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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還有一些則不懷好意待命的,各種盡有。 他自入朝為官以來,也算膽大,卻從未想到可以玩的這么大,眼下一家老小衛家上下的舉動都在不少人的窺視之中?;蛟S準確的來說,他們想要看的并不是他們,而是不確定那個孩子的動向,所以轉而盯上了他們。 其實老師也有所察覺望月樓中不對勁,但因為崔王謝三家的介入,望月樓中可以說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一切都只能憑空猜測。 憑空猜測就沒有證據,除了敲打之外,也不能多說什么、 那個孩子也不是省油的燈,至少人不在長安,卻還有這樣的高手會為她做事。再想想她的年紀:不得不承認,他衛同知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做不到這些。 信中的字寫得有些潦草,似是有些急,但信中的內容卻出乎意外的一條一條,羅列分明,語氣冷靜理智的出奇。 她說:此一行若是能成,衛家有大伯在朝中堪為棟梁,父親在匠作監又頗得董大師的看好,大哥在國子監讀書下一屆科舉,考中進士把握不小,衛家離在長安城站穩腳不遠了。 若是不成,那她就是回不來了,讓他將她出事的消息告訴喬相爺,喬相爺必心生內疚,大伯可借此更上一層。 她還說:她活著,喬相爺會不放心,但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喬相爺必然會生出愧疚,完全可以用之。 一字一句,即便是說著自己可能會有的身后之事,卻如此冷靜,渾不像一個只有十四歲,待到來年春暖花開才及笄的女孩子。 十四歲的年紀啊,如此冷靜,對自己的宿命看的如此清楚,有些人或許終其一生也看不透。 這是衛家的孩子!衛同知心中莫名其妙的充斥著一股陌生涌動的情緒,若是活著歸來,他可以預見到衛家的地位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幻。但一切前提是活著,她以自己為賭,冷靜的考慮著之后的每一件事,成該如何,敗該如何。理智如此,卻讓人驀地心酸。 小周氏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衛同知再次看了一眼信,將信投入燭火中燒了個干凈,這才出聲:“進來吧!” “夫君,我給你煮了一碗湯?!?/br> 衛同知點頭:“放著吧!” 小周氏欠了欠身:“別放涼了,夫君你忙吧!”說著準備退了出去。 相敬如賓,兩人是真正的相敬如賓,有禮卻透著一股疏離。 “等等,”衛同知想了想,出聲喚住了她,“你最近是不是在幫家里的幾個丫頭張羅著親事?!?/br> 小周氏點頭:“大姐兒十六歲了,那林家退了親事之后還未結,二姐兒三姐兒十五了,親事還未定下,這些天,我與母親她們就是在相看那些還未定親的人家?!?/br> 這個年紀在長安城還未定親的真不多見了,女子不比男子,挑挑揀揀到最后男子可能還能娶個不錯的妻子,女子能嫁個不錯的男子的可能性卻是極小。大楚雖說民風開化,比前朝要好上不少,可這世道,很多時候,很多人,對女子終究沒有那般寬容。再等下去,家里的幾個姐兒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喊老姑娘了。 衛同知卻笑了:“再等兩個月,這些天可以先相看著,先不要定下?!?/br> 小周氏有些訝異,但見衛同知神情不似開玩笑,這才應了下來,退了出去。 待到小周氏推出去后,衛同知神情肅然:就賭那孩子此事能成!若是此事能成,衛家地位水漲船高,自有好的親事會等著。若是不成,再壞也不過如此了。這一賭很值得。 …… 雷聲滾滾而來,城門口的土地廟里站了不少避雨的行人,空氣中黏膩濕潤的味道讓人憑空生出幾分煩躁來。 不斷的有避雨的行人跑進來,不大的廟里愈發顯得臃腫。蓑衣上的雨水濕噠噠的落在地上,咒罵抱怨聲不絕于耳。 “這一連下了多少天的雨了,家里的糧食衣物都要發霉了?!卑傩占娂姳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br> “往年春天也下雨,但從未下的如此迅疾的?!?/br> “老天爺哭了十來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停!”有百姓煩躁的說著,“有怨報怨!” “我家里做籮筐生意的,想去天塹山采些藤條來編了賣錢,結果呢!”那人攤著手抱怨,“雨下的那么大,誰敢這時候爬天塹山,怕是不要命了。再過幾天家里都要揭不開鍋了?!?/br> 話音剛落,便見有個穿著蓑衣帶著斗笠的人走到了門口,看她背上似乎還背著東西,都裹在蓑衣里,顯得蓑衣的背后鼓鼓囊囊的,越發稱得整個人瘦小起來。 雖然大半張臉隱在斗笠里,卻還是依稀能看清是個女孩子,她走到廟門口蹙了蹙眉,似乎想要出去。 “喂!”一旁的人喊了她一聲,“小姑娘,雨大著呢!” “可是,我覺得說不定要停了呢!都那么多天了,該停了?!迸⒆拥穆曇艉苁呛寐?,帶了幾分少女的嬌軟,看向外頭的雨,或者可以說她看的不是外頭的雨,而是不遠處的城門。 兩個守衛從城墻上走了下來,去開城門了。雨下的大,這城門開的也比平日要晚的多,都快臨近己時了,因為根本沒有什么人出城。平日那些去天塹山采藤條,采藥,打獵的都不太出門了,這個天出門簡直受罪。 眾人哈哈大笑,這個天誰不希望雨停,不過都是人的希望,隨便想想罷了,天色還是灰蒙蒙的,沒有半點要停的跡象。 女孩子似是性子有些急,待到城門開了,便匆匆步入了雨簾,雨下的不小,蓑衣上的雨水簌簌的往下落,很快女孩子的身影就出了城門。 “這小姑娘性子真是急,”有人笑道,“你看看這雨哪有停的跡象?!?/br> 話音才落,再看不知是不是錯覺,竟好像小了不少。 很快眾人就知道不是錯覺了,因為雨過天晴,下了十多日的雨確實停了。 天空放晴,一連多日的黏膩潮濕感仿佛一掃而空,人心情也好了不少。至于方才女孩子的話誰還記得?就算記得,也不覺得有哪里奇怪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渡河 出城沒多久,就已經雨過天晴。 天塹山為天險,怪石林立,但這里并沒有大楚的兵馬,除了一些城中的百姓會爬上山采些自己所需的東西之外,很少有人會在這里出沒。 天險尚且可以一試,但翻過天塹山就是南疆養著蠱蟲毒物的密林,除了南疆自己人,很少有人敢橫穿此地,再過去就是南疆的地盤了。 雨雖過,天已晴。但山路并不好走,濕潤打滑。她尋了一根竹棒做登山杖,慢慢的攀爬了上去。天險于她來講并不算什么,真正麻煩的還在后頭。 好在,這并不是她第一回入南疆,上一次來這里已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太子和公主還未被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