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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徐福又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于是只能閉了嘴。想到那蜀郡郡守,再一瞧面前的農戶,熊義暗自咬了咬牙,道:“不如我們便直接行到那蜀郡去見郡守,屆時便可好好休息了?!边@農戶瞧上去破爛不堪,如何能休息?熊義眼中飛快地閃過淡淡的嫌棄之色。徐福沒注意他的表情,只是有些驚奇。熊義喘得都跟狗似的,竟然還堅韌地要求繼續前行?這不大像是熊義的作風啊。徐福又將他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熊義不自覺地又縮了縮手腳,總覺得在徐福面前暴露了拙,實在丟臉。“熊典事啊,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夜夜難以入夢???”你是不是夜夜難以如夢啊。多么熟悉的話語。前兩天才聽過呢。熊義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腳后跟往后面挪了挪,他嗓子干啞,勉強道:“哦……并、并無此事……”說完之后,熊義越發不愿意在這里過夜了,深怕睡了一覺,第二天就是他的車夫跑到徐福跟前說,徐太卜,我們公子死了。熊義想著想著便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個哆嗦。徐??粗芰x的模樣有些納悶,他是見熊義的模樣實在憔悴過了頭,才大發善心出口提醒他,是不是太累了,是不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誰知道徐福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見熊義臉上露出了掩不住的驚恐表情。他說了什么可怕的話嗎?他還沒說,他愿意等熊義休息一晚再一同離開呢。熊義身后的隨從也抖了抖,連忙又扶住熊義,嘴唇哆嗦著,道:“公子,我們……我們繼續前行嗎?”“繼續……”熊義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這么兩個字來,然后轉身就準備繼續走,但是他一邁腿就發現腿有點哆嗦,哆嗦也就罷了,還不太踩得穩。那模樣簡直比那顫巍巍的老頭兒好不了多少。走了沒幾步,熊義就有些惱怒了,在徐福面前露出這樣的一面,實在是丟盡了他這輩子的臉。旁邊的隨從見熊義臉色黑沉,抖得越發厲害了。徐??粗麄兡呐露哙轮惨獔猿滞白叩谋秤?,良久慨嘆一聲,“逆境磨礪人?!?/br>柏舟嘴角抽了抽,沒接話。徐福沒注意到,但他們在那瞬間其實跟熊義想得一樣,幾乎是瞬間腦子里就聯想到了那日徐福對那女子的批語。他們都嚇得心里一緊。徐先生這是又要開口說死一個人啊……所幸徐先生沒有繼續往下說,柏舟四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見熊義飛快地轉身就要走,他們不約而同地從眼底閃過了同情的目光。他們幾人是好好休息了一晚的,此時要趕路也沒有什么為難之處,于是輕輕松松地追上了熊義。等熊義硬生生扛著走到蜀郡治所時,他已經臉色泛白了,他的手下也好不到哪里去,剛一踏進城中,便頂著來往行人詭異的目光,白眼一翻,暈倒在地。徐福慢悠悠地走到城門邊上,低聲道:“早就提醒過了,臉色不好,夜難成眠,就應該先休息一番?!毙旄K了一聲,從熊義身旁跨了過去。柏舟:……甘棠忍不住嘀咕道:“原來徐先生并非那個意思啊……”說著他們又不由得朝地上的熊義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白扛著走這么多路了……此時蜀郡郡守也知曉了咸陽來人的消息,他派出去的人,就這么湊巧在城門前撞見了他們。若是只有熊義帶人前來,還未必有人會發現他們,畢竟就熊義如今那風塵仆仆的模樣,又摔倒在地上,誰會知道他乃昌平君的長子?徐福則不一樣了,如此一番奔波折騰之后,他依舊維持著淡定從容,哪怕是一身不起眼的白衣,也被他穿出了貴族風采。打他一進門,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多少人都暗暗猜測著,這是不是出自哪個商賈之家的子弟?那被郡守派出來的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徐福。容貌出色,氣質出眾,一看便知不是蜀地人。莫非這便是郡守所說的貴客?有人上前,試探道:“客人可是從咸陽而來?”柏舟警惕地擋在徐福面前,應道:“正是自咸陽而來?!卑刂蹖Ψ阶屑毚蛄苛艘环?,確認對方的打扮,的確是成都治所的人,這才臉色緩和了一些。那人立刻躬腰道:“敢問可是熊義公子?小人乃是郡守派來迎接熊義公子的?!?/br>徐福聞言,眼中閃過了一絲怪異的神色。這郡守消息倒是靈通,先迎接的是熊義公子,卻不是他這個前來公干的太卜丞,足可見那郡守是個什么樣的人了,應當相當擅長逢迎等事。柏舟冷著臉指了指腳邊不遠處的熊義,“那才是熊義公子?!?/br>那人臉上劃過狼狽和尷尬的神色,頓時也不再理柏舟,甚至還隱隱有些遷怒,認為是徐福這幾人的過錯,才令他認錯了人,出了如此大錯!他率人將熊義等人從地上扶起來,一見熊義面容,隱約帶著幾分貴氣,想來平日應當是養尊處優的。那人心下認定,這應當是熊義公子沒錯了!于是便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先走了。徐福幾人自然是被拋下了。柏舟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幕,并不慌張,又護衛著徐福找了家附近的客棧住下,梳洗一番,也算舒適無比。徐福心中有些疑惑,難道來到蜀郡之后,會遭遇如此對待,也全在秦始皇預料之中?·“??!”熊義發出一聲驚呼,然后從熟睡中驚醒過來,他儀態全失地從床榻上坐起來,額上蒙了一層冷汗。熊義真以為自己死了。只怪徐福的話太讓人心驚膽戰,他因為疲累至極而暈過去之后,深以為自己會就此一睡不醒了。直到現在,他都還有一瞬間的恍惚。“熊義公子?!币坏滥新曉谒呿懫?,帶著恰到好處的熱情意味。熊義轉頭看去,正對上對方那張老臉,“原來是陳郡守?!?/br>郡守陳會忙笑道:“熊義公子,可還有不適之處?”熊義臉色有些黑沉,他也是剛回味過來,自己白扛著走了那么久,他沒有回答陳會的話,反而問道:“徐太卜現人在何處?”陳會怔了怔,“什么徐太卜?”熊義臉色更難看了,“那與我一同前來蜀郡的少年,他人呢?”“這……這并未見著人啊?!标悤娦芰x臉色不對,便知道那少年身份應當不俗,于是忙吩咐人去將之前負責迎接的人帶來。那負責人來了以后,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連連躬腰,問道:“熊義公子,郡守,可是有何事?”陳會冷聲問他:“你接到熊義公子時,可曾見公子身旁還有一穿白衣的少年?”負責人的冷汗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