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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醒來,右相之位等同虛無,朝中有人上奏了好幾回要立新相,此事被議過好幾回了。你覺得此事如何?” “不好?!?/br> 本沒有打算從他這里聽到什么建議,熟料這一句“不好”竟來的那么快,裴行庭也不由愣住了,半晌之后,才道:“為何不好?” 裴宗之道:“若有朝一日喬環醒來,新相已立,他當如何?” 立過的相爺還能退回去不成?裴行庭搖頭:“大概是辭官歸隱吧!” “屆時喬環一脈勢必衰弱,但不是他衰弱,你便長的,這朝中的官員屬于你派系的并不多?!迸嶙谥?。 裴行庭再如何手段厲害,到底才來京不久,他又出自金陵,這天子朝堂上的官員多數與他沒多少交情,只有些許南方官員與他交情不錯,可除了喬相爺外、崔司空、王司徒、謝太尉、郭太師等人哪個不是久居京城?其經營多年的勢力自不是他能夠比擬的。 這些派系中還包括喬環一脈,但比起崔司空、王司徒這些有私心的官員,喬環這個人雖然有時候迂腐的厲害,但正是因為太過清楚他的迂腐,有些事情做起來反而更容易掌控,也更容易猜到喬環的態度??此撇缓偷淖笥叶嘣谟行┦虑樯系膽B度是一致的,也更方便他來把握朝堂走勢。 喬環勢力若是衰弱,其余勢力必然有長,而最有可能頂替相位的應當是如今六部的尚書這些人,可惜的是這六部尚書沒有一個同他交情好的,立新相的結果是好是壞裴行庭不知道,但細想來,卻十分不利于他把握朝堂走勢。 真以為官員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便不會受人欺負和排擠么?并非如此。與他同級的官員哪一個不是老狐貍,喬環這個人在這群老狐貍中可謂異類,這樣的異類可不多見??! “但拖也不是辦法?!迸嵝型グl愁,“喬環遲遲沒有醒來的跡象,最近甚至有傳言陛下要將喬環送回右相府養著,畢竟一個右相在宮里養病并不妥?!?/br> “這個你不必擔憂?!迸嶙谥鬼?,響起她的交待,道,“孫公過兩日便會到長安,屆時我會告知你,讓孫公來替喬環看一看?!?/br> 喬環還在那個位子上,他派系的官員,譬如說衛家那個中書令,更譬如說濟南府的那個府尹暫時就無人動他們。他算天下事,如今再來看這小小的朝堂,愈發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委實是極其微妙的存在。七情其實很重要,很多時候甚至能影響理智的判斷。 “原來你是收到這個消息了?!迸嵝型ヂ勓孕α?,心頭一松,看他的眼神愈發柔和,語氣也變得隨意了起來,“說起來,前幾日就已經有人想拿喬環的人開刀了,那個外放的濟南府尹,就是喬環的女婿,政績平平,被人質疑了?!闭兤狡降墓賳T可不少,比起那些犯事的官員,這樣政績平平的官員占了絕大多數,甚少會有人去參這些人。更何況濟南府天高皇帝遠的,好端端的京官沒什么事去參一個濟南府的府尹,不是吃飽了撐著,就是有意在試探天子的態度。 這個試探試的就是喬環還會不會留用。 裴宗之正摸著腰間荷包里蜜餞的手一頓,想到了有人委托他的事情,便問了一句:“結果呢?” “結果?”裴行庭搖頭道,“有人跳出來嘲諷了一頓,此事便不了了之了?!碑吘拐兤狡?,無功無過,并不是什么大錯,而去參一個人政績平平,那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跳出來的是誰的人?”裴宗之問道。 裴行庭看了他片刻,道:“表面上是吏部的人,陛下的人,實際上是世族的人?!?/br> 就是因為是世族的人,裴行庭才將此事放在了心上,世族的態度他心里清楚得很,這等時候多半不會給出什么大的意見,而是袖手旁觀。特地為了喬環的事跳出來,顯然有些奇怪。 世族的人會插手保喬環的女婿?怎么看怎么覺得有趣。但喬環的女婿若是世族的人呢?裴行庭又覺得不可思議:這可不是普通的關系,是自己的女婿??!喬環不會老糊涂到連自己的女婿身家背景都搞不清楚吧! 得了這個答案讓裴宗之心道想必她知道之后更會覺得好笑吧! 知曉孫公會來的消息,裴行庭也松了口氣:“我會派人阻止他們立相,喬環這個位子……最好再留幾年?!庇谒麃碚f,要在長安經營起一片屬于他的、也是能同他地位相當的勢力至少需要幾年的時間,這幾年,他不希望右相換人。 得到想要的消息了,裴宗之起身準備離開。 裴行庭看了他片刻,忽然道:“你方才和羨之的爭吵我已經聽管事說了?!?/br> “這算什么爭吵?”裴宗之抿著唇道,“我不同他一般見識?!碑吘箤Ψ竭B月俸都沒有,還在靠家里養著,靠家里養著的不是孩子是什么?他當然不同孩子一般見識。 裴行庭對于他們兩兄弟之間的爭執只覺得好笑,并未放在心上,是以笑了笑,便正色道:“衛天師已為陛下所忌憚,你既與她交好,不若提醒她此時還是藏拙一二來得好?!?/br> 能力太大,功勞太多從來不是一件好事,功高蓋主所言不虛。 第八百一十八章 聲名 裴宗之沉默了片刻,道:“我會轉告她的?!?/br> 裴行庭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若放在平日里,他未必會提,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大抵是心血來潮,突然起了興致,便給了一句提點。 會轉告就好,話已帶到,對方想要如何,就不關他的事了,想到這里,裴行庭笑著送客:“宗之,路上小心??!”語氣完全是長輩待小輩的寬厚仁善。 原本要走的裴宗之卻在此刻停住了腳步:“裴季之人在金陵么?” 原本含笑的神情突然僵住了,裴行庭臉上笑意漸消,看了他一會兒之后,搖頭:“據說已離家訪友數月不曾歸來,已經托人在找了?!?/br> “可能找也是找不到的?!迸嶙谥聊似?,道,“裴季之之前在這里住的那間屋子……” “還空著?!迸嵝型サ?,看他的表情,試探著問他,“你要去看看么?” “不必了,我去過了?!迸嶙谥畵u頭,他近些時日常拜訪裴府,這偌大的裴府也已經摸索的差不多了,他道,“我是想說有暗室?!?/br> 裴行庭知道他的意思,有暗室便代表著先前裴季之住在這里,在他眼皮子底下都做了什么。裴行庭知曉那個孩子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也確實有派人注意盯梢他的行蹤,但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他要做的事情是朝堂之事,便是分心又能分心多少到這種事上來?是以那時候,想了想,便將他送回金陵了。若非裴宗之提醒,他都不知曉這孩子早已失去了蹤跡。 他知道這孩子有問題,也確實派了人手,可不管人手還是心思,他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