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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們便一起過去……”嬴政出聲道。“不,不必了?!毙旄<又亓艘幌抡Z氣。如果那塑像做得實在太丑,他是該笑呢還是該哭呢?還是就讓它在自己心目中保持一種神秘感吧,希望數千年后,后世的人挖掘出自己塑像時,不會順便印上教科書。一想到秦始皇在歷史書上的畫像,徐福的心肝兒就顫了顫。只要是徐福的意思,嬴政都不會反對,既然他拒絕,那不去便是了。英娘心中有些失落,不過同時對徐福的崇拜卻更深了。對名利等身外物絲毫不在意,何等淡泊的心性!問世間,誰人能有?“既如此,那安娘你隨她去吧?!辟雎?,有了點逐客的意思。對方頓時意識到自己打擾好一會兒了,便迅速出去了。徐?;仡^掃了眼甘棠的方向,見他緊緊繃著臉,比從前的木頭臉還要木頭臉,有的同僚上前拉著甘棠到一旁安慰去了。嬴政注意到他的目光,忍不住低聲道:“若無感情便在一起,會教人難以忍受嗎?”“因人而異?!毙旄C摽诙龅鼗卮鹜?,腦子里驟然清明起來,他不由得轉頭看了看嬴政,“難道與我在一起你難以忍受?”說完徐福忍不住皺了皺眉。明明這么久了,也沒見你難受??!而且不就做個長期床伴嗎?何必上綱上線到難不難以忍受的地步,當真奇怪!嬴政聞言,懵了懵。這句話,難道不應該是他對著徐福說?這話說反了吧?“自然不是?!辟m然不知徐福為何會將話說反,但他敏銳地知道,若是此時不快速否決,那必然麻煩了。徐福臉上的清冷之色頓時便弱了幾分,他滿意地點頭,不自覺地抬了抬下巴。嬴政見了徐福這副模樣,心底都快化作一灘水了,什么有沒有感情,什么會不會難受,此時全都被揉皺了塞在心底下,輕易不會扯出來了。徐福這模樣,就算沒感情,就算難受,他能舍得放手?嬴政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太多了。徐福若是知道嬴政心中所想,說不準還會長吁一口氣。啊,這才是正常畫風的秦始皇啊。要什么就必須捏在手里,哪管其它?見嬴政半天不再說話,徐福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遲疑一下,補上了一句:“你我與安娘、甘棠是不同的?!?/br>徐福本意是想說,關系是不同的。不過嬴政卻暗自點頭,不錯,至少他將徐福擁在懷了,而甘棠太沒用了,死活追不上安娘。嬴政對上徐福的目光,里頭沒有面對旁人時的漠然,或許連徐福自己都沒發覺,他的目光是溫和的,放松的。嬴政心頭頓時被撫慰了不少。徐福是察覺到他的不快,在安慰他吧……想多了的嬴政十分欣喜地帶著徐?;匚萑プ鲂翰灰说氖铝?。甘棠在另一頭為自己還沒來及戀的感情而感覺到痛苦難過,等他好不容易恢復了狀態,卻發現主子們正在翻云覆雨的時候,受到刺激的甘棠,更加痛苦難過了……徐福和嬴政都不欲在三川郡內多作停留,他們領略了兩天,換了郡守的三川郡如今是什么樣的,隨后便啟程準備離開三川郡。被傷透了少男心的甘棠自然也是歡喜不已,至少可以離開這處傷心地了……一行人出了城,甘棠突然指著一方,皺眉道:“那是何物?”徐福掀起車簾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嬴政也緊跟著半靠在徐福的肩上,往外看去。徐福只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就更加冷了。他萬萬沒想到,決心要避開的塑像,還強制性要讓他觀看。塑像被立在了城外極為顯眼的位置,一旦有人進城,便能一眼望見,可見三川郡是完全將這塑像當做三川郡的驕傲來立的。但徐福只看了一眼,便覺得一點也不值得驕傲好嗎……城外的塑像一左一右。左邊的身材高大,五官糊得看不清楚;右邊的個子挺拔清瘦,五官照樣糊得看不清楚。但看二人衣著打扮,徐福覺得極其地違和,左邊威風凜凜,右邊氣質……溫婉?若是不知道,乍一看,還覺得右邊的塑像是個女子呢。徐福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猜到了,這兩座塑像,應當左邊為嬴政,而右邊為自己。憑什么嬴政的塑像好生英武,而自己的卻是那樣的慫?侍從們見狀,嘴角頻頻抽搐,心道怪不得徐奉常不愿來看塑像了。就這塑像,連徐奉常的萬分之一也沒表現出來呢,若非早就聽那英娘說過,此時他們就算是見了,恐怕也認不出來。這兩個塑像大約還未徹底完工,不多時還有工匠出城來,圍著兩座塑像開始繼續雕刻,徐福就看著幾只手在自己的塑像之上摸來摸去,徐福的臉色越來越冷,最后實在看不下去了,撒手放下車簾,沉聲道:“走吧?!?/br>嬴政也面沉如水,示意眾人繼續向前走。而突然出聲導致徐??戳怂芟駛涓胁豢斓母侍?,驟然發覺自己收到了好幾道鄙視的目光。甘棠心頭一陣莫名其妙:我做什么了嗎???·胡亥和扶蘇年紀雖小,但相比起來,倒是比徐福更能吃苦,徐福發覺到自己已經習慣舒適生活,半點苦也不愿意吃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嬴政把他慣成這個模樣,應當不是有什么陰謀吧?徐??吭谫阎?,壓住打呵欠的沖動和臉上的疲倦,低聲問道:“還未到嗎?”嬴政也有些心疼,“應當快了,已經入蜀地了?!边@一路勞累,實在太折騰徐福了。徐?!班拧绷艘宦?,低著頭,神色瞧不清楚。但其實此時他正在惆悵。想上輩子,他也是能輕松入深山的人,這些苦都是能輕松駕馭下來的,但這輩子他卻半點都忍受不了了!這是因為上輩子吃夠了,所以這輩子該盡情享受了嗎?徐福的思緒亂飛間,就聽見外面的人喊了一聲,“先生,該下馬車了?!币蛑谕?,實在不好稱呼,侍從們便大都時候就直接喚徐福了,而嬴政往往也并不生氣。侍從們漸漸也都習慣了。徐福由嬴政扶著下了馬車。他們拋棄了馬車、馬匹等物,尋了個地方寄存,然后才開始翻山越嶺。甘棠悶著頭在前面帶路,徐福和嬴政走在后頭,時不時聊上幾句,倒是將勞累無形間消去了幾分。只是走著走著,徐??傆X得有些不對勁。雖然上次來時,蜀地有雨,視線都被模糊得有些不大清楚,不過他總覺得,他走的似乎也并非這條路啊……“甘棠,你是不是帶錯路了?”徐福頓住腳步,出聲問。甘棠抬頭四顧,“沒錯啊?!?/br>其余侍從并未來過此地,自然也是不識路的,倒是嬴政皺了皺眉,“似乎……的確并非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