里是庭前廣場,擺了幾只八卦爐,大天師放心,這擺放決不會錯的,我們這里的工匠造這個最是厲害了……” 衛瑤卿微微頷首,笑容輕柔而溫和。 陪同葉修遠走了一圈,她一直在點頭,天師祠堂造的很好,符合規矩之內已至極限,誠如葉修遠所言,這里的工匠本就是最擅長建造這些東西。 看了一圈臨出門前,女孩子卻停了下來,對上葉修遠震驚中帶著不安的眼神時,她不由笑了:“沒什么,你做得很好。我只是想在出門前上一炷香罷了!” 這樣子還真是溫和! 葉修遠看的愣愣的,也不知道大天師出門一趟做了什么,回來就好像變了個人一般,目光溫和,神情慈悲,就像……就像…… 三道青煙冉冉升起,供奉在臺面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張天師溫和而慈悲的看著他們。葉修遠一個激靈,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這個五官相貌哪哪都不像這雕像的大天師竟與這個有幾分神似。 “葉大人?”女孩子偏頭打量著他,提高聲音喊了一聲。 葉修遠回過神來,忙道:“哦,大天師您方才上的是這天師廟的第一炷香呢,下官正在想著要不要將此事記錄在上頭?!?/br> “記吧!”女孩子朝他點了點頭,道,“你回去同令夫人收拾一番,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去長安!” “我……我也去?”葉修遠有些震驚。 “嗯,我記得葉大人你還未修過探親假,你難道不想回長安探望喬相爺?”她問道。 葉修遠搖頭:“沒……沒,只是……”他想說他受世族之命留在這里,莫名其妙的走了,怕世族會怪罪。 沒想到下一刻,女孩子就開口了:“放心,到了長安他們要說什么盡管然他們來找我就是了,你去收拾收拾吧!總該回去見一見的?!?/br> 有她這句話,葉修遠這才松了口氣。 第二日清早,兩輛馬車緩緩駛出了濟南城。 …… …… 相比濟南城的安寧,不管是朝堂還是西南此時都已炸開了鍋。 “陳禮對陳善懷恨已久?!?/br> “曾數次買通殺手刺殺陳善卻無功而返?!?/br> “先下毒后刺殺是吏部的崔大人連同幾個大楚軍人親眼所見?!?/br> “陳善的尸體已經交給西南軍了?!?/br> “陳禮連夜逃出西南軍營,往西南府逃竄!” …… 你一言我一言的說話聲讓朝堂呈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鬧。 陳善死了這件事比陳善議和這件事更讓遠在長安的朝堂百官興奮難眠。 “臣請陛下緝拿陳禮,畢竟陳善已向我大楚求和,陳禮這時候來這一下等同挑釁……”有人說的唾沫橫飛,正在興頭之上。 “周大人??!”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說話的周大人不耐煩的抬眼想看是誰這么沒有眼色,哪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卻嚇了一跳,居然是王老太爺!一陣驚嚇之下,以至于他接下來想說的話也忘了。 他忘了什么? 王老太爺抬頭向坐在上首大半張臉隱在垂簾之后看不清臉色的女帝,道:“陛下可未答應陳善的求和,所以,現在陳善還是逆賊。那陳禮殺陳善這件事有何挑釁之說???” “王司徒的意思是這是西南自己的事?”離他不遠處的太傅徐長山微微瞇了瞇眼,似是在想著什么,半晌之后竟點了點頭,道,“聽起來有幾分道理?!?/br> 道理當然是有的,王老太爺再如何位高權重也不會在朝堂之上無理胡說八道,他說的話當然有他的道理。 “朕之前說過西南軍所謂議和,朕要思慮幾日,如今朕已思慮好了?!贝购熚⒒?,女帝的神情在垂簾之后愈發讓人看不透徹,“朕同意議和,無論如何,都不能叫我大楚子民慘遭外族的屠戮虐殺!” 真是說的冠冕堂皇,這個時候,陳善都死了,傻子都知道陳善一死西南軍就少了主心骨,西南軍是好兵,如此好的兵怎能便宜外人?議和了,還真是厲害!這個時候議和同撿漏有什么分別? 群臣俯首,神情感慨激動高呼:“陛下圣明!” “雖然立下議和書的陳善已遭不測,但大楚與西南議和還當以此議和書為準?!?/br> “朕本屬意之后分他為西南王……”當然這個西南王同當年的西南侯不一樣,沒有兵權。只是沒有兵權的陳善也是可怕的,不過如今這個可怕的敵人已經死了。 “陳善雖死,朕還是決定依舊律封賞……” 朝堂之上微不可聞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