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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臉色微變,看向一旁百無聊賴的崔琰,嘆了口氣:“十三,你先回去吧!” 如蒙大赦的崔琰大松了一口氣,轉頭大步離開。 “瞧他避不及防的樣子……”崔遠道笑了笑,卻有些失望,“罷了罷了?!?/br> “十三公子年紀還小?!蔽合壬D頭看向崔遠道,“還有教導之能?!?/br> 崔遠道分得清什么是客套話,搖了搖頭,“就算他再無才,只要他想,我也能扶的起來;可若是他不想成人中龍鳳,并無大志,我如何做都是扶不起來的?!?/br> 嘆了兩聲,崔遠道看向崔九郎:“小九,你方才是說延禧太后?” 第五十四章 秘聞 延禧太后同如今在實際寺禮佛的延禮太后是親姐妹。延禧太后四個字是陛下的禁忌,禍起于陛下剛登基之時。南疆劉姓皇族趁著陛下方才登基,內政不穩,發動了近百年來最大的一次術士奇襲。近百位術士奇人潛入大楚境內,時以大楚張家為首的大楚術士奮起還擊,傷亡損失皆十分慘重。雖然最后將劉姓皇族的術士趕出了大楚,但延禧太后也在那次奇襲中被擄到了南疆,當時陛下想要追回延禧太后,但是延禮太后親自跪在殿外三天三夜,最終陛下收回了成命,延禧太后四個字也成了禁忌。 “很多皇室秘聞并未顯于人前,譬如,陛下的生母?!贝蕲Z一開口就是驚天的秘聞,不但魏先生變了臉色,就連崔遠道也失了笑容。 “從一些痕跡上也能猜出一二?!贝蕲Z說道,“如此之事,陛下和延禮太后未必有表面上的看來的那么好。更何況又發生了三年前的事?!?/br> 崔遠道沉默不語。 崔璟說的三年前的事同樣也是陛下的逆鱗。大楚早已立下了太子,就是當今皇后所誕下的一對龍鳳雙生子,排行第四的皇四子李昭,同胞的meimei李樂被封為安樂公主。 這一對龍鳳雙生的孩子一向甚得陛下喜歡,三年前,代陛下去泰山祭祖之時被劉姓皇族擄走南疆,聲稱不割讓大楚的南方三洲就不歸還太子和公主。 先是延禧太后,而后是太子殿下和安樂公主,可想而知,陛下心里有多么痛恨劉姓族人。 “聽聞太子殿下自幼聰慧好學,心胸寬廣,頗有明主之相?!贝蕲Z說道,“可惜了?!?/br> “此事上做文章并非不可為,陳善動不得不是說陛下不想動他,只是不得已而為之,沒有能夠代替陳善之人?!蔽合壬粲兴?,“還是九公子想得到?!?/br> “此事并非難想,明白這一點的人很多,但是大楚如今沒有能代替陳善的人,陛下忍了這么多年,忍的越厲害,待到有朝一日反撲的也越厲害?!贝蕲Z搖頭,“要么找到代替陳善的人,要么徹底剿滅劉姓皇族!” “陳善雖非我輩中人,但便連我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難得的將才,要出一個陳善并不容易?!贝捱h道說道,“至于剿滅劉姓皇族,南疆濕雨地那樣的天險就已經九死一生,劉姓皇族之中又術士繁多,光要救出延禧太后、太子殿下和安樂公主就已經殊為不易更不用說剿滅劉姓皇族了?!?/br> “其實曾有聞張大天師準備多年,原本準備近些年親赴一次南疆的,但后來張家出了事,此事便也沒了下文。李修緣天賦不錯,但畢竟不姓張,百年世族的秘密不會輕易告訴一個外人,李大天師要親赴南疆救人怕是有些難了。隨著張家的舉族覆滅,那些秘密怕是要失傳了,對我等術士來講當真是極其可惜的?!蔽合壬D了頓,轉回了話題“有天險在,攻打南疆就是一件大難事,而要親赴南疆,面對天險與劉姓皇族、南疆巫女的阻攔,要全身而退,還要護著公主、太子與延禧太后,這絕非易事,所以即便驚才絕艷如張大天師,幾百年術士世族底蘊的后盾,也是經過了多年的準備才敢嘗試,只是橫禍飛來,還來不及嘗試,便舉族覆滅了?!?/br> “只要有弱點,便并非不可能?!贝蕲Z笑了起來,清秀而文雅,“青陽縣主真是手握一副好牌,但要翻盤也并非不可能?!?/br> “你當真是外看翩翩君子、溫文如玉,內里卻是……”魏先生忍不住感慨,“九郎還當真不錯!” 崔遠道笑了起來:崔璟就是世族之中最能如魚得水成長起來的后輩。翩翩君子、溫文如玉的外表能博得美名,內里卻該心狠時心狠,自有謀略,絕非空手任人魚rou之輩,所以他如此看重,自小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衛同知也不是省油的燈,或許是因為先時程厲盛出手太快,他來不及反應,等回過神來,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必定會想辦法反抗,衛家那里觀望就是?!贝蕲Z說道,頓了一頓,“就讓十三跟衛君寧、衛瑤卿兩姐弟走的近一些,萬一有什么動作,衛家姐弟或許看不出來一二,但從十三的臉上,我還能看出一二的?!?/br> 崔琰是個有什么事都寫在臉上的人。 “九公子這般重視衛家姐弟?”魏先生忍不住挑眉打趣了起來。 “璟從不小看任何一人?!贝蕲Z抬頭,目光轉到郁郁蔥蔥的崔竹林間,眼中光芒亮的驚人,“即便只是一顆棋子,焉知其不能翻盤?” ********* 再次檢查了一下該帶的東西,棗糕拎著書袋,跟衛瑤卿出了門,才一出門,便看到了在門房處抄手站著的衛同遠和身邊拎著書袋的小廝豆沙。 “父親?!?/br> “來了??!”衛同遠點了點頭,“走吧!” “嗯?!?/br> 父女一前一后的上了馬車。一路無話,到了試場,兩人相繼下車,拿走了書袋前后腳進了考場,棗糕還有些發愣,與豆沙對視了一眼,皆是一臉古怪之色,父女一個考場考試,想想就覺得古怪。 衛同遠在她前方不遠處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監考的是欽天監的文監正跟呂監正,天南地北的參考欽天監的考生匯聚一堂,衛瑤卿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衛同遠,見他一臉愁苦之色的看著周圍,對這樣考試的環境他并不陌生,畢竟是考了二十年的老油子了,這一回更是與自己的女兒一同參考,內里的心情更復雜了。 兩位監正將手里以蠟封口的卷子拿起來晃了一圈,而后開封,依次開始分發卷子,發到衛瑤卿時,那只手明顯頓了一頓,衛瑤卿抬頭,看到了一張平凡的臉,朝她微微頷首。 是呂監正。 衛瑤卿看著比旁人明顯厚了一疊的卷子沒有說話。 而后是分墨,拿到手里,衛瑤卿拿手指沾了沾放到鼻間嗅了嗅,抬頭看向兩位監考的監正,一位呂監正是方才夾帶了發卷子給她的,看著似乎是何太平的人。衛瑤卿目光又轉向坐在前頭位子上打著哈欠看向窗外發呆的文監正,他神色有些茫然的看著窗外的陽光發呆,面色無波,好似什么都提不起他的興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