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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sgra在伊卡洛斯臥底,泄露了黎楚的情報給ic;接著伊卡洛斯被滅,他回到sgra,和安德魯一起捉回羅蘭;然后不慎被黎楚殺死了。按理說他死前是不知道黎楚會加入sgra的,但他如何又把黎楚的現狀給再次傳遞給了ic?沈修猜測是莫風將黎楚未死的消息帶回ic后,亞當就被派出來用特殊的方法釣黎楚上鉤,而黎楚真的來尋亞當了,后者也就發現黎楚加入了sgra。情報人員的世界簡直爾虞我詐。黎楚光想想就覺得頭又疼了,感嘆道:“人類真特么的復雜?!?/br>沈修已經又喝了一杯咖啡,說道:“該去見見白林教授了?!?/br>……白林已經在廳內等了很久。他穿著軍綠色的大衣,裹得很牢但依然消瘦不已。雖然消瘦,他卻身形筆直,像一桿槍站在墻邊。白林的衣著很簡單很老舊,腳上是一雙布鞋。讓人怎么也想不到,這么一個又老又土的老人會是國家最重要的國寶級科學家之一。sgra成員們暫時不知道白林來自首,不過因為薩拉最先得知消息,她就直接帶著白林進門,順便招待一下。薩拉聽說白林教授是傳奇人物博伊德的弟子,就借著這個機會倒來一杯水,不住打量白林。白林接過水,道了聲謝。他站在那里,看著墻上掛著的一幅畫。薩拉好奇地問道:“教授,你在看什么?”白林灰白色的眼睛看了薩拉片刻,后者油然有一種被睿智的長者看了個通透的感覺。白林卻捧著杯子,溫和地說道:“小姑娘,你知道這幅畫里是哪條河嗎?”薩拉這才去看那幅掛了很久也沒人注意過的畫,猜測道:“這是大運河?”“這是通濟渠,隋唐大運河的一部分?!卑琢贮c了點頭道,“你知道它是何時開鑿的嗎?”薩拉絞盡腦汁想了半晌,覺得可以從這個名字“隋唐大運河”入手,尷尬地猜道:“唐明皇?呃,李世民?”白林笑了笑說:“不對。是隋煬帝楊廣下令開鑿的?!?/br>薩拉有一種被喜歡的老師問了問題卻不小心答錯了的窘迫感,她臉上微微泛紅,但白林寬容又和藹的氣場令她如沐春風,像面對著自己的長輩,更多的是親切和依賴。白林看了許久這幅畫,語調平穩又恰到好處地說道:“這條大運河連通南北,促進了經濟交流,堪稱功在千秋。但隋煬帝最早開鑿時,動用了上百萬民力,一億五千萬人工,動輒累死、坑殺上萬人。最后建成,他就三次乘船巡游,一邊賞景一邊飲酒作樂。他的龍舟上下四層,后面的船隊跟著上千嬪妃和官員,船大到根本難以在河中航行,楊廣又令八萬多纖夫日夜拉船?!?/br>薩拉在白林的話語里感受到歷史的沉重,接著又想:古代真是野蠻。白林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溫言道:“小姑娘,隋唐大運河并不野蠻,反而是文明的體現。它雖然浸滿人民的鮮血,但卻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工程之一,對我國的經濟有著太重大的意義了?!?/br>薩拉忍不住道:“可是楊廣為了大運河害死那么多人,就是錯的?!?/br>“是啊……他是錯的。陛下不足十歲時,就這么告訴我。他說,無論功過,不談結果,楊廣害死了人,那么就是錯。他還說,是非黑白是不能多想的,世界上也根本沒有所謂灰色地帶,是錯誤、是罪惡的,就絕不容人洗白……咳咳咳?!卑琢值皖^咳了片刻,說道,“我一大把年紀,就被一個小了我幾十倍的孩子教育了?!?/br>薩拉聽他提到沈修,由衷地肅然起敬,心想:陛下那么小的時候就那么帥!白林入神了許久,又緩緩說道:“可是,這是一個國家啊。如果沒有這些累死的工匠,就不能在那樣短的時間里鑿出一條大運河來。如果沒有人犧牲沒有人奉獻,我們的國家……要多久,才可以崛起于世界強國之林?”薩拉忽然之間,就被他深深震撼。“是非黑白有多重要?從隋煬帝至今,一千五百年,強征徭役已經漸絕,可是想要發展,想要迅速發展,怎么可能沒有犧牲?!卑琢值吐曊f,“我為實驗室招收助手時,常常告訴他們會加班,一周休息半天,一年到頭年假不過三天,資金短缺的時候還幾年發不上工資……可是每年畢業出的那批最優秀的孩子們,永遠都有人求著我要加入,他們不為別的,只是聽說我的項目正在和德國競爭研究前沿,他們想要幫助我,想幫助祖國一臂之力?!?/br>白林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這艘龍舟,上面坐了十四億人,多沉,多重啊……但是總要有人站在岸邊做默默無名的纖夫,總要有人寧可累死在岸上也想拉動這艘大船,明明坐在船上為自己過日子就可以很輕松、很快樂地享受一輩子,數不清的人就是這樣在船上飲酒作樂,度過了一生??墒恰@是我的國家啊。我怎么能心安理得,怎么能視而不見?“我有時會看到還沒畢業的孩子們,對我這里充滿向往,認為參與一項大的研究是很光榮的事情??墒俏铱粗麄?,卻常常感覺他們是這個國家的祭品,一批又一批充滿熱血的優秀的年輕人埋頭奉獻出了人生和信仰,只恨自己擁有的還不夠多,只恨能獻出來的人生太短。時間……真的太少啊。“我只活了七十二年,人生太少、太短,我還有太多事情可以做,太多東西想要對年輕人們傳授。我茍延殘喘地交換別人的時間……我看著他們,我總是想:你們用來發呆、用來娛樂,用來無所事事的時間,為什么不能給我呢?給我??!我還想再多帶一年的項目,想多研發一項技術,我還想在有生之年,看見我的國家,君臨天下……”白林說完,杵在畫像前,怔怔地看著,如同一座凝固的雕像。……黎楚站在門外,許久后,嘆了口氣。他將手放在門把上,正準備