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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每一日都有生老病死,我也不是每件事都能管的,伸冤這種事不適合我,強龍不壓地頭蛇,你聽過吧!再說你我的事情……將來又有幾個人能救我們?” 她從來不是什么大善人,更何況這也不是什么見死不救的事情,這個人已經死了。 才開出來不到半日,還未入江便死人了,船老大臉色十分難看,行船者最忌諱這些,這一行顯然有些不吉利,他想了想,當下一揮手,下令道:“折回去!” 什么?折回去?這下有人不樂意了。 不樂意的多是坐了這船的客人。 “這怎么行?我這批貨正急著等交貨,你一來一回的功夫,可知我要損失多少?”說話的是個大腹便便的商人,他扳著手里的手指算著,“你可知曉晚一天到貨,這船艙的保管費、我店里的損失……” “唰!”寒光一閃而過,插在那客商身旁的匕首微微晃著。 客商當即嚇的“噗通”一聲跌坐在了甲板上,同他一起的幾個商人將他攙扶起來,神情惶惶的看向船老大。 船老大脫了外裳,露出肌理分明的臂膀,他握了握拳頭道:“這個時節不管死的是船工還是你們這些船客,還能等一個行程來回不成?” 現在可是夏天??!眾人臉色變得微妙了起來,早腐爛發臭還會引來蛆蟲什么的吧!幾個船工拿著一條床單走了過來,他們臉上露出些許悲戚之色,對船老大道:“且先蓋上吧!” 不久前還一起說笑來著,一轉眼人便死了,如今曝尸在這里,哪個忍心看? 船老大點了點頭,看向那幾個商人,見他們一臉惶惶不安的樣子,那船老大嘆了口氣,任誰看到有個人以這樣的姿態死去,都會覺得害怕吧,他想了想,撤去聲音中的凌厲,道:“這旗也立了許久了,一直不曾有人爬上去檢查過,許是個意外……” “不……”有人顫顫出聲了。 船老大眉頭一擰,目光掃過那些客人,見不少臉上驚懼更甚,不由皺眉怒道:“胡說什么?難道還是有人要暗害他不成?”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到時候要請官府來一趟罷了,只是這下也不知道要折騰多久,巨闕號停一日便是一日的損失??!若真是有人要殺他的船工,他實在想不通是誰要爬那么高,還要以如此詭異的方式將人殺了的,拿刀一抹脖子或者拿繩子一勒不是更省事? “是河神!是河神殺人!”那幾個拿著床單的船工撕開死掉的那個船工的后背的衣裳,甲板上頃刻間響起了一陣尖叫sao動聲。 那個死去的船工**的后背上出現了一片刺青——一個笑容陰森古怪似佛非佛似道非道的婆子向眾人看來。 “麻煩了?!毙l瑤卿神情凝重了起來,若真是什么冤假錯案,她還可以給出理由不管,反正有當地官府出手,可涉及“河神”這種陰陽鬼神,這就注定了她不能說走就走了。 裴宗之抬頭看向碼頭的方向點了點頭,道:“嗯,我還看到麻煩了?!?/br> 衛瑤卿抬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碼頭的方向,但見在碼頭上來回走動的人群中,兩張熟悉的臉正朝這邊望來:劉凡以及刻意拉開距離,離他稍遠一些的那位從濟南府一別之后就不見蹤影的容易老先生。 容易老先生仿佛就是在等著她看到他一般,目光與她對視之后,容易老先生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伸手作了個揖,而后轉身沒入了人群之中,掩去了蹤影。 裴宗之道:“劉凡說話還真是算話,還當真過來找你麻煩了?!?/br> “他若是一直這樣說話算話,我會很高興的?!毙l瑤卿看向那些船工惶惶不安的神情道,“我不覺得與我們前后腳離開長安的他來得及放手布下這么一個局,你看那些人的表情,對這不知哪里來的‘河神’仿佛懼怕已久?!?/br> “江湖江湖本就是隨波逐流的,彼時可助你,這次就助他了?!迸嶙谥肓讼?,道,“我覺得我們現在走還來得及?!彼斎灰部吹饺菀桌舷壬?,自然也很快猜到了這件事多半同那些江湖中人有關。 “容易老先生方才出現就是為了讓我能看到他,所以這一次,與其說是劉凡做的,不如說是那些江湖人做的?!毙l瑤卿一聲冷哼,“也許就是為的就是我這個大楚的大天師也說不定,我們走容易,就怕他們到處弄出一堆‘河神’‘湖神’‘山神’來,那就麻煩了?!?/br> 那時的麻煩就不僅僅是來自于江湖術士了,還會來自于百姓對陰陽術士的恐懼,來自于權貴對他們這些人的擔憂恐懼。用恐懼來震懾世人,永遠只震懾的住一時,震不了一世。到時候便會引來瘋狂的反噬。 那張家歷代人的心血,百姓對陰陽司的信任很快又會變為恐懼。他們的心血會毀于一旦,這是她絕不想看見的。 “他們還真是如我一般隨心所欲?!迸嶙谥櫫税櫭?,本能的對此舉有些不喜,卻還是沒說什么。 “你的隨心所欲不害人,他們害人,不一樣?!毙l瑤卿看向那個死去的船工道,“看他們這副驚恐的神情,死的絕不可能只有一個?!?/br> 回程走的飛快,不過一個時辰,船便靠岸了。 那些船工自發的在碼頭圍了起來,用行動表明:下船可以,但是不能走。 衛瑤卿和裴宗之拎著自己的包袱下了船,才一下船,便看到船老大朝他們看了過來。 衛瑤卿翻了個白眼,不客氣的回了過去:“怎么?覺得我們是練家子力氣大,爬到船桿上拿個旗再插到你那船工的背上不成問題?莫忘了,讓我們上船的可不是你,我們也不認識你這些船工!而且就算要殺人,一只手就可以,用得著這么麻煩?與其盯著我們,不如看看你這些船工,也只有熟人才會吃飽了撐著,讓人死的這么稀里古怪的?!?/br> “不是人……是河神!”船老大還沒反應過來,倒是一個船工忍不住,率先出聲了,“是河神!已經死了三船的人了,這次輪到巨闕號了。老大不信,未拜河神就出發了,溝子……溝子就是得罪了河神才死的!” “胡說八道什么?”船老大怒極之下,反手就是一個耳光,將那船工抽倒在地,手背在身后,怒道,“我巨闕號十年來從不出差錯,也不拜什么神佛,從無事故,就是個意外罷了!” 劉凡只是瞟了一眼這船老大發怒的情形便收回了目光,而后笑著向衛瑤卿走去,眼見她和裴宗之正在竊竊私語,便好奇問道:“你們在說什么?”老熟人了,也不用介紹什么了,當然是開門見山了。 “我說曬得黑還是有好處的,明明臉色已經很是難看了,卻還是看不出什么來?!毙l瑤卿目光掃過船老大負在背后微微發抖的雙手道,“這次的事情,與你有關?” “天地良心,跟我沒什么關系!”劉凡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