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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直皺眉頭,立即咳嗽起來。他這才松開阿衛的手臂,讓他靠在軟枕上好生休息。阿衛正咳了幾下,忽然悶哼了一聲,眉間發皺,雙手立即托住滾圓的腹側,身體向前傾去,呼吸有些發顫。白莽見狀,登時眉間緊蹙,目露煞氣,攬住阿衛的腰,把手貼在阿衛腹上。阿衛也反應過來:這熟悉的感覺,分明就是……白莽也感覺到阿衛肚腹上一陣輕微的收縮發硬,立即大喝道:“把巫醫大人請來!”阿衛看著周圍的人慌慌張張地跑出去,雖聽不明白白莽的話,但絕非好事。他轉過頭來,看見白莽眼中的煞氣,那雙青色的瞳孔正在緊緊地收縮著。白莽猛然轉頭瞪向阿衛,他突然伸手掐住阿衛的脖子,厲聲質問道:“你別做蠢事!”阿衛卻直直地盯著他,眼中毫無畏色,異常冷靜地回應著:“我什么都做不了?!?/br>白莽驟然甩開手,狠狠握緊拳頭,轉眸慢慢看向阿衛尚未足月的肚腹。阿衛也低下眼去,看著自己隨著呼吸微顫的肚皮,心中驀然騰起一絲快意。巫醫大人來看過后,便與白莽在一旁解釋起來。阿衛看著他們焦灼的神色,只怕他肚里的種是要保不住了。這時,他的肚子又開始發硬,但還是輕微的那種,仍然可以忍耐。阿衛眸子微動,卻不動聲色。接著巫醫又在他的腹上揉揉摁摁,轉頭與白莽說了幾句。白莽便吩咐下去。過了一陣,阿衛見有人抬了幾個冒著煙氣的香爐進來,擺在屋中。阿衛聞著那味道,是某種草木焚燒后的清香,但現在燃了大把,顯得十分濃郁。阿衛聞了幾口,忍不住輕咳起來。白莽見阿衛咳嗽,登時大怒起來,一腳踢翻了扇動香爐的侍者,怒聲大罵起來。其余侍從立即將爐子端出去一個,以免熏著阿衛。白莽又大步邁上前來,盯著阿衛的肚子,眉間擰作一團,嘴邊的刀疤如蜈蚣般扭動著。現在正值四月,春暖花開之時,白莽碰了碰阿衛的手背,仍是冰得發僵。他又呵斥了眾人,要侍從搬來獸皮毛毯替阿衛蓋上,又要去摸阿衛的肚子,卻被巫醫叫住。阿衛聽巫醫說了幾句,就見白莽伸出手來,強行把自己的雙手塞入被褥中,還語帶警告:“不可以再摸肚子了!要是痛了,立即叫人過來。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他忽然放低了聲調,青瞳死死地盯著阿衛,“很快還會有下一個?!?/br>接著,白莽就在一旁坐下,命令阿衛閉上眼睛睡覺。阿衛一直沉默著,慢慢闔起眼,聞著屋內草木的清香,漸漸睡去。再醒來時天色已經變暗,阿立服侍著阿衛吃了晚飯。晚飯里有一種很奇特的飯食,與一種泛著清香的葉子一起蒸過,透著一股讓人著迷的香氣,口感也糯糯軟軟的。阿衛被抓來這么久,第一次有了生存的動力,便忍不住多吃了幾口,感覺腹中有些撐了才肯滿足。阿立又服侍他洗漱了一番,陪著阿衛躺在榻上說了會兒話。期間白莽又進來看過,問阿衛是否腹痛,停留了好一陣才肯離去。阿立便撤下軟枕讓阿衛躺下睡覺。屋內的熏香似乎有安神作用,使阿衛很快又睡著了。到了夜半的時候,阿衛忽然被一陣強烈的腹痛疼醒過來。