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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個黑色特大塑料袋裝著,為了防漏還用保鮮膜裹了里三層外三層。“劃開?!倍纬闭f。徐泰陽寄給他的東西,一定是要交給他保管的重要東西。兩刀下去,袋子裂開,顆粒狀的狗糧嘩啦啦散在紙箱里,散發著特殊的氣味。柔柔在里面撥拉兩下,一個密封袋露了出來。里面裝著至今為止在徐泰陽手上的所有證據。包括段潮從老山手里拿到的存儲卡、萬長春收集的材料、于老領導在轎車里給到徐泰陽的最后一份連家案交易記錄。東西都在了,可是人呢?柔柔捏了幾粒狗糧聞了一下,“這種糧食很便宜,用編織袋裝著零散售賣,有很多人買了去喂流浪狗,基本農貿市場里的寵物用品店都會有。不想自己帶回去,就現場打包封箱寄走?!?/br>當初為了給陽陽買合適的狗糧,她去大小寵物店一家家看過。“查一下記錄,看是從哪家寄出的?!?/br>“是?!?/br>話是這么說,但能找到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畢竟徐泰陽不會等在那里讓他去找。目前最根本的辦法,是讓萬長春盡快復職,帶頭把那根毒草連根拔起。這種斗爭,遠不是小狼狗能應付的。可是要幫萬長春,卻同樣也在段潮的能力之外。“幫他可以,但要用什么來交換,能換多少,段總心里有數吧?”龍先生的回答非常明確,跟以前的所有幫助一樣,這些都不是免費的。何況這顆毒草的根基這么深,即使是龍先生,恐怕也要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放下電話,段潮從辦公室的窗外望出去。天氣晴朗,君怡的高層房間視野很好,城市的景色一覽無余。可是他卻不知道徐泰陽在哪里。徐泰陽臉上又挨了一拳。他被反手綁在椅子上,頭被打得歪向一邊。鼻骨可能斷了,他想。段潮應該已經收到東西了吧?同城的話,第二天應該就會寄到了。“泰陽……!”老劉的叫聲在身邊模模糊糊地回蕩,耳鳴嚴重,聽不太清楚了。劉哥,對不住,又把你卷進來了。他應該早點來看看老劉,早點告訴他內鬼是誰。他應該早點料到,常東原會被“大頭兒”撈出來——寶蓋頭兒敢反抗,常東原卻不敢,也不能。“大頭兒”手里捏著另一份原件,只要常東原從徐泰陽這里把材料搞到手,他就會把全部臟水都潑到寶蓋頭兒身上,保常東原一條生路。常東原沒得選擇,死路上還能有機會開一道后門,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找不到徐泰陽,可是他找得到老劉。一盆冷水潑在臉上,把徐泰陽模糊的意識重新拉了回來。他想起了文哥死之前的事情。他跟文哥坦白了,做著哪怕被打死的準備,違背紀律坦白自己的身份。因為他知道用不到哪一天,他恐怕就得穿著警服跟文哥相見,那時候文哥會不會更難過?他更怕的,是再這樣下去,他或許就穿不上警服了。徐泰陽不是想要當警察,是怕自己從此以后再也分不清黑白善惡。他也確實分不清了。這么多年來,徐泰陽一路摸著黑,卻越來越明白什么是光。他不需要分得清。他堅持的那條道,會把他帶往該去的方向,會幫他分得清黑白,辯得明善惡——會把同行的人帶到他面前去。比如老萬。比如段潮。“嘶……!”煙頭燙得他皮膚灼痛,常東原湊近了看他的臉。即使這么近,他也看不清對方。視線不能對焦,有一只眼睛完全看不到東西了,不知道會不會瞎掉。“你知道段潮跟我說什么?”常東原帶著一種瀕臨瘋狂的冷靜,又點燃一支煙,朝徐泰陽的臉吐煙圈,完全不理會被綁在一邊的老劉的怒吼。“他說:你怎么對我的小狼狗,我就怎么對你,很公平的~”常東原忍不住大笑,笑得差點被自己嗆?。骸啊业男±枪贰O!哈哈哈哈!”“那個婊子!”他將徐泰陽連人帶椅子踹翻在地,踩著他胸口叫到:“你沒說錯啊太陽!他就是個婊子,還是條母狗,人盡可夫的母狗!”徐泰陽咳出嘴里的血,嘿嘿一笑。他嗓子啞了,常東原需要湊得很近才能聽得清他說什么。“他是我的婊子……我的母狗……你……碰不著!”把常東原氣笑了。“你好得意啊太陽,你背著我睡了他,你還跟我愧疚,你其實心里不知道嘲笑我多少遍了是不是?”他把徐泰陽扶起來,憐憫似的看著那張血rou模糊的臉。“我早就知道他看上你了,我就是不明白他看上你哪兒?文哥又看上你哪兒?”常東原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你以為段潮真有那么喜歡你?我倒想看看,我現在這么對他的小狼狗,他要怎么對付我?”柔柔進門的時候,只看得到段潮的背影。“幫我約龍先生,就說我答應他所有條件?!?/br>64:溫柔以待此刻的常東原,似乎已經把“大頭兒”交代給他的任務拋諸腦后了。什么材料?什么證據?不如說他在借機折磨徐泰陽,報復段潮。他想要活路,但他也絕不介意在達到目的之前把這個過程延長一點。“段潮,心不心疼???”聽筒那邊沒有聲音,似乎連呼吸都控制住了??墒浅|原不著急,他知道段潮在聽,在看,在等著他的下一句。“你現在坐擁東佰半壁江山——你的目的達到了,開心嗎?”段潮反問他:“你的目的也達到了,你開心嗎?”“如果你不開心,那我就開心了!”段潮輕聲地說“那你做到了?!?/br>常東原大笑,笑得幾乎要喘不上氣。“……不要怪我,真的別怪我。要怪,怪你自己?!?/br>段潮輕笑一聲,“的確怪我,應該早點做掉你?!?/br>常東原又笑。“我到底喜歡你哪兒???嘖,我竟然想不出來……”“你是來跟我討論這個的嗎?”段潮打斷他。“著急啦?”常東原并不在乎。段潮似乎嘆了口氣,有點無奈地回答“我在跟你確認這通電話的主題,如果你要討論情感問題,好啊,我們就討論這個——我時間有的是,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br>“有!我有大把的時間,可我不知道你的小狼狗有沒有???”常東原把徐泰陽當成煙灰缸,再次把煙頭捻熄在他身上。“如果徐泰陽死了……常經理,你覺得你在這兒跟我聊天還有意義?”段潮很清楚常東原為什么抓徐泰陽。還沒進看守所就被“大頭兒”半途截住撈出來,瞄準的就是常東原有辦法引出徐泰陽,拿到他手上的東西。“讓你難受就意義!”常東原咬牙切齒。段潮突然笑起來,“常經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