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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每次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很晚了,那時候元諾都睡了。剛開始的那段日子,他還經常嘟囔著要父王,飯也吃不下就餓瘦了。 元諾坐在椅子里,點點頭,“嗯,我有好好聽課?!?/br> 紫檀摸摸他的腦袋,“元諾真懂事?!?/br> 元諾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回來后沒見到陸云崢也沒像前幾日那樣悶悶不樂了。他拉著紫檀聊天,說白日里先生夸他了,先生說他算學進步很大,他很開心,還高興地對紫檀說這都是她教的好。 紫檀聽了也很高興,兩人吃了晚膳,下了一盤棋,然后元諾就跟往常一樣先是看書做功課接著就上床休息了。 紫檀坐在他床邊替他按摩雙腿,她將手掌搓熱,仔細摩挲著他的雙腿,他的腿筆直纖長,腿上的膚色因為血脈不通暢呈現出病態的蒼白,盡管她每天都在給他護理,但他腿上的肌rou還是已經開始萎縮了。 元諾今年才幾歲???紫檀看著那雙蒼白的細腿,她揪心的難受,如果那位晏懷瑾也救治不了他,那該怎么辦?難道他這一生都只能在輪椅中渡過嗎?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她胸口就悶的慌。 “jiejie?!痹Z的聲音突然響起。 紫檀看向他,元諾的腦袋枕在枕頭上,他此時頭發披散著,小臉蛋被襯的越發精致漂亮。他還是習慣叫她“jiejie”而不是“母親”。 元諾漆黑的眼睛注視著她,“有時候我常常在想,jiejie你對我這么好,是不是因為上輩子我就是你的兒子?” 聞言,紫檀愣住。 元諾看著她,頭一歪,“我記得我出事那天,你趕過來救我,我聽到一個聲音說,‘元諾不要怕,娘來救你了’?!?/br> 他說完,眼睛黑黑亮亮的,“這句話是jiejie你說的嗎?” 元諾看著她,小臉很認真,濕漉漉的眼睛藏著期盼。 紫檀呆住,未曾想原來元諾居然還記得,她以為那時候他昏迷不醒聽不到她說的話。 那她該怎么回答?告訴他真相?紫檀心里五味雜陳,雖然她很想與他母子相認,可是她現在有太多顧慮了。 看著他的小臉,她失神良久,心中經過一番天人交戰,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隱瞞。 “元諾你能這樣說讓我很高興?!弊咸摧p笑了笑,摸摸他腦袋,“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就是我的孩子?!?/br> 聞言,元諾歪著頭,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這讓他有些失望,不過聽到紫檀這樣說,他還是有些小開心,他“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紫檀替他按摩好之后,將被子蓋好,轉身準備離開。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軟軟的弱弱的,“娘親?!?/br> 紫檀腳步頓住,她的心顫了顫,轉頭看向身后,床上的小人兒閉著眼睛,厚厚的被褥里只露出一顆小腦袋,他似乎已經睡熟了。剛才那兩個字仿佛是他在夢中的囈語。 紫檀抿唇,握緊了手指。 * 陸云崢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紫檀向他請示說要在宮外請一名大夫進來。 陸云崢隨口問道:“請什么大夫?” 紫檀說:“聽說這名大夫醫術高超,擅長舒經活絡,所以我想請他過來替元諾看看?!?/br> 聞言,陸云崢點頭應許了。 第二天,晏懷瑾被小夏子等幾個太監帶進宮,小夏子先進來告訴紫檀說晏懷瑾果然想逃跑,“虧得娘娘您神機妙算,否則那不識好歹的晏懷瑾就真的跑了?!?/br> 紫檀點點頭讓他將晏懷瑾帶上來,因為是外男,紫檀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讓小夏子給他穿了一身太監的衣服。 晏懷瑾大概三十五六歲,身量頗高,國字臉五官端正,按照古代的標準,他也算的上美男子了。 “見過娘娘?!彼局鄙碜?,對著紫檀不卑不亢拱手作揖。 來人氣質正派,雖然穿著太監服,但卻處處透著儒雅正派的君子之風。 紫檀打量了他幾眼,晏懷瑾的相貌倒是與她想象的大相庭徑,她還以為就是個相貌普通的大夫因為晏同舒長相就十分平凡。 “不必多禮?!弊咸凑f,隨后她也不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此番讓晏大夫過來只是想讓您來替一個八歲孩子看看腿。這件事與宮中辛秘無關,請晏大夫您不必擔憂?!?/br> “再者,醫者仁心,聽聞晏大夫救死扶傷無數,不至于替一個八歲稚童看病都不愿意吧?” 紫檀以為他不肯來一是因為怕沾染上宮中是非,二是因為與晉國有國仇家恨所以不想替皇族做事,是以她直接拿話頭堵住他。 聽完她的話,晏懷瑾頗心里嘆息,他當初就不該受盧陽王的委托來到這鄴城是非之地,如今倒好,想脫身都沒有可能了。 他沉吟片刻,對紫檀拱手作揖,道:“娘娘過譽了,草民醫術不精,若醫治不了那名稚童,還請娘娘海涵?!?/br> 紫檀點頭,“這是自然?!?/br> 到了傍晚,元諾下學回來,紫檀就讓晏懷瑾替他問診。 晏懷瑾看見坐在輪椅上生的玉雪可愛的元諾,他愣了愣,心想這孩子生的真好。 元諾看到一個身穿太監衣服長相陌生男人走過來替他把脈,轉頭問紫檀,“他是誰?” 紫檀回答說:“一個皇宮外面的大夫?!?/br> 元諾眨眨眼,有些不解,“外面的大夫?給我看腿的嗎?” 紫檀點頭。 雖然元諾不相信還有誰能治好他的腿,但是他也不想辜負了紫檀的一番好意,于是他坐在輪椅上,伸出胳膊,晏懷瑾替他把完脈,又掀起他的褲腿,仔細檢查了他的雙腿,檢查完了之后,他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轉身從醫藥箱里拿出一根小銅錘,試著敲了敲元諾的膝蓋。元諾膝蓋上的反射神經是正常的,小腿隨著他的敲打一動一動。 接著他又從箱子里取出銀針,沿著元諾腿上的xue位扎進去,每扎一處地方就問元諾疼不疼,元諾每回答說一聲不疼,紫檀心就揪起一分。 晏懷瑾拿著銀針扎他的腳踝上一處xue位,元諾眉頭一皺。 “疼嗎?”他問。 元諾摸摸鼻子回答:“不疼,就是有點酸?!?/br> 紫檀站在一旁萬分緊張地盯著晏懷瑾的一舉一動,她心揪到一起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晏懷瑾折騰了好一番時間,最后他站起身蹙眉說道:“怕是難了?!?/br> 紫檀一聽,心沉到谷底。 元諾也聽見了,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膝蓋,并沒有太過失落的感覺,他心想太醫院里的太醫都給說無能為力,眼前這人能有多少本事? 晏懷瑾繼續說:“不過想救治也不是不行,就是有點麻煩?!?/br> 紫檀心里又升起希望,“晏大夫請說?!?/br> 晏懷瑾說:“小殿下雙腿氣血不通,需得用蒸拿蒸兩三個月,另外,草民還得開一幅帶有血碣草的藥方,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