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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古管家很少看到,她看到的就是兩人兩處愁緒,既然這么不開心,又何必在一起。畢竟這世上數十億人口,和這一個分開了,在剩下的可備選的范圍里進行選擇,怎么也能遇到可心的吧。但陳言和楊軒分手后,陳言就過起了和尚的日子,他不只是不近美色,連飲食也偏向了素食。陳言在外談笑風生,但他本身卻是不喜說自己事的人,古管家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離了楊軒,陳言就過這么寡淡的日子,古管家倒希望他和楊軒在一起好了,雖然兩人不免鬧矛盾,但總比這樣過和尚日子好。最近楊軒有空便到陳家來看Amy,這么半年了,也沒見陳言和他復合,但也沒見陳言找其他人,古管家甚至有點看不懂兩人之間的機鋒了。不過這次出事,陳言把楊軒留在陳家養傷,可見他對楊軒還是有情的。Amy疼得低低地哭,只自己哭,并不鬧,這樣更讓陳言難受,他只好把她抱在懷里,自己坐在沙發上,親著她的額頭為她講故事。Amy被他哄了一會兒便再次睡著了,但陳言不敢把她放回床上,放回去,她說不得又要碰到小腿上的傷,又會被疼醒。楊軒自己擦洗了下半身,費力地穿好家居服,看陳言離開便沒回去,便出了客房,正好遇到女傭,便問:“陳言在哪里?Amy怎么樣了?睡了嗎?”女傭發愁地說:“Amy睡了,陳先生抱著,她才能睡著,現在陳先生還抱著她,我們說讓我們來抱,陳先生沒答應?!?/br>楊軒點了點頭,“我去看看?!?/br>醫生為楊軒查看傷口的時候,女傭就在旁邊,見過楊軒身上的傷,挺嚴重,她便說:“你身上有傷,就早點休息吧,有事打內線?!?/br>楊軒:“我去看看了就回房休息,謝謝?!?/br>他輕輕推開了Amy的臥室房門,Amy的房間以粉紅粉藍為主色調,公主床靠北放著,現在床頭燈開著,但床上沒有人。房間里其他燈關掉了,只有那床頭燈的光溫溫柔柔地照著一爿地方,床邊不遠的沙發處光線昏暗,陳言坐在沙發上,把Amy抱在大腿上摟著她的小身子,Amy受傷的小腿則被他的手輕輕抬著,這樣她睡得比較舒服,又不至于碰到傷處。陳言低頭看著孩子哭紅的臉,眼里無限溫柔,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楊軒進屋,他并沒有發現他。直到楊軒走到了他的跟前,他看到面前變化的光影,才知道有人進來了,抬起頭來,對上了楊軒愧疚又滿含關切的眼。陳言低聲對他說:“你去休息吧,過來做什么?”楊軒背上有傷,微微弓著背便拉扯到了傷口,他只得又直起了身體,生怕會把孩子吵醒,把音量壓到了最低,“我來看看Amy。你就這樣抱著她嗎,讓阿姨過來和你換一換吧?”陳言搖了搖頭:“沒事,我抱一會兒了會叫人。你休息去吧?!?/br>但楊軒站在那里沒有離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說“對不起”嗎,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這對小Amy的傷并無用處。陳言看他不走,便也不再理他。這是一座喧囂的大都市,有兩千多萬人口,城市不夜的燈火讓窗外的夜空帶著昏黃的反射光,距離這別墅上百米便有車流不息的大道,但外面車水馬龍的聲音被高大茂盛的樹木層層阻擋隔絕,讓這棟掩在林木之間的房屋如被保護在繁華之外,其他聲音和存在的氣息,都被阻隔,在這間安靜的臥室里,他們只感受到對方,還有小女兒不時抽泣一聲的呼吸。這樣安靜地感受對方,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但那時候,也絕不會有這種平和。那時,即使在夜深人靜,他們突然從睡夢中醒來,感受到對方睡在自己旁邊,心中也生出無限溫情,但也會有隱隱焦躁,因為他們不知兩人的將來會如何,也會煩惱于當兩人同時睜開眼睛對上時,也許對方的尖刺便會刺過來。Amy是我的女兒,對不對?——楊軒在某一刻,他很想問出這一句話。今天Amy受傷流血,楊軒擔心她需要輸血,問了古管家一句,“Amy是什么血型,救護車來后,一定要告訴他們,如果需要輸血,便要早些做準備?!?/br>古管家沒想其他,回答:“是O型,O型血少,要是這邊醫院沒有,可以讓調?!?/br>當時楊軒沒來得及想其他,等處理了傷口,Amy也被確定沒事后,他才想到一個問題。陳言是AB型血,根本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而他自己倒是O型血,加上Amy和他長得像,這種種跡象已經讓真想呼之欲出。雖然楊軒不知道陳言到底是怎么做到要了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他為什么不要他自己的孩子,而要他的,但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楊軒不多想。但楊軒沒有問,他舍不得打破現如今這種溫情和平衡。楊軒站了很久,直到身體發麻,陳言不得不說他:“你在這里站著做什么,要是真覺得內疚,你就趕緊去睡覺,身體早些好了,你就有時間照顧Amy了,我也可以輕松點?!?/br>陳言這話非常對,楊軒現在非常失望自己竟然受了傷,不然他就可以為陳言分擔不少了。楊軒說:“我叫阿姨上來和你換換?!?/br>他這才出去了,去叫了阿姨把陳言換下來,而他自己則回了客房睡覺。背受傷讓他睡得很不好,但他只能睡覺,希望睡一覺醒來,身上的傷就奇跡般地好了很多。但這顯然不可能,第二天早晨,他吃下的消炎藥所起的作用不大,一向像只機器人可以輪軸轉地工作也不生病的他,這次受傷就像按下了他身體的轉換鍵,從健康轉成了生病狀態——他發燒了。陳言前一晚基本上沒睡覺,他不敢把Amy讓保姆抱著,一讓保姆抱,Amy就會醒,陳言便舍不得了,幾乎一直摟著她,中途只把她放在床上睡了兩三個小時,但其間他也躺在Amy旁邊,擔心她醒了又會哭。陳言到早上才去洗了個澡,進客房去看楊軒,發現他燒得臉發紅,拿手一捧他的額頭,他馬上感覺到了燙。醫生又來給楊軒看病了,陳言建議,“要是不行,你就去醫院里住著吧?!?/br>楊軒勉強打起精神,“去醫院不方便,不去?!?/br>也許去了醫院就回不來陳言家了。Amy倒沒發燒,而且疼痛有所減緩,她便沒像前一晚那么難受地哭了,陳言便也松了口氣。因楊軒在陳家,陳勉一大早便也過來報了到。楊軒擔心他父母看到他受傷的新聞而擔心,前一天他只給父母打了電話報平安,之后便沒接觸網絡和手機了。陳勉前來,便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