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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中有歧義,忙道:“不是,沒有死,活著呢!那些官員都在里頭呢,就是不肯出來?!闭f完他自己也納悶,“其實那些百姓說的沒錯,若是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為什么不出來?” 何太平蹙眉:“你不懂?!北绕鸢傩詹聹y的“狎妓”之流,雖然說著猜測有些不好聽,說出去會丟臉,但總不會丟了性命;若是官位特殊的官員不曾到什么宴會、大事之時齊聚一堂,那難免會引起天子的猜疑。所謂的結黨就是這么來的。若是朝中臣子結成一派,那與將天子架空有何區別?明宗帝原先雖說多疑,但還算仁善,但如今的陛下,性子委實有些難以捉摸。他想起這兩天打聽到的事情,陛下沒準病急亂投醫,動了歪念,這樣的陛下更可怕。 林立陽道:“我當然不懂?!闭f罷抱著手臂走到一邊,“你自己去同他們打交道吧!我和這些人打交道是要吃虧的?!?/br> 何太平看了他一眼:雖然不懂,但并不妨礙她在五城兵馬司呆了多年,也形成了一套保護自己的處世手段,那就是避免與這些可能會讓他吃虧的人直接接觸,將他喚來,辦法是笨了點,但確實也是個保命的手段。 嘆了口氣,何太平走入包廂內,幾個包廂里零零散散坐著的都是些朝堂上的熟人,何太平走過去,向幾位大人施禮問好。 禮數很足,但座中沒有一人放松下來,何太平這個人莫看平日里不審案時,人溫溫吞吞,禮貌有禮誰也不得罪,但事實上卻是個綿里藏針的角色。 第六百九十一章 座中有人道出了死者的身份:“死的是個護衛,叫作王寧,孤身一人,無親無故?!?/br> 何太平眼觀眼鼻觀鼻的問道:“可有仇家?” 座中大人回道:“能有什么仇家?沖他去是假,沖我們來是真的,你萬萬不可放跑了兇徒!” 何太平應了一聲,聽外頭吵嚷紛紛,這茶樓的位置不錯,前門是長安城的黃天道,后門也是長安城熱鬧的主道之一,眼下前后門都圍了不少人,等閑也走不出去。 何太平嘆了一口氣:“諸位大人還是先隨本官下去吧!”他道,“否則百姓不肯散去!” “好說?!弊杏腥诵α藘陕?,從善如流的站了起來,“正好我等懷疑那兇徒正躲在圍觀的人群中趁亂鬧事,眼下民眾哄鬧便是他動手的結果?!?/br> 何太平聞言還未說話,便有人反駁了他:“你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了么?方才率先出聲的聲音老夫聽的很清楚,有那等嘴碎婦人的,還有中年男子的,年輕兒郎的都有,按你的意思是這幾類人都有可能是兇徒?”駁斥之人說罷也不等旁人接話,接著說了下去,“那現在圍著看熱鬧的都是這類人,估摸著要一起抓了!” 這話一出,那笑的大人也有些疑惑了:“不可能,老夫覺得殺了王寧的應當一人才是,怎么可能有這么多人?” 何太平適時在一旁催促:“我的仵作還在驗尸,到時候必會給幾位大人一個答復,那現在那些百姓不愿走,不如大人們先隨我下去吧!” “這……”有人凝眉,似是不愿意輕易現身。 便在這時,也就是先前分析兇徒極為厲害的那位大人站了起來:“行了,百姓又不知我等有多少人在,我便同李修緣現身好了。待到民眾散去,爾等再跟著一起出來。若是兇徒極為厲害的話,他必然知道此間不止老夫一人,定然不愿離開,到時候,見那等不愿輕易走的,便能扣押下來詢問了?!?/br> 何太平蹙眉,雖說不是很滿意,但有人肯站出來,暫且給民眾一個交待,讓民眾散去,這于他而言,也省卻了不少麻煩。 哄鬧聲起,有人跟著李修緣從包廂里走了出來。 只有一個人??!民眾大失所望,“這是誰???” 隨即有人認了出來:“這……這是老懷國公大人?!?/br> 人家只有一個人,就不能說他們狎妓了呀!畢竟一個人,自己對自己干什么都成,旁人也說不了什么。 鬧事者失望不已。 擠在圍觀百姓中的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目光閃了閃:不對!那間屋子里不止一個人,但眼下只出來一個。他們是想暫且安撫民眾?如果是她的話,她會做什么?衛瑤卿想,她一定會等無關的民眾退開之后,再將剩余不愿走的人抓起來,一一審問。沒辦法,她考慮事情總是會往最惡處想,萬一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人打的就是反抓她的主意了。 雖然說這個猜測沒有證實,但惜命要緊,更何況,有老懷國公這個人,已經足以說明李修緣背后果然有人了,其中一位就是老懷國公薛行書。 見好就收吧!衛瑤卿擠出了人群。 這一晚上也有些累了,臨到衛府時,卻見衛府門口停了一輛馬車,伯父衛同遠正從馬車中下來,身邊還有兩個同僚,似乎想在晚上商議什么事情。衛瑤卿腳步一頓:都已經小心一次了,也不在意再小心一些了。于是她沒有立刻回府,而是轉頭去往天師道的方向。 今日不是什么休沐日,所以進去時,偌大的裴園活人只有裴宗之一個。 他似乎正在打包行李,這一次倒是沒有大包小包,只是輕裝簡行,準備了兩個包袱。 “你要出門?”衛瑤卿問道。 裴宗之沒有立刻回話,只是擰著眉嗅了嗅,隨即道:“好濃的血腥味!” 衛瑤卿這才發現自己跑了一路,香粉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好在路上沒遇見什么人,也未徑自回家,而是來了這里。 “可有衣袍?我想換衣?!?/br> 裴宗之瞥了她一眼:“隨我來吧!” 裴宗之的衣袍其實還是比她大了不少的,他想了想,取出一套短袍遞了過來,隨即出去,關上了房門。 衛瑤卿脫下臟的衣袍,他的短袍可以叫她當長袍穿了,雖然不大合身,但湊合著,總比穿著那兩套血衣強。 換完衣服出來,裴宗之又嗅了嗅:“還有味道?!?/br> 怎么會?她換衣服了啊……不對,衛瑤卿臉色微變,簪子上有血,頭發里也沾了血。 “可有水?”衛瑤卿問他。 裴宗之沉默了片刻:“我準備洗澡燒了水,罷了,就先讓你用好了?!彼f罷,又仔細看了她片刻,隨即很肯定的說道:“你受了傷!” “衣袍上都是血,但你還活著。頭發中的簪子上有血,可你傷卻在身上,并不在頭上,所以,你是不是拿簪子傷了什么人?”他頓了一頓,又道,“或者說人已經被你殺了?” 衛瑤卿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殺了人便跑到我這里來,你倒是安心,只是你把我這里當什么地方了……” 雖然嘀咕了兩句,腳下卻不慢,幫忙打了水,拿了香胰子,還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