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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看著弟弟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嘆了口氣對陸修解釋道:“他并不是對同性戀有偏見,只是前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讓他對這樣的事過分緊張了,抱歉?!?/br>陸修也沒想對這件事過多牽扯下去,他點點頭:“這是私人問題,我以后會在他的面前收斂點?!?/br>李商見他理解,也不多說:“那從今天起,麻煩你兼任小樂的司機,這是他的車鑰匙?!?/br>陸修開著車載著李懷樂去學校,挺無奈的,估計卡爾扎伊再沒想到,他培養出的皇子為了在中國混口飯吃,竟會成為別人的司機兼保姆。本是一路無話,陸修以為李懷樂還在生悶氣。陸修越來越搞不懂李懷樂這么個人,二十四歲的在讀研究生,同時還是個大公司的董事長,這本身就很奇怪了,而且他的很多行為還帶著任性的孩子氣,有些乖戾,有些驕矜。正在被陸修腹誹的李董渾然不覺,他似乎是不太能忍受這種安靜,快到學校的時候張嘴說道:“喂,你不要生氣。我沒有針對你們的意思?!?/br>陸修撲哧一聲笑出來,他也不知道笑毛,就覺得這娃子很好玩。他說:“沒事?!?/br>過了一會兒,李懷樂忍不住問道:“吶,你覺得你和秦術的世界,是什么樣的詩?”陸修被這話問得一窒。一個人只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他還應該擁有詩意的世界……他想起他們短暫而懵懂的童年,想起阿斯曼大門上血紅色的荊棘,想起讓他們摸爬滾打那么多年的訓練場,想起一次又一次染紅他們雙手的煉獄業海。李懷樂通過前車鏡看見陸修的眼中的神情——血淋淋的無奈與自豪,有著睥睨一切的氣魄。陸修淺淺地笑了下:“我們的世界?……那是一首戰歌?!?/br>第60章秦特助與從這里可以看見渺遠的天空。藍色玻璃的反光讓秦術瞇起雙眼,高樓、水色、山跡……這些東西在這個城市的市區融成一個整體的景致。汽車從湖底隧道穿行而過,水紋在上,車流在下。紫金的山脊線平緩地延展,湖中的倒影模糊不清,起伏連綿著卻突然被公路截斷。他站在紫府的頂端,俯瞰這座正午艷陽下的古城,所有的鮮艷都帶著一層灰白。這間辦公室是李商的辦公地點,此刻李商正在審閱最新一批收購的古玩,大多是中國明清時代的瓷器,或是一些名人書畫。他一遍又一遍地核對物品的真偽以及官方的估價,這些都是即將參加年初拍賣會的商品,關系到公司的聲譽和利潤。他工作很認真,金邊眼鏡后的眼神十分犀利,嘴唇微抿,收斂的下頜曲線看上去更加刻薄。秦術并不是李商唯一的助理,除他以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名助理,男的負責李商的生意資料整理,女的負責李商的出行會客安排,所以,總的來說,秦術是個大閑人,閑得他對著落地窗賞風景賞到脖子發酸。不過,一旦李商要出門談生意,一定會帶上他,沒別的原因,就因為他有一種“沉默的殺氣”——那位女助理如此形容,眼里閃爍著敬佩的亮光。那個男助理不樂意了,他從一堆資料中把自己的腦袋扒拉出來,扶正黑框眼鏡,瞪著正在賞風景的秦術的背影足足一分鐘,愣是沒看出一星半點的“殺氣”。他就覺得那個秦特助對食物很有殺氣,特別能吃,每次他們吃工作餐的時候,秦特助都能夠把所有菜點上一遍,全部吃干抹凈也不喊飽,實在是強人一只。在男助理暗自糾結殺不殺氣的問題時,秦術轉身淡淡看了他一眼,看似隨意,不過黑色的瞳孔中帶了一絲笑意,男助理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沒什么異常啊。這時候秦術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擺出一只手槍的形狀,然后在自己的右額角輕輕一抵,腦袋順勢往左偏了偏。男助理徹底呆掉了,什么意思?槍決?他睜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瞅著舉止詭異的秦術,完全迷失在那雙眼睛淺淺的笑意中……挷!嗷嗚——隨著一堆高達半米的硬質封皮資料的轟然坍塌,男助理的右額頭被砸了個正著,他慘叫一聲立刻捂住了重傷的腦袋,疼得眼淚都快要出來。女助理憋笑失敗,一口茶噴薄而出,惹得沉思中的李商不滿地抬起頭:“什么事情?”秦術仍然抱臂站在窗邊,淡定地看著這一幕。男助理勉強抬頭,頂著額角一個紅亮的包說:“副董,我……不,沒事?!边呎f邊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李商又看了眼女助理這邊,女助理頓時窘迫,低著頭走去拿了抹布,擦掉殘留的水跡,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笑得雙頰緋紅。男助理含嗔帶怨地瞟了瞟那邊嘴角帶笑的秦術,一下又愣住,覺得那個微笑的弧度天真又無辜,就像在說:“我提醒你小心點啊,怎么不聽呢?”好罷,男助理想,也許這就是“沉默的殺氣”吧。女助理看了眼時間,核對著看了下日程表,站起身走到李商的跟前:“副董,您十點鐘要與一位新客戶洽談生意,地點在十樓會議室?!?/br>“新客戶?”李商接過女助理手中的會議資料仔細地看了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似乎在猶豫,不一會兒敲擊聲忽停,他皺起了眉頭,問道,“阿拉伯人?”女助理點頭:“是的,據說是該隱·吉爾伯特先生引薦的一個生意項目?!?/br>李商神色一凜。該隱·吉爾伯特,如果跟這個人扯上關系,那么這筆生意一定不是普通交易那樣簡單。事實上他萬分不愿與這個人有過多的接觸,可是他“不得不”隱忍,因為這個人是李懷樂盡全力罩著的家伙?;蛘哒f,是他們紫府“不得不”罩著的家伙。包括上得臺面的古玩交易,還有上不得臺面的黑市交易。那么這一次的交易,會是哪一個呢?李商看向身后的秦術,偏頭示意他一同前去。秦術點點頭,跟上李商的腳步去十樓會議室。不過他心里忽然有種毫無來由的忐忑,無法斷言什么,但直覺就是這樣雜亂無章,像被一根蟄已久的繩索牽扯了心臟。九點五十八分,他們進入會議室,在那里已經有三個人等著了。主客位上坐著一個阿拉伯裝束的老人,他的身邊站著一個黑西裝的青年,看眉眼也是阿拉伯血統。在老人的左邊,還坐著一個深棕色頭發的白人青年,棕灰色的眼睛在他們進門的一瞬間就掃過了李商,直接定在了秦術的臉上。秦術被他看得一愣,李商察覺到有些古怪,瞥了秦術一眼,見他也是滿臉莫名其妙,于是按耐下疑惑,走上主位。阿拉伯老人立即起身與他握手,嘰哩哇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