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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滯,忽然生出一種別樣的情緒來:養了那么久,也算沒白養一場。 “我有你,有實際寺護著,所以過的舒心;她無人相護,所以步步為營,過的艱難?!迸嶙谥?,“見她如履薄冰,方知我的自在。所以這一跪是謝你師恩,不過,我也不是孩子了,也沒有我這么大的孩子了。所以,有什么事,你要說?!?/br> 眼底有些發熱,天光大師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便是一聲怒斥:“誰敢對為師不敬?” 裴宗之道:“那天半夜里來的兩個客人……” “滾!” 裴宗之看了他片刻,見他當真不再說話,這才站了起來,默默地施了一禮,走了出去。 …… 快要進五月了,長安城的天也愈發炎熱,守城門的官兵帶著官帽,站在門邊的蔭蔽處檢驗入城的行人。城外途徑長安城附近略作休整的商隊排起了長隊準備入城。 住在長安城郊外每日進出城的百姓一邊看著這長長的隊伍一邊拭汗閑聊。 “……已經好久不下雨了吧……” “……這是怎么回事啊……” “……這還沒到最熱的時候呢,再熱下去怎么辦……” “……莫不是老天爺發怒了吧……” …… 城門邊巡邏的官兵經過聽到這里的嘈雜,呵斥聲當即就響了起來。 “不得聚眾喧嘩!” “散開散開!” 坐在商隊最后頭準備進城的馬車中探出一只腦袋看了片刻,又縮了回去。 “熱死了!”宋二拽起衣袍兩角對內扇了扇,“長安城怎么那么熱?” 對面的宋嫂子瞪了他一眼:“心靜自然涼?!?/br> “死人才心靜呢!”宋二辯解了一句,低頭拭汗。 章寧拿沾濕的巾子擦著臉上的汗,嘴努了努角落里抱著泥壇不吭聲的張解:“張小公子不是好好的么?” 眾人望了過去,果見他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臉上雖也流汗卻比他們好上太多了。 宋二嘖了兩聲,感慨道:“那是修身養性,我們學不來的?!鳖D了頓,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又嘀咕了起來,“也不知道要排多久……” 這一排一直從早上排到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中午他們也不過是干糧充饑,好在是終于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了城。 夕陽西下,沒了白日里的炎熱,車廂里也涼爽了不少。 馬車不急不緩的在路上走著,街道上是零零散散做完工回家的百姓,兩旁茶樓酒肆外頭的燈籠已經掛了上去,長安夜市快要開始了。 雖然此時還不到夜市最盛時,但只光看這來往的行人和酒肆的炊煙還有風月之地的美人,繁華便可見一斑。 這不是他第一回來長安了,但章寧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京師果然是個好地方??!” 馬車走過繁華的黃天道,終于在天師道口停了下來,聽到外頭趕車的李三喊了聲裴先生,幾人便走下了馬車。 裴宗之已經等了很久了。 稀稀拉拉的幾聲問好聲之后,裴宗之只是略略點了點頭,顯然對這些虛禮并不在意,他只是看向張解手里抱著的壇子,問:“東西帶來了么?” “帶來了?!睆埥鈱⒈Я艘宦返膲舆f到他面前,臉上是不合年紀的成熟,朝他微微頷首,“有勞裴先生了?!?/br> 他將濟南張氏源頭的水土抱了一路帶到了長安,交到了裴先生的手中,接下來就要看裴先生的了。 裴宗之點了點頭,接過壇子抱在手中,想要走,但看著他們卻沉默了片刻,有些猶豫:“我現在有急事要做……你們可以住在這里?!?/br> 急事就抱在他的手里。 張解不等眾人說話,便點了點頭,朝裴宗之施了一禮:“裴先生去吧,我們先在這附近走走,待你回來再說?!?/br> 裴宗之將門鎖的鑰匙交給他,轉身便走了。 還是一樣的干脆,眾人心道,而后跟在張解的后頭跨入了裴園,裴園的門后,一景一石同他們離開時的幾乎毫無變化。 章寧見狀忍不住感慨了一聲:“裴先生是個念舊的人?!?/br> 宋二想了想裴宗之連句廢話都懶得說的舉動,道:“可能只是懶?!?/br> 眾人:“……” “罷了罷了,懶又怎么樣?正事不落下便好了?!闭聦幷f著手一勾,勾住了張解的脖子,“方才在路中走著就已經餓了。這長安米貴,在章某找到活之前,得省著點花,張小公子請客吧!” “你也好意思,欺負個孩子!”一旁的李娘子忍不住了,白了他一眼,將張解拉到了自己懷中,做保護狀。 手里一空,章寧也不以為意,只笑看著面色沉靜的張解:“張小公子可不是孩子……” “他也沒資格做個孩子?!?/br> 第八百九十一章 作弄 要在皇城禁軍守衛的巡邏中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宮中有多難?棗糕不知道,但想想也知道是困難重重。 這個認知直到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裴宗之時才被徹底打破了。 “裴先生,你怎么會在這里?”才幫小姐洗漱完,轉身就看到了原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一個人。 裴宗之抱著壇子:“有密道?!?/br> 自古皇城內外總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密道,皇城之內有一條密道是冷宮到宮外的,這樣的密道是帝王后宮傾軋所留下的。如今安樂登基,后宮連個人都沒有,更別說冷宮了,要進宮不就輕而易舉? 密道?小丫鬟一雙眼睛瞪得渾圓,卻還來不及驚訝,便被裴宗之出聲趕人:“今晚你的事情做完了,可以去休息了?!?/br> 棗糕如夢初醒,忙點了點頭,帶著疑問退了下去,裴先生不是小姐,不會事事為她解答的。 屋里只在屏風外留了一盞夜燈,以防萬一所用。這點亮光,對尋常人來說或許也就照個明而已,但對裴宗之,卻足夠看清楚床上的那個女孩子了。 盡管小丫鬟照料的再如何細心,床上的那個女孩子還是rou眼可見的瘦了下去,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已經捏不到rou了。 還真瘦了不少,裴宗之心道。知道她聽得到,便開口了:“我來給你治病了?!?/br> “這是濟南的土……這是濟南的水,是張解從濟南帶過來的……那個孩子應該猜到你的身份了,不過卻沒有說破?!?/br> 果真是姐弟,都一樣對于有些事情寧愿放在心里,也不愿說。 床上的女孩子不無意外的沒有回應他,裴宗之也不氣惱,只將濕泥涂到了女孩子的臉上,他伸手慢慢的幫她涂著,等到一壇泥涂得差不多了,才收手。盯著燈下女孩子微微震顫的睫毛,伸手戳了戳,很是滿意:“照這樣,明天應該能醒了,我明天再來看你?!?/br> 衛瑤卿在心里暗罵了他一句,她現在的感覺很微妙,就像人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