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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宗之沒有在意他臉上復雜的情緒,只是摸了摸臉上做出的“褶皺”感慨道:“我其實不喜歡做老人家?!鳖D了頓,又道,“罷了,我們過去吧,聽說趕上中午,何太平還會放飯?!彪m然只是些饅頭咸菜什么的,但也是他一片“愛民”之心。 張解:“……”目光落在他的頭發上,他想了想,道,“”我下次幫你用墨汁染吧! “下雨或者潑到水了怎么辦?”裴宗之皺眉,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嘆道,“太醫給我開的藥我都喝了,還是治不好,看來還是學藝不精的緣故??!” 看著他這副“顧影自憐”的樣子,怕他再想出什么奇怪的念頭,張解拉住了他的袖子道:“不管頭發黑白,你都是好看的,我們快走吧!” …… 道上正在灑水打掃的老仆看到遠遠過來的人時,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躬身立在一旁,喊了一聲:“老爺” 徐長山才下朝歸來,雖說朝堂上不發一言,卻不代表他不憂。長安兇險??!想到這里,腳步也停了下來,他問老仆:“父親可到洛陽了?” 長安兇險,他食君之祿,自然不能輕易離開,此時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送自己的老父、妻兒回歸洛陽祖宅,以求離這場風波遠一些。 老仆應了一聲,道:“昨晚來的信,已放到先生書桌上了?!?/br> 徐長山這才點了點頭:他這幾日事煩,那些文人學子對這些時日的肅清、時局看法不少,其中不乏“純善”到是非不分卻還生了一張“詭辯”之口的,事多之下,他自然心生煩躁,以致已有幾日未去書房了。 好不容易有了空閑……他腳下頓了頓,折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第九百二十四章 考核 桌上并排擺著兩封信,一封是老父寄回來的家書,一封是署名“七安”的信,那七安兩個字仿佛生怕他看不到一般,撐滿了整面。 徐長山沉默了良久,蹙著眉揉了揉眼睛:他還不到老眼昏花的時候吧!手搭在那封書信上片刻之后,他拿了起來。 …… 國子監正中央開大課的學堂里零零散散的站滿了此時在國子監內的學生。甚至不止學生,連教學博士們都被叫來了,眾人皆是一副滿頭霧水的模樣。 “祭酒大人叫我們來做什么?” “不知道,只叫我們所有人都來這里,說年度考核提前了?!?/br> 這是國子監的慣例,一年一度是有考核的,作為一年一度的考核,其間排名靠前的學生,能獲得相應的獎勵。這些獎勵豐厚,但對這些學生來說,更重要的是高官權貴甚至陛下的召見,或者是文人名士的另眼相待,甚至能被親收為弟子。對于這些學生來講,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是以每年的年度考核的排名便是學生競爭的目標。 按理說年度考核要到每年八月才進行,此時才五月里,不知道為什么居然提前了。 “這也太突然了吧!”有學生不滿,“我還什么都不曾準備呢!” 雖然每年年度考核的內容形式各不一樣,鮮少有猜到祭酒大人想法的,可這不代表就能空手上陣??!有句話說的好,書到用時方恨少,什么都沒準備自然比準備充分少了幾分底氣。 一下子提前了三個月,有幾個能準備妥當的? 雖然受書本浸染的學生不至于做出當眾大罵的舉動愛,但私下抱怨卻是免不了的。 “這也太突然了吧!” “祭酒大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 突然不突然以及國子祭酒虞世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沒有人知道,議論聲逐漸嘈雜。 等了約莫一個多時辰,有人驚呼了一聲“祭酒大人來了”,嘈雜的議論聲仿佛被瞬間扼住了喉嚨一般消失了。 來的不僅有國子祭酒虞世基,還有一位中年文士模樣的官員。 國子監除卻努力用功、天賦非比尋常受各地舉薦過來的平民學子之外,亦有不少權貴之后,這些權貴之后對于朝中高官大多認了個臉熟。是以,當這個官員才一露面,便有人激動的高呼出聲。 “是徐先生!” 才扼住的sao動聲隱隱又有重起的跡象,有不識此人的忙問:“哪個徐先生?” “還能哪個徐先生?”被問之人激動不已,“自是最有名的那個徐先生,當今太傅徐長山先生??!” “徐長山”這個名頭在學子中不可謂不響亮,嘈雜、歡呼、議論聲愈來愈烈。不少人皆將目光轉向徐長山,對他將要說出的話語開始期待。 不過,徐長山此行未說一字,而是與虞世基對視了一眼,而后點了點頭,默默地站到一旁,目光看向他們這些學生。他也沒有特地去看哪一個人,而是掃過他們,看著他們這些學生的神情,默然不語。 虞世基輕咳了幾聲,安撫住了學生們激動的情緒,不知道是不是被徐長山的“惜字如金”所影響了,也破天荒的沒說一句廢話,而是將一直拿在手里的卷軸一抖,展開,拿到這些學生們面前。 “這就是年度考核的內容!”虞世基目光掃向面前的學生,對上或激動或不解或驚訝的神情時,沉聲開口了,“爾等乃國之棟梁,如今大楚危矣,武人可手執利刃保衛疆土,我等文人卻也不能遜色半分,非定要投筆從戎,亦有別的辦法為此出力。如今有人心懷不軌,煽動百姓,妄圖暗喻天子德行,以小人手段離間民心。爾等要做的便是勸與議,如何勸如何議,需以明事理為基石勸與議。那么現在……開始吧!” 什么?還不到所有學生都反應過來,虞世基已經與徐長山攜手離開了。 學堂之內安靜了片刻,隨即掀起了激烈的議論之聲。 聽著學堂之內愈來愈嘈雜,愈來愈響亮的討論之聲,虞世基朝徐長山施了一禮,感嘆道:“還是先生高明!” 讀萬卷書自然是有用的,此是基石,只是讀書自然不能白讀,需要有用的地方和場所。往常國子監的年度考核頂多能拉來兩個好友官員或者名士參與其中,任這些人身份再如何不凡,到底還是太過刻意了,哪有比這樣真實的場面來的更令人激動? 學生初時的不解過后也早已激動了起來,對于涉世未深的學子,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學以致用的機會,既是為大楚而行亦是從同輩中脫穎而出的機會。 這就如武人校場上再如何cao練,與真實的戰場總是不能比擬的。 “我文人無為已久,也是時候讓眾人看看我文人所行了?!毙扉L山微微頷首,嘆道,“對于這些學生,話攤開來說更容易。此舉不但能為圣上分憂,也能為這些學生謀一個機會?!?/br> 虞世基點頭:“先生有理?!?/br> “要煽動百姓容易,要煽動這些學生并不容易?!毙扉L山道。 學生年紀小確實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