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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懶洋洋的說了句:“慣得她?!?/br>這個時間,楚虞的同學們早散了,散之前有人問怎么不見楚虞,于露茵說她先回去了。剛剛發問的和余下較清醒一些的人交換了下眼神,嘴角在夜色里撇了撇。走之前也不和大家打個招呼,他們還記得以前在學校里楚虞是怎樣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于露茵把這些人的細小神情都掃到一撮去,她在上車前對大家都笑著擺手說再見,同學們熱情回應。于露茵進了保姆車的車里,外面看車里是黑黝黝什么也看不見的。前排助理遞來一個透明藥盒,有些責備:“喝什么酒?你明天有活動你知道嗎?上鏡該有多腫?”于露茵浮出一個笑:“明天你看看新聞,我這酒喝得值不值?!?/br>助理說:“你有什么決定,最好和公司說一下,不要總擅做主張?!?/br>于露茵知道她說的是哪一回事,前些天在一個品牌的秀場門口,于露茵走紅毯前遇到了王昊,兩個人聊了兩句,引得媒體一陣亂拍,這和于露茵團隊之前設定的不一樣,接著有關這次品牌走秀于露茵的新聞都和王昊綁在了一起,媒體也就他們二人的共同處大寫了一番。原來公司做好的通稿全作廢了。于露茵是根本沒所謂,她只是不想被拘束得無法動彈,她犯的又不是錯,媒體不會把兩個十幾歲的學生寫出什么齷齪關系,沒什么證據,這樣捕風捉影的反而讓群眾罵回去。于露茵在車上睡了一個多小時,保姆車載她到臨市的一家賓館,助理把她叫醒,下車辦手續去了。于露茵安頓下來,天已經大亮,她洗完了澡,接到了梁京兆的電話。梁京兆是剛起來,手機擺在玄關的柜臺上,他對著穿衣鏡扣袖扣。于露茵在那頭問了句:“梁叔叔?!绷壕┱状蛑笔种?,拉了拉袖口,“楚虞在你那呢?”于露茵昨晚沒休息好的困乏一下子消散了,她待了一會,說:“是?!?/br>梁京兆反問她:“你一會兒有事?”于露茵說:“十二點有個開機儀式?!?/br>梁京兆笑了:“又接了新???”于露茵知道梁京兆來找她是何事,梁京兆這樣帶笑的聲音也讓于露茵心里不安定。她停頓著沒有應答,梁京兆也不再兜圈子,直接的告訴她:“把楚虞叫過來,問她為什么不回家,電話別掛,放一邊去?!?/br>于露茵應了好。梁京兆的話里有一些字眼是很精準的,他知道于露茵是不敢幫著楚虞離家出走,再窩藏著不告訴他。只可能是楚虞說了幾句類似“今天不想回家”這樣的話,于露茵又怕她亂跑,把她帶走了。楚虞就在于露茵對面的房間里,于露茵用座機打了電話,沒一會楚虞來了。于露茵坐在床上,手機倒扣著放在梳化臺上。楚虞打了個哈欠:“你什么時候到的?”于露茵說:“剛到,洗了個澡?!?/br>楚虞坐在床邊擺弄被子上的裝飾物,于露茵問:“怎么了就不想回家了?”楚虞說:“我想去H大,梁叔不讓?!边@是第一次比較正式的向于露茵提這事,于露茵事前是不知道的。“H大?在K???”于露茵說:“那么遠,你報之前沒和他商量商量?”楚虞懨懨瞥了她一眼,“我就想報遠點的學校?!彼焖俚吐暤淖哉Z式的說了一句:“這里太煩了?!?/br>于露茵站起來換衣服,從鏡子里看楚虞那道弓著身子彎坐在床邊一角的影子。楚虞說得還是太少了,這些是梁京兆想聽的嗎?“梁叔也是擔心你,你沒住過宿,一下子又去那么遠的地方。在K省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辦?”楚虞放開了擺弄被單的手,平靜的回頭來看她,說:“我覺得太累,太煩。這個家,還有這個城市,我呆膩了?!?/br>楚虞說完這句,于露茵抬起頭來,兩個人一下子在鏡子里對視了。“太累,太煩?!庇诼兑鹉芏?。在那一段日子里,mama住院,爸爸在病房里另一張鋼絲床上陪同著,家里沒有人氣,也沒有生過火,一開燈就是冷清清的,桌上還擺著mama住院前吃剩的藥盒,角落里到處是藥房的味道。桌上的灰不是塵埃,像是藥片被指甲刮下的碎屑。她偷偷出去喝酒,陪一些年紀比她大的人,再回家來做一個普通的女兒,的確是累。把錢交給爸爸的時候,爸爸是懂得一些的,知道她這錢不干凈,但也要用這錢。她為了寬大家的心,還要加上一句:“多虧了梁叔叔,他很照顧我?!眮碜屆嫔虾每匆恍?。這是于露茵覺得最累最煩的時候,但是這些是她的家人,是她的責任,她沒的選,所以她能忍下。楚虞沒道理逼著自己繼續忍受梁京兆,梁京兆對她的恩情也都讓梁京兆的坦白給撥散了。楚虞有的是選擇,她可以選擇不再忍受。于露茵舔了舔久未飲水的嘴唇,她已經夠浮腫,昨晚喝了些特殊的藥片,但還是看出來一些,是故連水也不敢沾。楚虞輕輕問她:“你知不知道?”于露茵遲疑了一下,還是裝傻:“什么?”楚虞說:“張余年沒告訴你嗎?”他和梁京兆在這一年里走得極近,張兆年看楚虞的眼神,就是看一個梁京兆所有物的眼神。楚虞不需要于露茵說什么,她站起來自顧說下去:“這倒也沒什么的?!彼f:“不是因為這個?!背菰诜块g里走:“我是覺得,太累了,怎么還沒完?有這種感覺。其實也還好了……我過得沒那么慘,又吃又有喝,說這些話還是自大了……”楚虞這樣說著,已經有點神經質了。恰好座機響起來,楚虞正好在電話旁邊,于露茵:“應該是助理,你接吧?!?/br>楚虞接了電話,聽了幾句,張了張嘴,那邊講電話的聲音都傳到于露茵這邊了。楚虞最后說:“她在穿衣服了?!?/br>楚虞又聽了一會,說了句“好”,把話筒掛回去。于露茵說:“是不是催我快些?”楚虞說:“她是你的助理?說話怎么這么難聽?”于露茵挑了挑眉毛,“人家比我打牌,你知道她之前是跟著誰的?”一個插曲,氣氛散去,之前的話題也再難撿回來。楚虞看著于露茵剛飛速穿上衣服,門就被敲響,于露茵說:“是化妝師,你幫我開下門?!?/br>楚虞去開門,于露茵趁機走到梳化臺前,把手機翻過了,卻看屏幕漆黑,梁京兆是早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