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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袖中取出一張帖子拍在了桌子上:“本官倒是忘了,天師祠堂可不比別的廟會祠堂,沒有帖子可不能胡亂進去。到時候用這帖子才能進,可以帶令弟一道去看看?!?/br> 少女激動不已,連忙跪了下來:“多謝……多謝大人?!?/br> 又是幾聲寒暄過后,少女帶著東西走了,葉修遠朝身后的官吏比了個手勢,官吏應聲追了上去。而后便招來了鋪子里的老板。 老板惶惶不安,連忙想要跪倒在地卻被他及時制止了。 “你別慌,本官有幾句話想要問你?!?/br> “大人請說?!?/br> “她方才買了什么東西?” “朱砂,最好的朱砂。要了不少,最近又趕上廟會,朱砂家家戶戶都要用,所以一時半會兒缺貨,這不,剛剛到貨么?” 朱砂么?葉修遠抬手,伸出拇指和食指,似乎在憑空比了比距離,而后便放下了,嘴里似乎在喃喃著什么。 老板有些不安的抬了抬頭,似乎聽到葉大人說了幾聲“真巧啊”,而后便見大人離開了。 嚇死他了,還以為什么事呢!老板忍不住搖了搖頭,轉身松了口氣,他們這等不過一個普通的升斗小民,可沒有什么心思摻和進官府的事情里。話說回來買朱砂有什么奇怪的,不是很正常么? …… 身后跟著兩個小官吏,衛瑤卿有些疑惑,她自覺自己表現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又易了容,就算是喬相爺給葉修遠下了命令,也不當那么快就察覺到才是??!這葉修遠跟著她是什么意思?還有那兩張帖子,怎么看都有些刻意。要擺脫掉身后的兩個官吏對她來說輕而易舉,但是她能走,解哥兒怎么辦?好不容易解哥兒才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她有些不忍解哥兒躲躲藏藏,一個仍需躲躲藏藏的張家本族之后如何來號令這些平康坊的張家旁支? 畢竟四百年了,還要說感情就太傻了,歸咎到底還是要解哥兒有足以令人信服的資本,他處境本就艱難,她又怎能給他帶來危險? 所以這天師祠堂她還是一定要去的了。再者說來,她又不曾受到通緝,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暴露行蹤而已?;厝サ臅r候,正見宋二伸長脖子在院子里等著她,見她回來,連忙朝她使了個眼色。 跟著宋二走到一旁,眼見無人注意,宋二才從胸前摸出一只硯臺,敲碎硯臺的一角從里頭取出折疊成小塊的紙:“長安來信了,我還未來得及看,快看!” 這是用特殊的墨汁書寫的信,見光就會散去,所以更要考量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 “這些時日有不少人上過望月樓,我二姐已經被替換下來了。我養傷將近一月不見蹤影已經引起不少人的懷疑了,懷疑我的傷來的蹊蹺,甚至懷疑我人不在京城。伯父讓我小心?!鄙倥p哂,“這本就只是權宜之計,瞞不了多久,要找我的人太多了?!?/br> 有因為那個消息,不明所以,想要張家秘術的人;也有對她不放心,確認她是否還在長安城的人;更有心懷自己的目的,想要知道她在哪里的人。這些人都想知道她的所在,有些不會有所動作,而更多的卻是想要她的命。 第三百六十八章 巫祝 書信一目十行,伯父似乎寫的很快,有些潦草,但也能看清里頭寫了什么。除了告誡她小心之外就是告訴她這些時日長安城發生了什么。長安有變,但帝位尚穩,下頭的人鬧事還影響不到天子的位置,讓她放心。還有就是告訴她,二姐險些出事,而后崔王謝三家的人插手了,把望月樓里的人換成了自己的人。 衛瑤卿邊看邊罵:“就知道王老太爺這等人精明的很!”崔王謝三家或許暫時不會有什么大動作,但到關鍵時候難說的緊。 而后便千言萬語總結一句話“術士一亂,城邦不安?!?/br> 長安眼下一團糟,衛瑤卿蹲在地上皺眉:她的目的從頭到尾都很簡單,想要報仇,想要張家沉冤昭雪。她想要殺的是一方兵權在握的名將陳善,想要殺的是地位崇高的延禮太后,至于參與其中的程厲勝與他的黨羽已經死了。 而她的辦法就是挑起陛下同陳善的爭斗,借用延禧太后之手斷了延禮太后。但是她挑起鷸蚌相爭,想要借機得利,在他人眼中,她自己也不知不覺成了餌。 我以人為餌,焉知他人不會以我為餌。書信已是白紙一張,少女撕碎了灑了一地。這個局從來都是危險的,險象疊生,從前她在暗處,無人注意,自然好下手,但隨著程厲勝的死,她已經走到了明處,自然沒有先前這般容易了。 不過,會走到明處人前來,本就在她的計劃之中,遲早會有那么一日的,或早或晚而已。 …… 濟南最大的天師祠堂開堂祭會,祠堂前舞獅敲鑼好不熱鬧,她挎著籃子同百姓一道跟著拍手叫好。葉修遠說的沒錯,這天師祠堂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多數百姓只能在外看著,只有拿了帖子的濟南當地富戶鄉紳能進入其中,除卻這些鄉紳外,就只有被破例發了帖子的百姓能進入其中。 她執帖入祠堂,一眼就看到了祠堂前帶著巫祝面具念念有詞的巫,不是那等跳大神的巫,是真正精通陰陽十三科之巫的人。從他踩地的節奏和手法能看的出來,或許論精通,她比不上這等專修一道的巫,但是至少這等看人的眼力,她還是有的。 精通陰陽十三科的人本就不多,更遑論專修一道的巫,這等祠堂祭會,要請一個專修巫一道的高手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沒想到他們倒是舍得。 巫正在對每一個進來的人念念有詞,圍著每一個人轉,甚至伸手在人臉上拍拍打打。 …… 跟著前來參加祠堂祭會的人跪拜行禮,游走,一套禮下來,最前頭帶路的巫就離開了,繞過祠堂大門,走向后院一間小屋。推門進屋,帶著巫祝面具的人就掀開了面具,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一手在身邊扇了扇,吐著舌頭道:“水……水……” 一旁早已候著多時的葉修遠連忙倒了一杯溫茶遞過去。 那人咕嚕咕嚕灌了下去,而后伸手:“再來一杯!” “有那么熱么?”葉修遠邊說邊倒了一杯再次遞了過去,催促道,“快說說,怎么樣,有沒有易容的?我瞧著這些時日進濟南城的,眼距差不多的,今日都來了。以防萬一,還特地記下了他們住址,就怕遺漏?!?/br> 那人一杯水下肚,才開口道:“沒有帶人皮面具的,倒是手上摸了一堆的胭脂水粉,你知道的女子愛美,多愛涂脂抹粉?!?/br> “這個天,我跳完了一整場的巫祝舞,快吃不消了?!碧鬃5男g士坐沒坐相的躺在椅子的靠背上,“我說大人啊,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跳了那么久,沒點辛勞也有苦勞啊,”術士說著伸手,舔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