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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死。那人握了握手中的鐮刀,頓住了步子,“……你、你說,哪里錯了?”他們并不愿意去懷疑流傳下來的習俗,但是他們會不自覺地去想,這個儀式的確沒有帶來變化,那會不會是習俗在流傳的過程中,不小心傳錯了一節呢?眼前的少年,瞧上去也是富貴人家,總不至于……總不至于故意哄騙他們吧……只要有一個人腦子里微微動搖了,那么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動搖。哪一節出錯,至少說明這個習俗并不是錯誤的,只是中間有一節出錯了而已……相比之下,這個說法當然更讓人容易接受。“她的巫術施展得不對?!?/br>那巫師聞言,還不等其他人說什么,就已經暴跳如雷了,指著秦溪的臉,破口大罵,因為夾雜了太多口音和方言,徐福也聽不明白,正好,也就不用為此生氣了。徐??匆矝]看她一眼。此時,他在咸陽宮中翻出來瞧的什么巫蠱術,便在此時派上用場了。“這個儀式,我也曾有緣見過。但他們與爾等施展巫術的方式全然不同。爾等只知舞蹈,卻不知儀式之中需要重要的容器,唯有以容器為承載,巫力才能通過容器得以呈現,之后才能喚來神靈,滿足我等所求之事?!边@里徐福的用詞也很微妙,他念到“我等”時,便刻意加重了一些語氣,這是通過語言無形中的力量,帶給這些人一種,他與他們站在一起的錯覺。握著鐮刀的人果然稍微放松了肢體。這已經是對方在動搖的一個信息了。“呵,我的手杖不就是傳遞巫力的容器嗎?”那巫師冷笑一聲,高舉起手中的手杖。其實說是手杖,都是抬高了它。徐福毫不客氣地嘲諷道:“這等破爛玩意兒,如何能做上好的容器?”“你!”巫師沒想到徐福開口就放嘲諷,當即就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她才冷笑一聲,反問徐福:“難道你還有更好的容器嗎?瞧你這模樣,根本不像是做巫師的!小子勿要胡亂要往我頭上蓋污名!”其余人難有分辨力,聽巫師如此一說便又動搖了。徐福的模樣,看上去的確不像是做巫師的啊。桑中等人暗自為徐福捏了把汗。而此時卻有個婦人,聲音嘶啞道:“……有、有的?!?/br>龍陽君接聲道:“古時有記載,有斯辰,生而美麗,超脫于世,他們心中所想,便會化為事實。他們是覡之中力量極為強大的一支?!?/br>婦人點頭,“是……是如此……”其余人聽不明白,什么叫斯辰。但他們知道覡為何物。覡為男巫的意思。而這人口中又提及,斯辰心中所想,便會化為事實。加上那婦人開口認同,無疑是承認了這人的身份,定然是大有來頭!這些人雖然用儀式剝奪母親的生命,但同時他們也是極為信任母親口中所言的。巫師見場面對自己越發不利,惱羞成怒起來,高舉起手中的手杖,對著徐福的方向,大喝一聲,“你這等污穢不詳之人,看我如何將你驅走!”說罷,她還真的對徐福念起了咒語。徐福冷笑一聲,姿態冷傲,“蒹葭,用我教你那一招,來對付這個不入流的巫師?!?/br>“???”蒹葭愣了愣。教的那一招?哪一招???那巫師在聽見徐福罵她不入流之后,情緒更為激動,胡亂揮舞著手杖,口中念的咒語更為大聲。龍陽君嗤笑一聲,將徐福往后拽了拽,笑道:“老師,還是我來罷?!?/br>龍陽君一眼就能看出,徐福這是要糊弄他們呢。那巫師瞧上去的確是個半吊子的玩意兒,沒什么可畏懼的。龍陽君身手利落,動作偏偏還優美,看上去比巫師更像是在施展巫術,也就眨了個眼的功夫,龍陽君就奪過了巫師手中的手掌,一腳將那巫師撂翻在地,巫師慘叫一聲,抬起頭來,就見龍陽君輕而易舉地將那手杖掰成了兩段,巫師剛一抬頭就被砸了個照面,不由得又慘叫了一聲。原來那手杖瞧上去模樣唬人,但內里卻是木頭做的。“你……你們!你們這些邪物!應該燒死你們!”那巫師聲嘶力竭地喊出聲來,偏偏被龍陽君一腳踩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徐福踹了一腳散落在地的手杖,冷聲道:“瞧一瞧,這就是所謂的容器?嘁,若我為神靈,我都不愿降臨。巫術何曾是這般模樣的?”徐福直接從那巫師身旁走過,從袖中掏出一物來。他在火堆旁頓住腳步。烈日當空,那火堆燃得越發旺了,徐福剛一走近,就是撲面而來的熱氣,熏得他有些難受。真不知道那幾個年老的婦人,是如何忍下來的。徐福握了握手中的鼎。對,鼎!就是那只隨身攜帶的小鼎,模樣精致,瞧上去倒是更像祭祀之物,不過拿出來充當容器,倒也能唬人了。“你們可知這為何物?”徐福高舉手中鼎。眾人自然不知,有人躁動起來,“這是什么?難道這就能讓儀式無誤嗎?”第78章“鼎,乃烹飪之器,鼎,有象征富足之意。你們所求為何?所求為農事,為的不就是來年,甚至日后年年都能有足夠的糧食果腹嗎?”“不同的容器,自然是起不同的作用,眾神靈各司其職,若是胡亂尋個東西當做巫力的容器,如何能求到神靈?”眾人的表情呆了呆,迷迷糊糊地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最后一步,更是大錯特錯!若是將人推進火堆之中,恐怕未等儀式結束,她們就先燒死了?!?/br>巫師冷笑一聲,“胡說什么?她們哪里會死?那根本就不是死,只是將靈魂獻與神靈!”徐福非常不高興此刻有人來打斷他,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巫師,他的目光冰冷又銳利,幾乎要穿透那黑袍,將黑袍底下的巫師扎個透,巫師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龍陽君重重踩了一腳,“閉上你的嘴?!蔽讕煈K叫一聲,疼得滿頭大汗,這才不說話了。“靈魂獻于神靈?神靈高傲,怎么會看得上凡人的靈魂?與神靈溝通,獲得巫力,需要更通靈氣的東西,有容器便可,何須要人?”徐福不會說,若是連人命都吃的神靈,那還算什么狗屁神靈。在更早的時期,神明的設定的確就是冷酷無情的,若是強行將神明往慈悲心善上靠,反而會讓這些人覺得他在瞎扯。“我們是為了傳承!”有人不服氣地嚷出聲來。“傳承何須如此?巫術儀式有諸多變化,你們連容器都弄錯了,儀式的最后一步,難道還不是錯的嗎?”徐福語速極快,又鏗鏘有力,根本不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