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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家丁、小廝、婢子、貨郎的事情著實同他們沒有什么關系。 熱鬧過后,貨郎的挑擔里頭空了,貨郎李挑著空擔子走了,大抵是擔子一空,人也健步如飛,瞧著追都追不上。 “果然這挑貨的身子就是好,走的飛快!”有人看著貨郎李的背影打趣道。 捧著炒食的小廝、婢子們還未離去,有關系好的甚至交換著彼此手上的炒食,互相嘗一嘗。 “哎呀!”有個婢子突然叫了起來,她一手攥著絹花一手捧著炒食叫道,“我要的是梨干不是梨條,他給錯了,梨條還要五文錢呢!” 有人聞言哈哈大笑:“忙中出錯嘛,再說你也賺了,便收聲吧!” 一旁更有小廝在后接話,帶著幾分喜色:“你們不是說這貨郎李厲害么?方才那把瓜子錢,他都沒給我算!哪厲害了?分明糊涂的很?!?/br> 有年紀大一些的粗使仆婦手里領著兩包炒食,看著手里的炒食有些發呆:“我這個也裝錯了。真是怪了,我在這貨郎李這里買事物買了十年了,都沒見他出過差錯,今兒倒是怪了!” “許是累了吧!”有人笑著打趣道,“再說錯是錯了,你們也未吃虧啊,吃虧的是貨郎李!” 眾人哈哈大笑,伴隨著有人小聲的嘀咕聲“累了還走那么快”,家丁、婢子很快便散去了。 官吏看了一出熱鬧,也不以為意,這種事常見的很,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七百一十八章 問題 “富貴轉頭空,榮華一場夢!”打了個盹兒爬起來的薛二小姐坐在廊下,想著不知哪里聽來的說辭,感慨道,聽著外頭一墻之隔的寒暄吵鬧聲,難得的文縐縐的感慨了一句,看向不遠處正在同仆婦說話的薛大小姐。 仆婦手里舉著一塊白布,方方正正的大小,上頭還勾著一根樹枝,遠遠看上去跟塊幡布似的,看起來分外不吉利,就像白事才需要用到的白布。 薛大小姐正沉著臉皺著眉訓斥仆婦:“祖父還好好的,你這是要作甚?沒的觸了眉頭?!?/br> 仆婦囁嚅道:“大小姐,方才是后廚房里的小廝不懂事,鬧著好玩,將這用下來的布頭掛到了樹上,見到了才連忙扯下來的?!?/br> 薛二小姐在一旁張嘴打了個哈欠,見幾個官吏正時不時的往這里瞧。 姐妹二人除了面子功夫,彼此連個正眼都不給彼此,訓罷仆婦,薛大小姐才走向官吏,說了幾句,似是道歉。 官吏自不會為難她,薛家一日不倒,一日就是懷國公府,更遑論,薛家不還有塊免死金牌么?不到最后,這些官吏自然不會為難薛大小姐。 待到薛大小姐離開之后,那幾個官吏才開口說了起來。 “方才那白布挑起來亂晃的,遠遠的,王大人瞧到了,讓我趕緊過來看看,”一個官吏道,“原來卻是鬧了這么一出?!?/br> 一旁的官吏跟著道:“是啊,若是不說我還以為有人在行軍令呢!” “這同行軍令有什么關系?”最先開口的官吏問道。 那人道:“軍營里的傳訊旗就是這么回事,晃來晃去,我遠遠見過一回那些練兵的,雖說也看不懂,但嚇了一跳的可不止是我,連崔大人都說像行軍令呢!” 最先開口的官吏笑了:“不過是鬧劇而已?!?/br> “是啊,虛驚一場?!?/br> 官吏間說了幾句,便搖了搖頭,待要去復命,卻聽身后有人“咦”了一聲,一抬頭,連忙抬手施禮:“王大人?!?/br> 也不知王栩是什么時候過來的,又看到了多少。 王栩點了點頭,看向薛大小姐離開的背影,又轉頭看向背后的墻面,伸手,似是比劃了片刻,突然開口道:“去把守門的叫過來,本官有事要問?!?/br> 待到門口的官吏被帶過來時還是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 施禮過后,王栩問他:“方才外頭可有什么人經過?” 官吏搖了搖頭,道:“回大人的話,好似也沒什么奇怪的人……” 王栩道:“本官沒有問你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人經過,問你可有人經過,你且說便是了?!?/br> 如此啊,官吏這才道:“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挑擔的貨郎方才在對頭賣東西,熱鬧的很,這等事情也常有,不少仆婦、婢子都跑出來……” 原本以為這些瑣碎的小事王栩會不耐煩聽的,沒想到,他竟負著手,聽的津津有味,末了還連連點頭:“還有呢?” 官吏只覺的奇怪,暗道王大人這樣的人居然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但不得已,卻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賣小吃、干果、珠花絲絹的,聽著像是熟人了,時常在這一帶走動,交談中有人說這貨郎在這附近走了好些年了,挺機靈的……” 原本不過是隨意的一聲夸贊,熟料王栩聽的甚系,竟接著問他:“你怎知他機靈的?” 雖說只是簡單的問話,也并非審訊什么的,他更沒有犯什么錯,可這般細致的詢問還是讓官吏不知為何生出了一頭冷汗,連話都說的結結巴巴的,繼續道:“聽那些人說的,這貨郎機靈的很,做大酒樓里的賬房也使得,大抵記性是不錯的,人也機靈?!?/br> 如此閑雜的小事,王栩卻聽的津津有味,接著問道:“這貨郎記性有多好?仆婦、婢子奔走頻繁,他都記得???” “好似是這樣,不過今兒仿佛弄茬了?!惫倮纛~上冷汗越來越多,話也說的干巴巴的,快說不下去了,這種小事,真是任他再如何能說,也沒什么可說的了啊。 好在王栩沒有繼續問了,只是道:“既是常來的貨郎,那定然有舊識?!闭f罷,他看向一旁聽了好一會兒的薛二小姐,問道,“薛二小姐身邊可有婢子見過這貨郎?” 正在一旁坐著的薛二小姐不由的一怔,帶了幾分受寵若驚般的站了起來,雖說不明白王栩為何問她,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看向身邊的婢子:“你見過么?” 任憑官吏如何想也想不到一個貨郎的事情有什么好問的,王栩未發話,官吏也不敢走,便在一旁看著。 身邊的婢子被問到,連忙點了點頭:“認得,大家都叫他貨郎李,在這里一帶做貨郎好些年了,東西不好不壞,圖個新鮮,每個月都會來兩三回?!?/br> 王栩饒有興趣的問她:“既然每月都來,那必是長安的百姓,再不濟也是住在這長安附近近郊的百姓,那這貨郎李住在哪里?家里又有什么人?” 婢子一懵,半晌之后才搖了搖頭:“這倒是不曉得,好似從來不曾聽人提過?!鳖D了頓,婢子又道,“他每每挑著貨來,頂多呆個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的,賣完東西就走了,那時候,這朱雀坊里的丫鬟小廝都從側門溜出來買東西,人又多,便是有人問,也被問價聲蓋過去了?!庇质莻€貨郎,也沒人去追問一個貨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