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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給嬴政,“給你?!?/br>嬴政也瞥見了上面的“贈君房”三字,不由問道:“誰給你的?”“師兄給我的生辰賀禮?!?/br>嬴政不由得抿了抿唇,“原來阿福字君房?!?/br>嬴政打開那竹簡后,從開頭看起,不久之后,他臉上便涌現了喜色,“尉繚果真有幾分本事!”方才的那些不快和擔憂全被他拋在了腦后,徐福能將這個竹簡毫無顧慮地交給他,難道還不能說明徐福是向著他的嗎?嬴政心中倍覺舒暢,盯著那竹簡的目光都灼熱了起來,他仿佛不僅僅是在看一部兵法,而更像是在看一個定情信物。徐福實在不解什么風情,嬴政看得入迷,而他卻對那竹簡并無興致,于是便懶洋洋地到小榻上休息去了。待嬴政終于舍得合上竹簡時,徐福已經忍不住在小榻上睡著了。嬴政直接將他抱到了床榻上去,舒服地睡到了翌日清晨。徐福從床榻上起來,不見嬴政,也不見那竹簡,倒是桌案之上還擺放著朱砂等物,宮人們昨日見他睡著,也不敢擅自去收拾,便留著了。徐福起身走過去,宮女忙問:“徐奉常,可要收拾一下桌案?”徐福擺了擺手,卻找不見桌上的那布條了,他指著桌案問:“可瞧見那布條了?”宮女茫然搖頭,“并未動過的?!?/br>徐福暗道,難道布條自己還能跑了不成?想不出個頭緒,徐福便沒放在心上了,只讓那宮女先擱著不要動,隨后便更衣用膳,乘馬車出宮去了。待到了奉常寺,徐??傆X得手腕有些癢,像是有什么東西微微搔動著皮膚一樣。他進了廳中坐下,挽起袖袍,卻見一截小布條扒拉在了袖子上。原來在這兒!徐福仔細一瞧,但又覺得有些不同,昨日他用的那個,似乎看上去要新一些,材質也略有不同。這還是之前那個小布條!徐福不知怎么的,腦子里蹦出了個想法來,難道昨日那截布條被它給弄死了?特么的布條還會爭寵???這下徐福倒是徹底認定此乃靈性之物,那巫術倒也不全是胡亂之語。徐福收起小布條,認真地處理起了手頭的事務。日子過得極快,不等徐福再做幾個布條試驗,之后便是蠟祭,大儺禮,皆是要由他來主持,老太卜徹底閉門不出,眾臣也不敢挑剔徐福半分,徐福在秦國名聲漸漸地響亮起來。好不容易松緩下來的徐福,正在殿中用些山精鬼怪的故事來糊弄扶蘇、胡亥二人,卻見那頭有一內侍神色惶急地跑了進來,還險些跌倒在地面上。那內侍跪地道:“徐奉?!咸贰酱笙蘖??!?/br>徐福的腦子里突地冒出了老太卜的模樣來。不茍言笑,衰老,刻板,身上帶著一股神秘又腐朽的氣息,站起身來,明明模樣瘦小,卻硬是能帶出強硬的氣勢來。他到大限了?“扶蘇公子好生照顧胡亥,我要先去瞧一瞧?!毙旄Uf著便起身了,故事還沒聽完,胡亥不大高興,癟了癟嘴,倒也不敢在徐福面前耍脾氣。徐福這邊跟著內侍踏出殿門,胡亥便在那邊好生折騰扶蘇去了。最先到那小塔中去的只有徐福一人,進門之后,里頭光線昏暗,影影綽綽間,只能瞥見一個身影躺在床榻之上,床榻邊上還跪著兩個侍奉的小童。徐福有些驚訝,難道那內侍過來只請了他一人嗎?也不知嬴政是否會來。徐福走上前去,小童像是壓根沒聽見腳步聲一樣,低著頭,看也不看他一眼。倒是床榻上的老太卜顫巍巍地撐開了眼皮,老太卜已經瘦得脫了形,眼皮攏在一塊兒,皺巴巴的,費老大的勁兒,也只能撐開了一條縫出來。他面上已經沒有多少rou了,瞧著瘦得有些嚇人。但是他身上卻不見多少病態,反倒還詭異地讓人覺得精神無比。“徐奉常?!彼穆曇魪暮黹g發出來,冷漠,但是足夠清晰。“老太卜?!毙旄⑸碜游⑽⑶皟A,好方便將他說的話聽得更清楚,不漏過一句。“那日……徐奉常的簽,有些意思……我抽得一簽,是為中上簽,簽中云,時日再長一些,我心中之愿便有達成的那日?!崩咸访偷乜攘丝?,劇烈地喘了兩口氣,小童跪在一旁不敢動他,老太卜好一陣才緩過勁兒來,“你可知……我心中之愿?”徐福心道,我自然是不知的。他耐心地等著老太卜緩一緩,再說出后面的話。“我一生卜筮,卻未算到自己晚景凄涼,膝下無人?!?/br>徐福打了個激靈,難不成老太卜還要認他做干兒子不成?不過很快徐福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我一心系在卜筮之道上,偶見徐奉常之才,頗為驚喜,待我死后,徐奉常必然是要接替我之位的。徐奉常比我更有本事,想來日后這些詭奇的卜筮法子,也將能從徐奉常手中流傳出來,教太卜署中上下習得,也令他們知曉,人外是有人的,不是學個龜甲卜筮便能猖狂的?!?/br>徐福有些納悶,“這便是老太卜心中所愿?”老太卜費力地點了點頭,“且要勞煩徐奉常將那簽送予我,待我下葬時便陪我一同下去?!?/br>說著他從被褥底下推出了一竹簡來,那竹簡“啪”的掉到了地上,徐福彎腰撿起,老太卜在耳邊道:“此乃我畢生心血,交付于你?!?/br>畢生心血?徐福差點手一抖給摔了,“這不大合適吧?”不是徐福矯情,只是他沒怎么想明白,老太卜為何就這樣將心血留給他了?明明他們也只見過寥寥幾面而已,說過的話也甚少。老太卜卻未再說話。徐福握了握手中的竹簡,直起身子,再看老太卜,他的雙眼已經闔上了。徐福心中一驚,“老太卜?”卻再無回應。兩個小童呆呆地瞧了會兒,隨后才悲聲大哭起來。沒想到變故來得這么突然,徐福怔了好一會兒,才握著手中的竹簡轉身走了出去。嬴政此時已經站在門外了,神色冷漠,見徐福出來,這才挪動步子迎上了他,之后自有內侍進門去處理接下來的事務。嬴政連多問一句也沒有。徐福敏銳地察覺到,嬴政似乎的確很不待見那老太卜。嬴政注意到他的目光,低聲道:“父親認華陽夫人為母后,受夫人影響,孝文王屬意父親為太子,老太卜對孝文王言,父親不能做太子,恐為秦國帶來戰亂禍患。后我與趙太后自趙國歸來,老太卜便指著我道,此乃戰亂禍患之源?!闭f到此,嬴政輕蔑一笑,“他倒也未曾說錯,日后的戰亂,還多著呢?!辟捻饫淞死?。徐福沉默了,只是安撫性地覆在了嬴政的手背上。當時歸國后,嬴政是何等地位?恐怕沒幾個人瞧得上他。原本嬴異人的位置也坐得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