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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因為這種事不活了,既然還要活,那就淡定點。他根本不想理睬那些黑料流言,一大早起來在跑步機上跑步后,此時已經坐在錄音室里彈鋼琴寫譜子。陳勉說:“軒哥,言哥在發布會上對你告白,你看看吧?!?/br>楊軒因為他的話一怔,但隨即說,“不看,你出去?!?/br>陳勉苦著臉說:“真不看嗎?”楊軒開始彈貝多芬的悲愴,陳勉只好退出了房間把房門拉上了。陳勉站在錄音室外,發現自己一出門,房間里的鋼琴聲就完全停下了,他將耳朵貼在房門上,聽到了里面很細微的聲音,很像是哽咽,間或還有咳嗽聲,咳嗽聲很突出,簡直像是要把肺嘔出來。陳勉在心里嘆了口氣,楊軒根本不是不在意啊。他完全看不明白楊軒,而且是越來越看不明白。陳言發布會的成功,并沒有為陳言帶來歡喜,他坐在車里,往陳家大宅去,他要回去向他父親道歉請罪,希望他原諒他以前的不孝,他以后會改正的。他想,他是真的要和楊軒徹底斷了,以后再無可能了。想到這個,他就被痛苦所淹沒,整個人就像被陷入了幽深幽深的海底,即使抬頭,也看不到任何一點光線,胸腔里的氧氣一點點排盡,他在這深淵里等著窒息,無人可以救他,這是一種被稱為絕望的情緒。他低下了頭,手死死扣著額頭,想要減緩隨之而起的頭痛,但是頭疼并不能得到減弱。他懷念楊軒的笑,懷念他和自己說話的聲音,懷念他的懷抱,懷念和他接吻,即使是他嫌棄自己,陳言也是懷念的。但從此以后,這些將不再屬于自己。楊軒不是他的了,和他再無瓜葛。陳言深深彎下了腰,將臉埋在膝蓋上,陶毅在前面看到了陳言的動作,不由擔心道:“陳總,你怎么了?”陳言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陶毅想要勸他兩句什么,但他實在嘴拙,說不出什么來。正在這時候,陳言那支家人聯系的手機響了,聽音樂就知道是陳靖。陳言頭痛得不想接電話,但不得不將手機拿在手里接聽起來,“大哥?!?/br>陳靖著急地說:“爸他看到了你發布會的視頻,他氣得暈了過去,現在我們在去醫院的路上,你最好過來和爸道歉解釋。要是爸出什么事……”陳言怔住了,“我馬上就過去?!?/br>陳言馬上讓陶毅開車去老爺子看病的醫院,在路上時,陳言有種一切都不真實的感覺,他手顫抖著又給陳靖打電話,但陳靖沒有接,他只好轉而給家里的管家打電話,但管家也沒有接。陳言只好催陶毅開快點,但是路上車太多,馬上就被堵上了。陳言不得不不斷給陳靖打電話,陳靖過了好久才接了,“你先過來,爸他情況不好,我沒時間理你!”陳靖的語氣里全是暴躁,陳言被他罵得不敢出聲,掛了電話后,他就一直處于恍惚狀態。車開一陣堵一陣,要到醫院時尤其堵,陳言打開車門下了車,“我走過去?!?/br>他下了車就往醫院跑去,身上出了一身汗,到了醫院,他又給管家打了電話,得知老爺子已經進了急救室,他沖進電梯里去,等到了急救室外面,陳靖管家還有司機和一個保姆都等在外面,陳靖正在和醫院里的人說話,陳言跑過去,“大哥,爸到底怎么樣了?”陳靖怒瞪著他,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陳言被他打得一趔趄,他扶著墻壁才站穩了,但卻不敢和陳靖發火,只是又問:“爸怎么樣了?”陳靖咬牙切齒地說:“我們不管你到底是真愛還是什么,要是爸怎么樣了,陳言,我真是不想聽你叫我大哥了!你這樣子,實在讓人失望!”陳言被他打得臉頰火辣辣地疼,想說點什么,但是卻說不出,他只好看向陳靖對面的男人,這位他也認識,他道:“朱院長,我爸情況怎么樣?”朱院長說:“陳董他情況不太好,他有高血壓又有糖料病,之前便出現過心肌梗塞,這次也是這個情況,還伴有腦梗塞,情況可說是非常不好……”陳言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急救室的大門,又惶惶然地去看陳靖,陳靖雙眼通紅,抬手又給了他一下子,要不是醫院里幾個人去拉住了陳靖,陳靖得狠狠把陳言揍一頓。陳靖罵他道:“你從小就任性,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怎么不為家里想一想,爸已經上了年紀,身體又不好,和你說什么,你都有理由顯示自己多么能,他還要看你那些丟人現眼的事……”陳言一句話也說不出,甚至陳靖打他,他反而好受一些,他無力地在陳靖跟前跪了下來,抱住他的腿,“大哥,我知道我錯了!”陳靖一腳把他踢開,“你一會兒去給爸下跪吧。我不想看你在這里丟人現眼?!?/br>急救室里一直忙碌著,陳言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坐在那里,一動也不想動,渾身冰涼,而他卻感受不到溫度,整個人都處在麻木狀態。手術到晚上才結束,但老爺子并沒有脫離危險期,被推進了ICU。陳靖一直在跑來跑去處理事情,在ICU外面看到陳言,他就又是一肚子火,“爸他七十歲都過了,還要時時cao心你的事,還要在手術臺上受折騰,你這樣,我真的很失望。你別和我說人權說自由說性向,我真的不想聽你說這些,我只希望你別讓爸生氣發病。在爸的命面前,你那些東西,你自己覺得值些什么!”陳言愣愣地看著他,眼眶發紅,一句話也說不出。老爺子一直不醒,陳靖已經給陳母打了電話說了家里的事,讓她趕緊從澳洲回國。陳母比陳老爺子小了十歲,兩人一向是鶼鰈情深,只是陳母有嚴重的鼻炎和咽炎,在B城住著便吃什么藥也沒有用,在不再工作之后,她大多數時間在澳洲休養,本來陳老爺子也會住在那邊修身養性,但他不甘寂寞,喜歡在國內,而且又要對公司重要決策拿主意還要定期開董事會,所以在國內的時間比較多。要是他這次沒有在國內,說不定就不會因為陳言這事而氣得發病了。老爺子在三天后稍稍醒了一會兒,但是卻不能說話了,陳母陳靖陳言都陪在他的床前,他迷蒙的眼睛看了看他們,似乎依然對陳言不滿,在看到陳言的時候,他激動地動了動手,陳言趕緊過去握住他干瘦的手,跪在病床邊說:“爸,我對不起你,你不要生氣,只要你能好過來,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再也不會不聽話了。求你了……”陳言像個小孩子一樣地淚流滿面,但老爺子卻做不出什么反應。在一家人都以為老爺子至少可以多熬一陣的時候,他在一個夜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