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慢悠悠地走過來，抱胸看著他，“耍完性子了？”

王小明呼出口氣，抬頭。

巴爾眉毛一揚，等著他的求饒或哭訴。誰知王小明居然點了點頭，“我們去銀館吧?！?/br>
“……”巴爾怔住。

“可是我不知道銀館在哪里？”他掏出手機，撥通詢問。幸好銀館雖然在網絡上的名氣不大，但是還是有登記的。

與王小明想象中的不同，銀館不建在鬧區，而是在郊區。如果他要在那里上班，每天都要橫跨整個市，光是公車就要倒三趟。

巴爾看著他默默地等公車，不禁有些意外。還以為他會拿路程遙遠當借口不去的?？粗聊臉幼?，他莫名不爽?！澳悴皇呛苡憛掋y館嗎？”

王小明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什么人注意他，壓低聲音道：“是討厭?！?/br>
“所以，你現在是向我屈服？”巴爾臉上撥云見日。

是屈服，但不是向他屈服，而是向生活屈服。因為即將到高考沖刺階段，很多家長更愿意花大價錢找有經驗的學校老師來補習。所以他的家教工作比原先少了很多。家里又因為知道他要開始實習賺錢，貼的錢也少了。至少這個月的生活費就只有原先的一半。這樣下去，不要說買電腦，恐怕連房子都要租不起了。

但是看著巴爾愉悅的表情，王小明決定將解釋爛死腹中。

轉了兩輛車，坐第三輛的時候，發現竟然是軟座，而且坐在車上的人個個都是年輕男女，打扮得花枝招展，連司機穿的都是深藍的制服。

“呃，請問這輛是公車嗎？”王小明局促地站在車門口。

司機朝他微微一笑道：“不是?！?/br>
王小明松了口氣，正要轉身下車，就聽司機問道：“你是去銀館嗎？”

“是啊?！蓖跣∶骰仡^。

司機繼續亮著他的職業笑容道：“這輛不是公車，是去銀館的專車。歡迎乘坐?！?/br>
……

王小明小心翼翼地問道：“車票要多少錢？”

“撲哧?！崩锩骊戧懤m續傳來譏笑聲。

司機依然好脾氣地回答道：“免費?！?/br>
王小明躊躇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個道理他是知道的。他是想去銀館應征試試，但只是試試，如果那里的環境太亂的話，他寧可餓死也不去的。畢竟餓死還有全尸，萬一得罪個什么黑道大哥被人亂刀砍死，那可真是面目全非，死無全尸。

他腦補著香港黑幫電影的血拼場面，然后決定打的過去。只是多花幾十塊錢，至少安全。他正轉身準備下車，誰知背上猛然傳來一股大力，緊接著一陣清新的檸檬香從鼻下擦過，不是被空氣清新劑用到泛濫的那種，而是很純很淡雅的味道。他被撞得踉蹌著向前邁了兩步，剛站穩身子，車就發動了。

王小明看著緩緩關上的門，實在沒有勇氣喊下車，只好默默往里走。

車很大，位置很空。

他目測了下，大概只有十一二個人。

剛才撞他的是個青年坐在最后排。大約二十七八的年紀，白襯衫，深灰西裝褲，左耳垂上戴著只金色的圓環。他稱不上很好看，至少沒有巴爾好看，但勝在清秀干凈，就像偶像劇里不食人間煙火的男配。

由于他的視線過于專注，使得青年無法視若無睹。他轉過頭，眨了眨眼睛道：“剛才不好意思?！?/br>
王小明愣了下，才意識到他以為自己盯著他是想讓他道歉，連忙道：“沒關系?！?/br>
青年點點頭，繼續看窗外。

“很好的開始?！卑蜖柕穆曇敉蝗豁懫?。

王小明嚇了一跳，這才記起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大魔王。

“我沒別的意思?！彼吐暤鼗卮?，然后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巴爾盯著那個青年，笑得意味深長。

車開得快且穩。

王小明坐了會兒，便百無聊賴地打量車上的其他人。

那些人雖然年輕，但神情萎靡，不是木然地看著窗外，就是蜷縮著身體打盹。全車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鐘，王小明的眼睛被窗外強烈的光線刺得睜不開。

他用手擋了擋，勉強看清是一座圓形的高大建筑。

睡著的人被推醒，慢慢坐了起來。

車繞了個圈，向那座建筑物開去。

王小明知道到目的地了，忍不住仔細打量那建筑物。待近了，才看清這座建筑物是銀灰色的，由于反射陽光的落地玻璃窗太多，所以遠遠地看，便覺得刺眼。

車在大門口停下，乘客們開始下車。

王小明站起身，正要走，突然驚叫道：“糟糕！”

“怎么了？”巴爾挑眉。不會到了門口才打退堂鼓吧。

“我沒帶簡歷?！?/br>
應征（上）

“放心，他們會收你的?！卑蜖柕?。

“為什么？”王小明還是第一次聽到巴爾的安慰。

巴爾道：“因為我會附身?！?/br>
……

王小明下車，仰頭看著大約十幾層高的大樓，暗暗地吞了口口水，“好奢華啊?！彼€以為是和KTV差不多的地方，現在看來，比大多數五星級酒店還華麗。

巴爾道：“一般般?！?/br>
王小明好奇道：“難道天堂比這里還奢華？”

巴爾道：“比起人界，天堂和地獄多的是奢華的地方?！?/br>
說到地獄，王小明想到的就是十八層地獄。他很囧地問：“地獄搞的那么奢華干什么？”難道是給那些受懲罰的靈魂眼饞用的？

巴爾看了他一眼，好像他很莫名其妙似的?！暗鬲z的公民也要過日子，享受娛樂的?！倍艺撚?，地獄的公民比天堂的公民要強烈不知道多少倍。這點從瑪門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

難道地獄和他想象中的有出入？

王小明又問道：“那你覺得我死后會上天堂還是地獄？”

“天堂吧?！?/br>
王小明心里一喜?？磥硭綍r做人不算太差。

“你也就配去那種地方了?！卑蜖栄a充道。

……

他早該知道，這種問題不應該問一個有鮮明立場的墮天使。王小明干咳一聲道：“我先說好，我只是去應征服務員的?！彼掳蜖栆粫r興起，直接把他掛牌出售。

巴爾挑眉道：“隨便你。反正我的目標是替你物色個愛人?！?/br>
王小明無言地走到大門口。

銀館的大門完全符合它窮奢極侈的形象，透明的六邊形，按照寶石切割的方式，用不同的方向折射著光線。

王小明瞇起眼睛道：“好難受。這樣真的好看嗎？”

巴爾道：“人類的省美觀如同他們的能力?！?/br>
王小明當然不會認為這是褒義詞。他將眼睛瞇成一條線，好奇地在門的四周摸索著門鈴或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