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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才同意了皇后行什么“擋災”之術的。如今太子醒來,立那女子為太子妃確實不妥。 對于這件事,皇后倒是爽快,她是真的認為紫檀替她兒子擋了災,所以真心誠意感激紫檀,因此主張讓她繼續當太子妃。不過她雖然同意了,可她身后的喬家和康家那就大大的不樂意了。 作為老牌的世家貴族,他們如何能容忍一名五品官家的庶女成為太子妃?將來陸云崢登基后,她甚至能成為皇后? 世家貴族的大聲抗議,讓皇后也背負了不小的壓力,可她又不能說紫檀是替太子“擋災”的,是太子的“福星”,這樣豈不要損害太子的名聲? 就這樣鬧著,僵持著。 直到陸云崢站出來將那幫人懟了一通。 那日,他穿著一身明黃的吉服將那幫人叫到跟前,他嘴角噙著笑,嘲諷的眼神從官員們身上一一劃過。 “當初孤命懸一線之時,你們為何不站出來反對?” 眾官僚面面相覷,一些人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康梁清了清嗓子說:“此一時彼一時,當日,臣等都陷入了對太子殿下的悲痛之中,對這件事并未多加思慮。如今太子殿下醒來,我們這才發覺其中不妥之處,是以才會在朝堂上詳加討論?!?/br> 陸云崢冷笑。 “康大人說的倒是冠冕堂皇,你們當初怕是都認定孤就快是個死人了,也沒什么可爭可搶可利用的了,孤若薨了,區區太子妃之位又值什么?” 他每說一句,冰涼的眼神就從一人臉上劃過,一些面皮薄的官員自知理虧低下了頭。 “只是你們沒想到,孤居然能平安無事,你們一見孤無事,想起太子妃之位何等重要,是以才會想著法的鬧事反悔?!标懺茘槅问重撛谏砗?,在他們面前踱著步。 他身上多年征戰殺伐的氣場震的在場大臣都不敢說話。 “孤實話告訴你們,孤的太子妃是父皇親下圣旨冊封的,君無戲言,既已經下詔那便是木已成舟。你們仗著人多勢眾竟然想逼著父皇撤詔書悔圣旨,此番若讓你們得逞,將來,你們一旦覺得孤這位太子不合你們心意,豈不是也要逼著父皇廢了孤的太子之位?!” 他的話擲地有聲,夾雜著隱忍的怒氣。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在場官僚驚的寒毛豎起,“噗通”“噗通”齊齊跪在地上,“臣等不敢!” 陸云崢嘴角噙著冷笑,將康梁單拎出來,“康大人,你這么說?” 康梁冷汗涔涔,他可不敢背負上這么大的罪名,“臣不敢,是臣思慮不周,陛下隆恩圣德,臣豈敢違逆?” 陸云崢瞇了瞇眼,道:“最好如此?!?/br> 第42章 天漸漸暗下去,外面刮起了風。 這幾天,溫度又降了下去,昨夜還下了一場雨,氣候變得潮濕陰冷。 御書房中,地龍將滿屋子烘的十分溫暖,太監看到時辰差不多了,輕手輕腳走過來將房內的燈點燃。 屋內,承平帝與陸云崢盤坐在塌上面對面下棋。 承平帝看著棋盤上錯落有致的黑白棋子,黑棋已輸,白棋勝了兩子。承平帝摸了摸胡須,心里感嘆一聲,這個老三到底是變了,從前的他橫沖直撞,每次與自己下棋都不留余地,總是盡全力贏自己。沒想到最近這段日子,他倒是突然學會了變通,也知道要給他老子留面子了。 “是兒臣輸了?!标懺茘槍⑹种泻谄迦拥狡搴欣?,從容說道。 承平帝笑了,“看來老三這段日子棋藝是退步了?!?/br> 陸云崢彎彎唇,拱手作揖,恭維道:“是父皇棋藝精進,兒臣現在已不是對手?!?/br> 承平帝看著面前畢恭畢敬的兒子,他心情不錯,心想老三經歷了這番生死,人也變得通透起來了。 承平帝說:“朕這兩天倒是很少聽到臣子們為著太子妃的事情爭吵了,聽說是你敲打了他們?” 陸云崢道:“父皇對兒臣皇恩浩蕩,兒臣銘記于心,這幫官僚竟無視圣裁,企圖推翻圣旨,實在無法無天,故兒臣氣憤不過,將他們叫過去斥責了一番?!?/br> 他這樣回答,倒是讓承平帝心里舒坦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承平帝抬眼打量了他一番,略略思索,半晌才開口說道:“關于老大那件事,老三,你是怎么看的?” 大皇子至今仍被關押在天牢,這段日子蕭貴妃已經在他面前哭訴過許多回了,承平帝為此也十分頭疼。部分大臣們天天參奏大皇子謀殺太子之罪,讓他早早將其定罪論處,可一旦將大皇子的罪行落實,那大皇子恐怕……承平帝實在不忍心。 陸云崢聽到承平帝的話,掀了掀眉,他沒想到父皇就這么直接朝他發問。父皇問他這事做什么?不用多想,他就猜到了答案。陸云崢心里自嘲一聲,恐怕是為了逼著他,讓他放大皇子一馬吧? 他沒有立即回答,經過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承平帝按捺不住了,解釋道:“朕已經派人徹查過老大,關于行刺你的那件事,恐怕是他身邊的侍衛擅自做主,他確實不知情?!?/br> 說完,皇帝又語重心長道:“老三,你們到底是兄弟?!?/br> 兄弟? 陸云崢斂眉,這么多年來,不論他多么優秀多么努力,在父皇心里最重要的仍舊還是蕭貴妃那兩個兒子,哪怕大皇子到現在都還背負著刺殺他的罪名,哪怕父皇還以為他差一點因此丟了命。 盡管這一切都是陸云崢自己策劃的,但是聽到承平帝如此明目張膽地偏心大皇子,他心里仍覺得不痛快,他抬眼看向承平帝,“父皇,若那日兒臣與大皇兄處境顛倒,您又會如何處置?” 承平帝聞言一怔,他皺眉,沒想到他這么不給他面子。 陸云崢自嘲一聲,罷了,他斤斤計較這些做什么? “父皇,臣也以為此事確實存有疑慮,具體該如何定奪,全憑父皇旨意?!彼S口一說又將球踢了回去。 承平帝深深看著他,父子倆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承平帝撥弄著手里的棋子,他換了個話題,“鹽稅查的如何了?!?/br> 陸云崢抿唇,鹽稅這件事他早就著人去查了,查來查去,最終查到喬家頭上,喬家這些年暗中大肆販賣私鹽牟取暴利,讓朝廷損失了至少五百萬兩鹽稅。他既然查到了,想必承平帝心里也清楚這件事,只不過他一直都在隱而不發裝作不知罷了。 現在承平帝突然提起這件事,恐怕是想借此來敲打他,讓他松口放過大皇子。 陸云崢笑了笑,掀袍起身,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鹽稅之事,請父皇放心,兒臣會秉公處理,不論首犯究竟是何人,一旦落實罪行,兒臣絕不姑息!” 他說的話鏗鏘有力,字字重若千斤。承平帝面露訝然,未曾想他竟然會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