肚子里漲得不行,緊巴巴地撐著,好像隨時要裂開似的,身上也陣陣發冷。阿衛意識到今夜的晚飯讓這身體有些承受不住了,也立刻牽起了白天的那一陣陣痛。阿衛卻悶著頭不出聲,一手使勁地揉著自己的肚子,只盼望那腹痛能越來越強。接著,果真如阿衛所盼,他的肚子開始用力地發硬了。阿衛再一次感受到那種把肚皮緊緊絞著、五臟六腑都要揉碎了的痛苦。他卻把被角塞進自己的嘴里,使勁往嘴里塞著填著,來堵住他越來越重的喘息聲。似乎是得力于白莽數月來的精心調養和照顧,阿衛的陣痛來得又急又快。他的喘息聲漸漸大了,額上的汗也開始流下來,肚子仍然漲得快要裂開一般。阿衛側過身來,用肚子壓住被褥,又拿手把褥子扯緊。當陣痛來臨的時候,他緊緊咬住被角,把肚子用力地向前挺起,同時抽緊被褥,讓肚子硬梆梆地頂在被褥之上,以此來代替雙手的壓腹。幾次過后,阿衛漸漸挺不動腰了,肚子也沉得發著墜。他喘著氣休息了一陣,又輾轉著身子慢慢躺平,這時他又倦又困,身上也已然汗濕,眨了幾次眼睛便失去了意識。4.第二天清晨,白莽急匆匆地跑進阿衛的木屋,正見阿衛架著雙腿躺在榻上。此時阿衛已鬢發全濕,身上的衣服也濕答答地黏在身上,勾勒出渾圓高挺的肚腹形狀。他正咬著白布,抓著侍從的胳膊大力喘息,面上汗涔涔的。白莽沖上前來,沖著正在忙碌的巫醫怒聲叫罵著,而巫醫也在極力分辯。兩人爭吵之際,阿衛忽覺腹中一陣有力的收縮,他頓時“嗚--”地一聲,極力仰起脖子,順帶著挺起滾圓的肚腹,一手抓住侍從手臂,一手在被褥上青筋賁張地使勁扯著。白莽見阿衛肚腹直挺,雙腿大張,面上汗如雨下,神情痛苦萬分,只怕是很快就要臨盆了。而他腹中尚未足月的神子,即使順利產下也定然神力不足,血統純凈尚且不論,光是體力便不夠格了。阿衛便聽白莽激烈地大叫起來,嘴邊的蜈蚣仿似要爬下來咬住那巫醫的脖子。那巫醫也不停安撫著,拿起一塊扯好的白布,疊做幾疊,然后從藥罐中挖出一團漆黑的藥泥來,取來一小撮燃燒的草木在上頭熏了熏,便命令侍從掀開阿衛的衣裳,大手一張,將白布和著藥泥貼在阿衛的肚臍處。阿衛頓覺一陣溫熱在腹上蔓延開來,他“呵、呵”地喘著氣,看著自己冒著汗的肚皮,這時又一陣陣痛襲來。阿衛悶著喉嚨踢蹬著雙腿“唔唔”了幾聲,雙手又抓又撓,感覺有一雙手在自己的肚子里使勁搗動著,要把他的內里都捏得稀爛。他又忽然挺起上身,大汗直冒,大聲慘叫出來。“啊--!”眾人死死按住阿衛的身子,以免他傷到自身與神子。巫醫又在用白布在阿衛肚皮上裹了幾圈,把那藥泥固定住后,便站在一旁靜靜等待。阿衛仍然嗬嗬喘氣,不時挺動肚腹,過了一陣之后,他才漸漸恢復平靜,而肚皮也漸漸柔軟起來。阿衛聽著周圍的說話聲,心中漸漸失落,慢慢闔上眼睛陷入深深的困倦之中。這樣過了兩日,阿衛的肚子都沒有再發作,而肚皮上還需要貼著那奇怪的藥泥。阿衛聽說那藥泥之中不僅有珍貴的安胎藥物,還被施了咒術,這才勉強穩住他腹中急要早產的神子??烧l都沒有想到的是,在五天之后,在更換藥泥之時,腹上的藥剛剛被擦拭干凈,阿衛的肚子又一次毫無征兆地發硬起來。這一次,誰都沒有料到,就連阿衛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