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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在齊腰處,懷里抱著暖手寶,聞言微微一笑:“我知道?!?/br>“別再吹風,感冒好之前不要下床?!敝滥脚R羨沒有聽進去,司城正理不欲強勸,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理由,即使痛苦也樂此不疲,本人不在意他在意又如何。慕臨羨已有幾分昏然,點點頭,一副馬上要睡過去的樣子。見狀,司城正理小心為慕臨羨掩上門,和司城厚載悄聲離開。大約是年紀大了的緣故,司城厚載近幾年對一些事異常敏銳,而每次都猜的很準。司城厚載也是一代名醫,看得出來,慕臨羨恐怕連幾天時間都勉強有。人是很矛盾的個體,得不到無法實現的時候瘋魔了似的不擇手段也要去達成,可快要成功了,卻惶恐了。司城厚載一心想慕臨羨消失,現在卻矛盾起來,他又希望慕臨羨可以活著,看他能活多久。山風習習帶著幾分涼意,司城厚載腳步緩慢,每走出一步司城厚載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老邁帶來的不便,越讓他對未得的結果渴望,內心的愧疚逐漸少,變為理所應當。第二天,司城厚載邁著越發老邁的腳步再次登門,慕臨羨半臥也顯得十分吃力,他兩眼浮腫,眼下印著淺淺烏黑,顯然一夜未睡。慕臨羨半瞇著眼,聽到動靜也未動分毫,只微不可察的輕輕嘆了口氣。何必呢,臨了反不給清靜。司城厚載并不是有話想跟慕臨羨說,只是想看看,便來了。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撐在拐杖上,已然渾濁的目光平靜的望著慕臨羨,并不如何灼灼,卻炯炯專注。慕臨羨動了下脖子,輕啟唇:“又來做什么?”司城厚載不答話,只在慕臨羨快要睡著時出聲:“我以為你不會回來,其實你能回來,我心里是高興的,不論是以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驕傲?!?/br>慕臨羨緩緩的睜開眼,唇角僵硬著往上一勾:“我以為你的驕傲是獨玉?!?/br>“遇見那個女人之后,獨玉就不是我的驕傲了?!边@就是司城厚載對那女人恨意的來源,原本司城獨玉可以一生無牽無掛,一心在研究上,直到那個女人出現,一切就變了。現在已經過了傳宗接代必須男歡女愛的時代,想要孩子,只要提供jingzi和卵子,提供一個zigong,想要幾個便有幾個。你看,司城正哲和司城正理不就很好,他們身上有著最優質的基因,從他們尚是jingzi卵子時便已經超越了多數人類基因,從最初的起跑線上他們便超過了多數人。慕臨羨點點頭,閉上眼睛。他懂司城厚載的意思,既然可以科學孕子,何必非要談情說愛,浪費時間和精力。說來,司城正哲和司城正理也是夠可憐,因為需要才有他們的存在,他們的價值也只有這一點了。可又何嘗不是這關鍵的一點讓他們有了存在的價值。他們這關鍵的一點卻是他和小七窮極一生都羨慕不來的,人比人,氣死人啊。司城厚載略一坐便走了。慕臨羨在半夢半睡半醒之間沉浮,不知道時間的流逝。恍然間好像回到了十五年前,他和小七見面時的情景。那時小七已然五歲,小臉瘦瘦的顯得一雙眼睛格外渾圓黑潤,他臉色蒼白,唇角還有沒抹干凈的藥汁,皺著眉苦巴巴的,眼睛里還裹著晶瑩欲落的淚水。見了他第一句就問:“你怎么不戴面具?”慕臨羨回答:“我戴著面具,只是你看不見?!?/br>小七茫然的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笑道:“你笑一個我看看?!?/br>慕臨羨便扯了扯嘴角,小七皺巴的小臉緊了緊,毫不客氣的嫌棄:“好丑?!?/br>嘴里說著丑,卻跑過來緊緊抓住他的手,很篤信的說:“你和他們都不一樣,我們可以做朋友。我叫簡……七律,你可以叫我小七?!?/br>“小七……”慕臨羨叫了一聲,恍惚聽有人叫:“五哥?!?/br>手好像被人握住,就像當年那樣,冰涼,入骨。慕臨羨睫毛顫了顫,勉強睜開一點縫隙,眼神還未聚焦,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他勉強笑了笑,虛弱的說:“你怎么來了?”小七改坐為跪趴在床邊,握著慕臨羨的手,盡量伸長脖子把臉往前湊好讓慕臨羨看清楚,見慕臨羨眼神恢復了清明,才回答:“忍不住,就來了?!?/br>“怎么來的?”慕臨羨音色清冷,卻也柔和至極。小七笑著說:“爺爺不拘著我了,只要不下山,我可以隨意走動?!?/br>慕臨羨抬抬手,小七低頭送到他手底下,慕臨羨輕輕一撫,低聲說:“真好,我也放心了?!闭f著又閉上了眼。看著慕臨羨眼底濃重的黑眼圈,小七眼中不忍,不知不覺濕了眼眶,眼睛卻眨也不眨的望著,看著看著鼻頭一酸,帶著低低的鼻音,不舍的開口:“五哥,你睡吧,我看著你?!?/br>不知慕臨羨聽到沒有,就那樣閉著眼,容顏恬靜。小七卻覺得握在手中的手漸漸沒了生氣,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小七抬手抹了一把,把慕臨羨的手貼在臉上,閉上眼睛。經過三天三夜對比,結果出來了,無疑還是失敗。小七睡了一大覺,醒來后便從鹿欽原那里聽來消息,他無比得意的笑著:“只要實驗對象是我,他們的結果永遠都是失敗?!?/br>鹿欽原對慕臨羨的離去感到傷心,此時見小七竟然可以沒心沒肺的笑出來,即覺得刺眼又覺得痛心,呵斥道:“別笑了,比哭還難看?!?/br>小七一愣,還是笑:“阿鹿,你嚇不到我,我不怕你?!?/br>鹿欽原把他摟到懷里,心里有種難以言說的痛。小七不屈不撓的繼續說:“你知道為什么?我常常偷減藥量,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他們怎么能成功?”鹿欽原嗯嗯的點頭,不想多說一句話。小七情緒忽然低迷起來:“阿鹿,我是不是很沒用,拿自己當籌碼,重傷的是自己,最后其實什么也沒有改變?!?/br>“別說了?!甭箽J原說:“你做的已經很好了?!?/br>慕臨羨離去后,小七長睡兩天兩夜醒來后多了個嗜睡的毛病,常常一睡便是一天,仿佛進入冬眠狀態。司城正理說:“他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只能通過睡眠降低承受度來延長生命。他想睡就讓他睡,別打擾他?!?/br>鹿欽原說:“他會死的?!?/br>司城正理笑:“早就知道的事還用你說,再說,能睡夢中死去,也是他的福氣?!?/br>鹿欽原不管,總在飯點時晃醒小七,拿了吃的一點一點喂他,小七勉強吃兩口,倒頭就睡,鹿欽原再晃,他就求饒:“五哥,別鬧,困!”剎那間,鹿欽原感覺仿佛有一把刀子穿心而過,再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